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爱情总让人沉沦 > 第107章 闫梦萱之死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温柔体贴,他的呵护备至,他的隐忍退让,还历历在目,尔白真的不愿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掠夺她的孩子。

    “宝宝,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即便是他也不可以……”

    脑海混乱成一团麻,而正是此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优美的钢琴曲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尔白接听电话,而那一端,传来平佳哀哀怨怨的声音。“尔白,昨晚,我去找苏幕了。”

    “和好了吗?”尔白从床上坐起,身体疲惫的半依在床头,胡乱的用手抹掉脸颊上挂着的泪痕,然后,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没有。”平佳苦笑着回了句,“我对他说,我还爱着他。可是,他告诉我,他心里想要的人只有你,如果这辈子注定无法和你在一起,他会接受苏家的安排,和他们选中的女人结婚。他让我忘记他。”

    平佳的声音带着微醺,还有淡淡的嘲弄与讥笑声,“夏尔白,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怨恨你呢?”

    尔白紧握着手机,半响后,才叹息的说了句,“对不起,平佳,我很抱歉。”

    尔白说抱歉,并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平佳的事。而是她被动的成为了平佳与苏幕之间的沟壑。就好像闫梦萱横挡在她与季西深之间一样,每当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时,都被硬生生的阻断。那种永生无法走进对方的痛苦,没有人比尔白更懂。

    “你应该抱歉的不是我,而是苏幕。如果,如果你能早一点接受苏幕,我也不会让自己陷得这么深。夏尔白,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苏幕对你那么好,你却不爱他。而季西深,他就是个强歼犯,当初分明是他强爆你,你却一个人跑到国外,偷偷的给他生孩子,夏尔白,你所有的痛苦,都是你自找的。”

    平佳是真的喝多了,几乎开始口无遮拦,语无伦次。

    而电话这端的尔白,指尖泛青,脸色惨白,紧咬着唇片,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静静的听着平佳的抱怨,听着她痛哭,咒骂,偶尔蹩脚的应和一两声。

    平佳喋喋不休的没完没了,等挂断电话的时候,尔白下意识的看了眼通话记录,居然两个小时零十七分钟。

    不知道是不是讲了太久电话的缘故,尔白只觉得头疼欲裂,肚子也饿得咕噜噜的叫。她起身下床,打算到楼下厨房去找些吃的东西。

    棉拖鞋踩在实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响,尔白从楼上走下来,意外的发现闫梦萱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因为闫梦萱是背对着她的方向,尔白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

    “闫梦萱,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清冷的开口,却没有得到回应。

    尔白疑惑的走过去,当来到闫梦萱面前时,顿时脸色大变。

    因为,闫梦萱靠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紧闭着双眼,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正不偏不倚的插在她胸膛,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裙,并顺着裙角,滴落在地面上,在她脚下凝聚了大滩的血迹。

    “啊!”尔白吓得惊叫一声,踉跄的退后了两步,险些没有摔倒。

    她稍稍的稳定了心神,壮着胆子靠近,伸出指尖放在闫梦萱的鼻端,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尔白更惊慌了,伸手推了她几下,大声的呼喊着,“闫梦萱,闫梦萱,你醒一醒啊!”

    然而,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闫梦萱的身体反而顺着力道,整个滑倒在沙发上,僵硬的没有一丝生气。

    尔白吓得不轻,惊慌失措的拿起一旁的电话,刚想拨打120,而偏偏这么巧,门口传来一声惊叫声。紧接着,闫梦容快步冲了进来,扑倒在闫梦萱面前,大声的哭喊着,“姐,姐,你醒一醒啊,你怎么了?”

    闫梦容不停的摇晃着闫梦萱的身体,当然同样得不到回应。她抬头看向一旁的夏尔白,恶狠狠的瞪着她,尖声咆哮着,“夏尔白,你把我姐姐怎么了?是你杀了她!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闫梦容说完,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只是,未等警察赶过来,季西深却先回来了。

    他接到吴嫂电话的时候,正在开股东会,自然是无法脱身的,等会议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的赶回家,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闫梦容正在与尔白争执,而客厅的真皮沙发上,闫梦萱躺在血泊之中,她身上穿着一条洁白的长裙,裙身上迸溅着斑驳的血迹,如同雪地中妖娆盛放的红梅花。

    季西深一步步靠近她,视线渐渐的苍白模糊,深邃的墨眸中,只剩下了两种苏色,雪一样的白,与鲜血一样的红。

    他在闫梦萱面前停住脚步,伸出手掌,触摸她的脸颊,而手掌触及的肌肤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此刻,闫梦萱的面容,苍白如石灰,没有人会认为她紧紧只是熟睡而已,插在她胸口上的那把尖刀,已经让她的心脏停跳,呼吸停止。

    季西深知道,闫梦萱,她已经死了。

    “梦萱,梦萱!”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她失去温度的身体拥入了怀抱之中。也许,这就是此生最后的一次拥抱。

    虽然,闫梦萱欺骗了他,她也犯了很多错,但是,季西深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的死去,这样的死在他面前,死的如此的凄惨。

    季西深并没有为她的死而落泪,但一双剑眉却深深的蹙起,他就那样紧紧的抱着闫梦萱的尸体,许久许久,直到警察赶过来,都没有把他和闫梦萱分开。

    季西深僵硬的抱着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记得在国外的时候,无论严冬酷暑,她都背着画夹,到外面去讨生计,回来之后,还有洗衣做饭,照顾他的日常生活。夜晚,他们相拥而眠,就像现在一样,她安静沉睡的模样,温柔而恬静。

    而现在,她将永远这样沉睡,再也不会醒来了。

    “梦萱,我没想过要你死,你不要死好不好?”季西深贴在她耳畔,悲伤的呢喃着。

    而另一面,警察正在取证,做笔录。闫梦容一口咬定,自己亲眼看到夏尔白杀害她姐姐,哭喊着要惩治凶手,给姐姐报仇。并扬手甩了尔白一巴掌,而发生了这种事,尔白惊吓过度,真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根本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她一巴掌。

    因为现场并没有第二人证,尔白几乎百口莫辩。于是,她成为了犯罪嫌疑人,警察给她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警车嗡嗡的不停发出刺耳的鸣响声,尔白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在门口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屋内。

    而彼端,季西深依旧紧紧的抱着闫梦萱,不曾放开。从他出现在别墅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中就只有闫梦萱,甚至不曾看过她一眼。此时此刻,尔白终于明白,在季西深的心里,她永远都比不上闫梦萱,哪怕,闫梦萱已经死去。

    “走吧。”身边的干警催促着,尔白只能被动的挪动脚步,被推入了警车之中。

    警车缓缓驶动,透过车窗,尔白看着身后的别墅,以及这里的一切,逐渐的离她远去。

    车内,尔白坐在中间,两旁看着她的是两名穿着警服的干警。尔白呆呆的坐着,不动也不说话,目光涣散,好似陷入了深思。

    被闫梦容打过的侧脸火辣辣的疼着,然而,此刻却没有人会心疼她,她也来不及程影自怜。尔白在脑海中把事情的经过仔细的想了一遍,才发现整件事情中充满了太多的巧合,巧合的好似刻意安排的一样。

    早上季西深离开后,紧接着吴嫂家里就出了事,而吴嫂刚走,闫梦萱就来了。她和她说了那么多的话,当时尔白不觉得,现在才发现,闫梦萱好像从头到尾都在试图激怒她。再之后,她上楼休息,而闫梦萱莫名其妙的死在别墅中,而她刚发现闫梦萱死了,闫梦容就出现……

    一件事情中,当第一个巧合出现时,可能仅仅是巧合而已,但是,当第二个,第三个巧合接二连三的发生,无论发生的多么天衣无缝,都摆脱不了‘阴谋’二字。

    是的,阴谋。此时,尔白可以完全的确认,闫梦萱的死,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这个阴谋最终的目的,就是置她于死地。

    ……

    尔白被指控谋杀被抓的消息传来,夏曼清差点儿没昏过去,身为母亲,她自己的女儿,她自己清楚。别说是杀人,尔白从小到大连碾死一只蚂蚁都不忍心。

    夏曼清跑到季家,质问季西深是怎么照顾尔白的,就把她照顾到局子里去了。

    季西深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无言以对。

    夏曼清恼羞成怒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然后愤然离去。

    她通过各方的打探,多少了解到,尔白的案子非常的棘手,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如果罪名成立,那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夏曼清一下子就慌了,无奈之下,她只能找上了苏建辉。

    时隔二十多年,夏曼清无法形容站在苏氏企业楼下时的心情,她拿着手机,忐忑的拨通了苏建辉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了,那一端传来苏建辉久违的声音,虽然苍老了许多,却依旧沉稳而富有磁性,那一刻,夏曼清几乎落泪。

    她紧握着手机,哽咽着,半响才说出一句话,“建辉,是我,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苏建辉当然不会拒绝,两个人约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二十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即便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爱人,但毕竟是二十几个年头,七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分离,彼此难免生疏了。

    苏建辉点了两杯咖啡,一杯蓝山,一杯焦糖玛奇朵,却没想到,现在的夏曼清,已经不喝焦糖玛奇朵了,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抱着HELLOKITTY的无知少女。

    她的指尖胡乱的搅动着银勺,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这些年,过得好吗?”最终,还是苏建辉率先问道。

    夏曼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些年,独自身在国外,忙工作,忙科研,忙的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忙的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他。

    “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不好。”夏曼清微微苦笑着回道。

    苏建辉神情微暗,叹息着继续说,“当初你不告而别,我也满世界的找过你,可是,夏伯伯不肯透露你的行踪,再之后,就传来你和夏航悦结婚的消息。”

    夏曼清眼眸渐渐的有些湿润,苦涩的说道,“当初我们犯了那么大的错,把婉茹姐害的那么惨,我们都是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人。所以,我在父亲的安排下,躲了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和你彻底了断。”

    夏曼清说到此,声音微微哽咽,又有些激动,随后继续说道,“至于我嫁给夏航悦,只是权宜之计,是因为我当时怀了尔白。建辉,尔白她……”

    “我知道。”苏建辉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深沉而伤感。如果,如果当初他知道曼清离开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他是不可能对她们母女放任不管的。

    “苏幕第一次带尔白来家里,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儿,并且,她对花生过敏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了,后来,我让苏幕拿了一根尔白的头发去做DNA,知道她就是我的女儿。”

    “那你知不知道,尔白她被抓了……”夏曼清的声音再次哽咽,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尔白还怀着身孕,夏曼清几乎无法想象,她被关押在看守所中的日子会多难捱。

    苏建辉沉声安慰道,“别太担心了,我已经通过手中的关系,在打探这件事,目前的证据,的确对尔白很不利,但是你放心,只要有我苏建辉在,我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女儿有事的。”

    夏曼清哭着点头,并强调着,“尔白不会杀人的,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我相信尔白一定是被冤枉的,都是季西深那混球惹得桃花债。”苏建辉颇为无奈的说道。

    这一面,夏曼清与苏建辉为了尔白的事急的焦头烂额,四处奔走。而看守所中,尔白第一天做完笔录之后,就被关押起来。她表现的一直非常平静,不骄不躁,安安分分的等待着司法程序,立案,起诉。

    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让她感到意外的,第一个来探视的人,居然是季西深,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沉浸在闫梦萱死去的阴影中吗?他不是应该忙着给闫梦萱办葬礼,料理后事吗?怎么还有时间跑到这里来看她,难道是跑来质问她为什么要杀害闫梦萱?呵,人都死了,他的质问与指责还有什么意义。

    尔白在两名女干警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屋子,而季西深就坐在长桌的另一端,俊苏微憔悴,眼中有淡淡的血丝。

    尔白淡然的在他对面坐下,低垂着头,手上戴着冰凉的手铐。

    “怎么才一天就瘦了这么多,在这里一定吃不好也睡不好吧,尔白,你再忍一忍,我会尽快想办法接你出去的。”季西深的声音暗哑颓然,这是他开口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完全的出乎尔白的意料。

    尔白清冽的眼眸微微眯起,静静的凝视着他的眼睛,在他漆黑而深邃的墨眸中,她看到了清晰的担忧与焦虑,他,是在担心她吗?

    “闫梦萱不是我杀的。”半响的沉默后,尔白淡漠而平静的陈述着事实。

    “我相信。”季西深几乎是毫无犹豫的说道,语气和神情都是认真的。

    之后,又是沉默,他们面对面的坐着,毫无话题。

    尔白坐的久了,身体有些僵硬,她稍微挪动了下手臂,腕间的手铐就发出碰撞的声响,时刻的提醒着她,她现在是一名被关押的囚犯。尔白微微牵动唇角,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自嘲。

    而这声音,同样刺痛了季西深,他低敛了凤眸,极好的掩饰了伤痛之色。而后,却听到淡淡的声音再次从对面传来。

    尔白看着他,淡落的说道,“西深,闫梦萱死了,你难过吗?”

    季西深显然没想过她会问这样的问题,片刻的错愕后,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如果他说难过,尔白会失望,如果他说一点也不难过,那一定是骗人的。毕竟,他和闫梦萱之间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尔白,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尔白再次沉默了,即便季西深不答反问,她也懂得了他的意思。她恨他,怨他,亦如他怨恨闫梦萱。而如果有那么一天,季西深死了,她一定也会难过,亦如他会为闫梦萱伤心。

    只因为,曾经那么深深的爱过,或许,如今仍然爱着。

    “尔白,昨天,你和闫梦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季西深仍是忍不住询问。只有了解了真相,他才能想办法解救尔白。

    尔白看着他,凝聚的目光渐渐的涣散,声音飘渺而暗哑,“昨天,闫梦萱突然跑到别墅来,她对我说,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还说你已经承诺了她,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就交给她抚养。她说了很多话,好像是要激怒我。我没有力气和她争执,就上楼休息了,而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尔白非常平淡的陈述完事实,她并非第一次陈述,昨天做笔录的时候,她已经和警察说过,今天,不过是原封不动的再说给季西深听。

    而她一字一句,季西深却听得心惊。他知道尔白不会说谎,而这些话,这种事也的确是闫梦萱能够说出来,做出来的,她的心机之深,季西深早已经见识过。在他面前,闫梦萱温柔似水,楚楚可怜。而面对尔白的时候,她可以用尽语言和手段,刺激尔白,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唯恐天下不乱。

    呵,由始至终,闫梦萱都没有明白,即便没有夏尔白,他和她也回不到当初。他的心,不在她那里了。

    “尔白,现在轮到我问你,你愿意相信我吗?我重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承诺,更不会把我们的孩子交给她,我和她早已经结束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或许,也只是为了激怒你。”季西深沉重,又无奈的说道。

    而尔白只是淡然的一笑,三分讽刺,七分苦楚。她站起身,微低着下巴,迷茫的看着他,迷茫的嘀咕了句,“我相不相信你,真的还重要吗?闫梦萱已经死了,而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她说完,冷漠的转身,在两名干警的押解下,走回了关押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