说着，男人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肩，那模样，竟有几分守护的味道。</p>
林窈歌震惊地迅速打量了他一眼。</p>
带她来之前，他不是一心想让她去公关冯德翼吗？</p>
怎么会，突然反悔……</p>
就连顾潇潇，也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了红唇，露出稍显呆滞的神情。</p>
冯德翼老眼里闪过一抹精明锐利，随即又归于平静，似是赞许地点了一下头。</p>
“后生可畏啊。”</p>
陆尧琛不卑不亢地回视过去，“冯老言重了，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幸得抬举而已。”</p>
那一瞬间，两人的气场几乎变成了互相厮杀的实体，让众人都惊了一惊。</p>
林窈歌心情复杂，担心他会因此得罪了冯老，拽了拽他的衣角刚想说话，却感觉胃里翻腾的厉害。</p>
是酒精的作用。</p>
“抱歉，我先去一下洗手间。”</p>
她捂住嘴，只来得及从嘴里模糊地吐出一句话，便狼狈地挤过人群朝洗手间奔过去。</p>
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暗地，林窈歌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纠结在一起。</p>
今天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和苦涩的胃液。</p>
良久，林窈歌从洗手池中抬起头来，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注视着镜子里眼眶微红的自己。</p>
原想是帮他挡酒，结果还是要他替她解围。</p>
林窈歌摇摇头，明白自己这时候出去反而添乱，索性在邮轮里逛了一圈再回去。</p>
这头所有人已经用餐完毕，端着餐后甜点或者香槟，在甲板上闲聊。</p>
甲板的一端被布置成舞池，灯光迷离，人影绰绰。</p>
林窈歌一眼就看到舞池旁边的男人，身形修长，容颜俊美，穿着笔挺的西装，正和冯德翼碰杯，看起来居然聊得颇为愉快。</p>
刚才不是还剑拔弩张么？</p>
她有几分吃惊，抬步朝那边走过去，却被一个身影截断了步伐。</p>
顾潇潇红唇惹火，刻意扭着猫步挡在她身前，手里夹着香烟，故意冲她吐了口烟圈。</p>
“真会躲呐。怎么，怕冯老把你吃了，就灰溜溜地躲起来？嘁，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p>
林窈歌刚刚吐过，头疼的厉害，没心情和她理论。</p>
“就是因为斤两不够，所以自然不如顾小姐那么放得开。”</p>
她说完绕过顾潇潇就要走，对方却存心作对似的又一次缠上来。</p>
“冯老的确喜欢我，怎样？”顾潇潇好似听不懂她言语里的嘲讽，凑过来，“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在里面那么久，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p>
林窈歌真的要被她气笑了。</p>
“顾小姐好有闲情雅致，要和我介绍怎么抓住男人的心么？”</p>
“当然不。”顾潇潇弹了弹烟灰，那姿势妩媚极了，“冯老对我说，把他伺候好了，这单子给谁，就取决于我的建议。”</p>
林窈歌惊诧地一扬眉，“你？”</p>
“很吃惊？”顾潇潇笑得越发欢快。</p>
“告诉你，我就是故意的。我知道陆导想要这单生意，所以特意提前搞到了邀请函，结识了冯老……你说，如果我替陆导搞定这事，他会怎么感激我？”</p>
原来是这样，难怪一向对商务场不感兴趣的顾潇潇，这次会这么积极。</p>
她所做的一切，终极目标还是为了陆尧琛，甚至为了陆尧琛，不惜把身子给冯德翼。</p>
林窈歌拨开被海风吹乱的发，冷声，“所以呢，你想说什么？”</p>
顾潇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屑和鄙夷都写在脸上。</p>
“我呀，就是想告诉你，你这种女人，对陆导一点帮助都没有，还敢肖想陆导……简直是痴心妄想！”</p>
她想了想，又放缓语气，歪着头和她谈条件。</p>
“这样吧，林窈歌，我把你介绍去另一个大导演那儿，这部戏杀青之后，你就滚得远远的，我保证不再为难你，怎么样？那可是位大导演，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的！”</p>
顾潇潇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一副‘你别不识抬举’的模样。</p>
林窈歌真的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了，这么多年了，陆尧琛招蜂引蝶的本事一点不见少。</p>
“抱歉，我不能离开他。”</p>
她摇摇头，顾潇潇登时有些恼羞成怒，推了她一把。</p>
“你有什么不能离开的？你爱他吗？就算你爱他，我也比你更爱！”</p>
林窈歌踉跄了一下，穿着高跟鞋的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撞在栏杆扶手上。</p>
一只脚踏出了甲板，难以避免地崴了，她扶着铁栏杆才算站稳，脚踝传来一阵刺痛。</p>
……扭伤了。</p>
林窈歌看着眼前愤怒的女人，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悲。</p>
这样飞蛾扑火的女人她见过很多，但陆尧琛向来薄情，不可能把她们当回事的。</p>
他也许爱当年的林窈歌，也许爱现在的江薇，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顾潇潇这样风情万种的类型。</p>
陆尧琛喜欢温暖的女孩子，这点她是清楚的。</p>
既然是这样，倒还不如一次性把话说绝，现在就让她死心。</p>
“顾小姐怕还不知道，尧琛这回一定要拿到这个单子，是为了我吧？”</p>
林窈歌一反常态，露出甜美的微笑，“是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我外公的墓地，所以他才会这么费心费力……我才是他最爱的女人，你懂吗？”</p>
果然，顾潇潇立刻吃惊地睁大眼。</p>
“……不可能！你胡说！”</p>
她费尽心思得到冯老的青眼，到头来居然是帮林窈歌这个贱人？！</p>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林窈歌摇摇头，尽量站直身子，“但你必须明白，自己的一番努力，是为他人作嫁衣。”</p>
眼前的顾潇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林窈歌心里却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意。</p>
或许因为她们同样爱而不得，竟然有种病态的惺惺相惜。</p>
顾潇潇从初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恢复了优雅。</p>
“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欠我人情的可是他陆尧琛本人……他一定会想办法补偿我的。”</p>
的确，陆尧琛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十分不喜欢亏欠别人。</p>
林窈歌想到之前顾潇潇对那人的勾引，心里莫名堵得慌，抬起下巴朝那边示意。</p>
“可是，我看到他们谈得很开心，说不定直接拍板了，也未可知呢？”</p>
顾潇潇转过头，盯着那边看了两秒，眼底闪过愤恨和担忧，最终归于狡黠。</p>
“我猜，陆导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谈了。”</p>
林窈歌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顾潇潇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朝她冲过来。</p>
砰！用尽全力的一撞。</p>
林窈歌原本抓紧栏杆的手瞬间飞脱，整个人失去平衡翻下甲板，扑通一声落入海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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