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爱情总让人沉沦 > 第89章 这算是惩罚吗?
    他自嘲着,苦笑着,转过身,一步步向天台下走去。

    而尔白背对着他的方向,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只觉得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心上一样,疼的让人想要流泪。尔白知道,错过了苏幕,此生再也不会有人这样毫无所求的去爱她。

    可是,这样一份真挚的爱,摆在她面前,她却无法坦然的面对与接受。她不能无耻的怀着别人的孩子却和他在一起,这对苏幕并不公平,对平佳,同样不公平。

    尔白希望苏幕可以幸福,平佳可能够幸福,她希望所有人都可以等到幸福,至于,她幸不幸福,已经并不重要了。

    尔白独自一人在天台上站了很久,才回到餐厅去用早餐。毫无意外的,餐桌旁只有苏建辉和苏幕两人,因为讨厌她的缘故,江婉茹吩咐佣人把早餐送到了卧房。昨天也是,苏家父子把她带进门,江婉茹摔下筷子就上楼了。

    尔白微微苦笑,看来自己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还是要尽快找房子才行。

    白天,苏家父子都去了公司,偌大的别墅内,只有江婉茹、尔白,还有几个佣人。大多数时间,江婉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据老佣人说,江婉茹很少与人接触,封闭了自己二十多年。

    尔白已经开始出现了孕吐反应,她在客厅翻看房产信息的时候,连着去洗手间吐了几次,最后一次,推门出来的时候,恰好江婉茹站在门外,目光探寻的盯着她看,看的尔白非常的不自在。

    “你怀孕了?”江婉茹问。

    “嗯。”尔白低垂着头,极淡的应了一声。

    江婉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而晚饭的时候,餐桌上居然全换了清淡的菜色,还准备了可口的酸梅汤。尔白很自然的以为是苏幕的用心,温笑着说了声,“谢谢。”

    而苏幕微愣,意会过来之后,才失笑说道,“是姨妈吩咐佣人准备的。”

    这次倒是换做尔白愣住了,她一边趴着饭,一边想着,其实,江婉茹的本性应该是很善良的。

    入夜后,两个人在厨房遇见,尔白为晚饭的事向江婉茹道谢,而她的态度依旧是冷冰冰的,还是连正眼都不看尔白一眼。

    “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替西深的孩子着想。而对于你,我还是很讨厌。”

    尔白自讨了个没趣,只能淡淡的,自嘲的一笑。

    她在苏家住了两天,编过各种各样的理由想要走人,却都被苏建辉的热情所阻止。

    每天面对着苏幕痴情的目光,和江婉茹厌恶的态度,尔白活的那叫一个字‘累’。而绞尽脑汁的编理由走人,更是累上加累。

    只不过,这种既累,又煎熬的日子,在第三天终于结束了。因为第三天的时候,季西深到苏家拜访,顺便接她回家。

    苏建辉并不太清楚两人闹离婚的事儿,他只以为是夏家破产,两人之间起了些争执而已。

    季西深被苏建辉狠狠的训了一顿,并声称虽然夏家败了,但今后,他这里就是尔白的娘家,就是她的后盾,如果季西深再欺负尔白,他绝饶不了他。

    季西深倒是态度良好,一直低头听训,并不还口。

    晚上吃过晚饭,尔白是被苏建辉亲自送上了季西深的车。由始至终,一直是苏建辉在为她拿主意,她连还口的余地都没有。尔白只觉得有些好笑,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父亲了。

    白色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出庄园,后视镜中,三层的别墅小楼的影响渐渐的模糊,消失。

    车内的气氛顿时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僵持状态,尔白微侧着头,目光淡淡的散落在车窗外,清澈的明眸中,有暗夜,有繁星,有暖黄色的路灯,有道路两旁不断倒退的风景,却独独没有季西深的半个影子。

    如今,她已吝啬于给他一个眼神,想至此,季西深不由得苦笑。

    “这几天过的一定不好吧?”季西深一面开车,一面温声询问道。

    而他话音落后,狭小的空间内再次陷入沉寂,对于他的话,尔白置若罔闻,甚至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的目光依旧专注的看着窗外。

    季西深倒也不介意她的冷淡,继续说着,反正,她听到就好,至于回不回答,他并不在乎。

    “姨妈对你有偏见,我想你呆在苏家也不会自在,所以自作主张来接你们。宝宝最近怎么样,乖吗?”

    尔白仍是不言不语,手掌却下意识的轻抚了一下依旧平坦的小腹。

    车子一路驶入繁华的市区,继续平稳的前行着,尔白不知道他究竟想把自己带去哪里,只能出声询问,“季西深,你先带我去哪儿?”

    季西深一笑,侧头看向她,目光是极暖的,“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了,这算是惩罚吗?”

    尔白微眯着美眸瞪着他,有些负气的说道,“如果这是惩罚,那是不是也太轻了。季西深,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季西深刚毅的薄唇轻抿,笑意在唇角一点点散开。比起尔白的冷冷冰冰,他倒是很喜欢她和他吵架。

    “老婆,你现在怀孕呢,别说这些打打杀杀的话,注意胎教。”

    尔白懒得理他,侧过头,喊了一声,“停车。”

    而季西深不仅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把车门上了锁。

    “季西深,你究竟想做什么?”

    季西深单手握着方向盘,用另一只空出的手递来一串钥匙,“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跟我回家,但你和孩子总需要地方安置吧,这房子是中介的,今晚算是试住,如果觉得不错,明天你可以自己联系中介签合同,把房子买下来。”

    尔白从没听说过中介的房子可以试住的,只怕还是季总裁的良苦用心。但现在并不是矫情的时候,她怀着孩子,很多事亲力亲为会很辛苦,既然季总裁这么爱管闲事,她也没理由再拒绝,反正她付了款,房子就是她的,完全可以住的心安理得。

    季西深把车子开进了一片新建小区,绿化非常好,地理位置离市区不远,出行方便,又不嘈杂,倒是挺适合养胎的。

    公寓位于十二层,空气和采光都很不错,九十平米,除了主卧就是婴儿房,不大,却布置的很温馨,婴儿房中连婴儿床都买好了,角落中堆着许多孩子的玩具,变形金刚,玩具汽车,玩具手枪应有尽有。

    尔白冷嘲的弯了下唇角,季总裁还真够重男轻女的。

    “还满意吗?窗帘和床品都是新换的,柜子里有换洗的衣服,如果还缺什么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季西深说话间,已经在客厅的实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尔白站在一旁,清清冷冷的看着他,“季总裁,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不留宿,还不能留我喝杯咖啡吗,尔白,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季西深的语调中带着一丝玩味。

    “行啊,那我陪季总裁一起喝。”尔白说完,转身就向厨房中走去。

    而季西深自然知道喝咖啡对孕妇不好,她这是变相的逼他走。“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现在就走。”

    季西深离开后,房间内变得格外的沉寂。

    尔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这样就算作安定下来了。

    只是,又换了一个新环境,尔白仍需要时间去适应,第一晚,睡的浑浑噩噩,不好不坏的。而半梦半醒间,她总觉得有人影在床前晃动,有时觉得有温热的物体触碰着面颊,有时,又好似被拥入一具温暖的胸膛中,似梦,但温柔的触感却是那么的真实。

    为了想要证实些什么,尔白几次醒来,发现屋内依旧空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风吹透窗棂,发出沙沙的轻响声。

    看来,真的是她想多了。

    然而,早晨起床之后,尔白却发现厨房中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温热的粥,清淡可口的小菜,还有生煎包和水饺。

    尔白看着眼前那些仍冒着热气的食物,不由得冷嘲的一笑。看来季总裁最近是太闲了,还扮演起田螺姑娘了。

    肚子咕噜噜唱起了空城计,尔白的手掌温柔的揉了揉小腹,“小家伙,你是不是饿了?我们马上开饭。”

    尔白可不会因为那些东西是季西深准备的而直接倒掉。浪费粮食可耻,得罪她的是季西深,又不是粮食。

    吃饱喝足后,尔白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她联系了房产中介,上午就可以签合同过户。

    推开房门,只见季西深高大的身体半依在电梯口,正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吸烟。身上的西装还是昨天的那套,看来一直都没有离开。

    他见到尔白出来,急忙掐灭了指尖的烟蒂,手掌挥了几下,驱散了一些烟雾。“你先别过来,等烟雾散一散的,免得呛到你。”

    尔白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眸光散淡的看着他,似乎若有所思。

    而与此同时,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季西深同样凝视着她,眼中有淡淡的血丝,但神情却是极温柔的。

    “昨晚睡得好吗?早餐呢,合不合胃口?有什么特殊想吃的东西吗?我晚上做给你吃。”

    尔白木讷的站在原地,也不回答。等烟雾驱散后,向他走过来,手掌摊开在他面前,“拿来。”

    “什么?”季西深故作无知的问道。

    “我家房门的钥匙。”

    季西深一笑,手掌轻拍了下她摊开的白嫩掌心,倒有几分调.情的姿态。“这房子的户主还不是你呢,等你买下来了,才算你的。”

    尔白被他轻拍过的掌心微痒,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几分。

    “要去中介吗?我送你一段,正好我去公司,顺路。”季西深说完,俢长干净的指尖按了电梯的下行键。

    “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车。”尔白习惯性的拒绝。

    而季西深却板起了脸色,义正言辞道,“外面下雪了,你走出小区,至少要十分钟,路面又湿又滑的,万一跌倒了怎么办。”

    尔白并未反驳,因为这的确是个很严峻的问题,所以,她最终还是乖乖的和季西深上了车。

    因为下雪,季西深的车速不快,开的十分平稳。

    而今天是周一,她记得每周的周一都是例行会议。

    “季总裁如果继续这么开下去,例会就该迟到了吧。”尔白不冷不热的丢出一句,却一直微侧着头,看着车外的风景。

    “现在没什么比你和孩子的安全更重要。何况,员工能迟到,难道老板就不能偶尔迟到一次吗?让他们等等也没什么大不了。”季西深的语调悠哉闲适,而未等他把话说完,程天佑的催命连环电话就打了进来。

    季西深微蹙了下眉,只对电话那端简单的回了几个字,“堵车,等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尔白却下意识的侧头看向他,此刻,坐在他身旁,这个固执又有些闹脾气的男人,真的是那个一向以事业为重,公私分明的季总裁吗?!

    车子在房产中介公司门前停住,尔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刚要推门下车,却突然被季西深握住了手腕。

    “季总还有什么吩咐?”尔白嘲的询问。

    而季西深的神情却是认真的,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尔白,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原谅我。我不会再逼迫你什么。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隔着一道房门,静静的守护着你们母子。但是,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的退让。所以,尔白,不许再逃了,好吗?”

    尔白微眯起美眸看他,呵,季总裁的意思是在警告她,别触碰他的底线吗?事到如今,他究竟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她如何如何。

    尔白并未回答,只是冷漠的甩开了他的手,快步推门下车。

    签好了合同,办理完过户手续,已经是午后,尔白在茶餐厅用了些点心,喝了牛奶,正准备回家去睡午觉,突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夏曼清已经回国了,人正在机场。她也是无意间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夏家出事才急着回来的。电话中,夏曼清大声质问着尔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隐瞒她。

    “妈,电话中说不清,我现在去机场接您。”

    尔白去机场把母亲接到了她目前居住的小区中,走进陌生的地方,夏曼清心里更是充满了疑惑。

    尔白倒了杯温茶递给母亲,并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妈,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最近的确发生了很多的事,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好,那你说说,你究竟都隐瞒了我什么。发生了这么的事,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扛住吗?”夏曼清的情绪有些激动。

    而尔白神情却是淡淡的,虽然她只有二十几岁,却早已尝遍了世间疾苦,反而学会了平静。“妈,就算告诉你,也无济于事,何必再多一个人痛苦呢。”

    “傻丫头,至少妈妈可以和你一起分担,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夏家的事。”夏曼清沉重的叹息,她最怕的就是无论多大的苦难,尔白都用她单薄消瘦的肩膀来承担,亦如当初,她宁愿一个人承受全部的痛苦,也不愿季西深受到一丝伤害。

    尔白手中握着温热的茶盏,却并不喝,似乎只是为了取暖一样。“妈,自从你出国之后,到目前为止,我隐瞒你的一共四件事。第一,表舅由于贪污受贿被执行枪决,舅妈带着孩子出国了。第二,爸爸因为洗钱入狱,判处十年有期徒刑。第三,这两件事,应该都和季西深有关。现在夏氏集团在他手上。第四,我怀孕了,但是,我要和季西深离婚。”

    尔白说前两件事情的时候,夏曼清的神情还算是平静,因为早已是既定事实,她可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即便是第三件事,她仍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这让尔白多少有些疑惑,难道母亲早知道季西深会对夏家下手吗?而只有她提到怀孕和离婚的时候,夏曼清的脸上才显出了几分吃惊之色。

    “怀孕了?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尔白如实回答。

    “嗯。”夏曼清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你要多注意身体。别的事,既然妈妈回来了,妈妈会处理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

    “妈,你会怎么处理?”尔白直截了当的问道。

    夏曼清明显一愣,一时间,无从回答。尔白略有些无奈的一笑,原来,母亲并没有想好这个问题。既然她没有想好,那她们就一起慢慢的想,反正,他们现在有大把的时间。

    “妈,季西深对付夏家的理由,是因为爸爸害死了季爸爸。我记得,六年前,在我出国之前,季爸爸因为贪污公款入狱,证据确凿,并且,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所以,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但是,他刚入狱不久,就在监狱中自杀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那么,妈,现在你来告诉我,我不知道的那些,隐藏在表面之后的事实。”

    “我,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还在国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夏曼清说话的时候,目光左右闪躲,她的母亲和她一样,根本不会说谎。

    尔白淡淡的轻哼,看来事情真的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母亲不说没关系,她会自己去查。

    “那舅舅贪污受贿,爸爸利用夏氏集团洗钱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尔白继续追问。

    夏曼清起初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尔白蹙眉,这算什么意思,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半响的沉默后,夏曼清重重的叹息,才缓缓说道,“尔白,很多事,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舅舅挪用公款,贪污受贿,他主观上的确存在问题,而客观上,也有来自上方的压力。那个圈子的水,太深了。至于你爸爸,他也有他的苦衷。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季西深一样,天生的商业奇才。你爸爸的能力,并不足以管理这么庞大的夏氏集团。那时候,你外公身体不好,你又在国外,他不能让夏氏败在他的手中,那么,正常的途径不行,只能寻求非.法途径来谋求暴利。”

    尔白听完,只觉得心里更苦,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也许,赵丽萍和赵羽珊母女也一清二楚,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

    气氛渐渐沉寂了下来,沉默良久后,尔白再次出声询问,而这一次的问题,比任何一个都让夏曼清无所适从。

    “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什么男人?”夏曼清试图回避。

    “生了我,给了我生命,却又对我们置之不理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妈,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隐瞒我吗?”尔白清冽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曼清的眼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