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爱情总让人沉沦 > 第86章 季西深,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尔白眸色一愣,死死的盯着她。

    而闫梦容惬意的一笑,随手摆弄了下染成栗色的长发。“你应该知道,当初我姐为什么离开西深吧,因为她被人强爆了。那你知道她是怎么被人强爆的吗?就是你那个坐牢的父亲,找人把我姐强爆了,你们有钱人,真的以为可以一手遮天吗?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姐和西深分开!夏尔白,我告诉你,西深就是为了给我姐姐报仇,才弄垮了夏家,把夏航悦送进了监狱,你们都是罪有应得。”

    尔白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眉心几乎拧在了一起。隐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并微微的颤抖着。

    “闫梦容,你说我爸爸找人强爆了闫梦萱,如果你有证据,可以打110报警,如果没有,我随时可以告你污蔑。”

    尔白义正言辞的说完,目光转移到她身后的位置,然后继续说道,“你呢,对于她刚刚的话,你怎么说?”

    尔白的话让闫梦容一头雾水,她顺着尔白的目光,狐疑的转头,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季西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看样子应该听到的不少,因为,他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气,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冷到了极点。闫梦容踉跄的退后了两步,怯生生的唤了声,“姐夫。”

    而未等季西深开口,尔白已经冷嘲的丢出了一句,“姐夫?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妹妹。”

    一句话,堵得闫梦容哑口无言,目光求救似的看向季西深,而他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更别提为她解围了。

    尔白踩着七寸高跟鞋,来到季西深面前,冷傲的扬着下巴,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季西深,真的是我爸找人强爆闫梦萱的吗?而你,就为了这个理由,把我爸送进监狱?”

    “梦萱的意外,和你父亲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季西深避重就轻的回答。

    尔白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像在说谎。她点了点头,“好,这一次,我相信你。季西深,如果真的是你把我爸送进监狱,我一定会恨你的。”

    她说完,便准备离开,而季西深却快一步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尔白,我们谈谈吧。”

    因为是冬天,尔白又穿的比较厚,季西深根本看不出她受伤了,无意间正抓在她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尔白疼的直冒冷汗,却强忍着疼痛,用力刷开了他的手。

    “季总裁来医院的目的应该不是和我谈谈,而是来看闫梦萱的吧,她还在等你呢,既然如此,我怎么敢耽误季总的宝贵时间。”

    季西深凤眸微敛的凝视着她,漆黑的墨眸中写满了无奈之色。“尔白,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我根本就不想和你说话,因为会让我恶心。”尔白下意识的拔高了音量,唇边含着一抹冷笑,“季总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对法官说吧,我已经决定起诉离婚了。”

    “如果我不同意,夏尔白,你觉得你这婚离得了吗?”季西深眸底一片薄凉,唇边却扬着邪魅绝美的笑靥,尔白自然了解,每当季西深出现这个神情,就表示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尔白笑,完全不受他的威胁,“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她说完,和平佳一起离开了医院。而季西深,并没有追上来。

    走出医院大门,尔白紧捂着受伤的手臂,疼的一张小脸都近乎扭曲了。

    “严重吗?要不要再回去重新包扎一下?”平佳担忧的询问道。

    尔白摇了摇头,有些吃力的挤出一抹笑,“没关系,疼一点也好,反而更容易让人清醒,我们走吧,我想去一趟看守所,今天是探视的日子。”

    “好吧,我开车送你回去。”平佳拿着车钥匙,和尔白先后坐入车内。

    看守所中,尔白见到了夏航悦,他看上去比上一次还要消瘦,气色也不是很好。才短短的月余而已,他就已经开始吃不消了,那漫长的十年,他要如何在监狱中渡过呢。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不知为何,尔白唇片颤动了几下,不知为何‘爸爸’两字竟如何都说不出口。于是,她苦笑一声,然后问道,“称呼了您二十几年‘爸爸’,直到今天才发现,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夏航悦本来对她笑着,但一瞬间,笑容全部僵硬在脸上,“你,你都知道了?一定是你赵阿姨那张嘴,就知道她守不住这个秘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秘密。我现在,更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尔白的容苏平静,声音同样无波无澜的,然而,藏在下面的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她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是自己,这该是多么的滑稽可笑啊。

    夏航悦沉重的叹了声,而看着尔白的目光,有些复杂,却仍然充满了慈爱,“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这个秘密可以隐藏一辈子,甚至能随着我的死埋葬掉。就像你说的,你叫了我二十几年的爸爸,我也把你当成亲生的女儿,永远当我的女儿不好吗?而那个男人,他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他不配做你爸。”

    夏航悦说到此,声音中夹杂了些许的愤慨。而之后无论尔白如何追问,他都不愿多说了。

    “尔白,听爸爸一句劝,把这件事情忘记,更别去问你妈妈,你只会让她难过。”夏航悦语重心长的说道。

    尔白沉默不语,面上看似平静,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她不想让任何人伤心,她也不想去挖出当初那段也许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每个人都有知道自己是谁的权利,既然夏航悦不肯说,她只能另想办法。

    “别提这些不愉快的事,说说你和西深吧,最近过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等我出狱的时候,就有小外孙扑在我怀中,那多好啊。”夏航悦岔开了话题。

    尔白的神情依旧没什么波澜,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回答道,“季西深现在的确不错,他接手了夏氏集团,取代了你的位置。夏氏,已经不姓夏了。”

    夏航悦微愣了片刻,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诧异,看来,他是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短暂的沉默后,他略有些牵强的笑了笑,“你们是夫妻,夏氏在他手中,和在你手中也没有什么区别。”

    尔白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父亲,那样带着探寻的目光,甚至看的夏航悦有些不安,“出了什么事吗?”

    “爸,你认识闫梦萱这个人吗?”尔白不急不缓的说道,目光暗自打量着夏航悦的反映,果然见他神情中透出几分不自然。

    “好,好像有点印象吧,是西深以前的女朋友。”夏航悦回道。

    尔白淡淡的牵动了下唇角,不喜不怒,很平静的继续说道,“您的记性真好。只是,今天有人告诉我,三年前,闫梦萱被强爆,是您找人做的。”

    “是谁说的?西深?”夏航悦明显有些慌张。

    “爸,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尔白追问。

    夏航悦哀叹着摇头,“尔白,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是谁对你说的,都是捏造事实。不错,当初我的确找过闫梦萱,并承诺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季西深。因为,我一直觉得,阿步的事情上,西深对你是有责任的,在美国的时候,医生也对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西深能够和你在一起,对你的病情也会有所帮助。所以,我不想西深和闫梦萱在一起。但是,闫梦萱拒绝了我,而不久后,她就出了意外。”

    尔白听罢,依旧沉默的凝视着他,似乎在分辨他的话。

    “这的确是巧合了一些,但是,我没有必要骗你。”夏航悦认真的说道。

    最近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最亲最爱最信任的人,突然之间,好像都变得非常陌生,他们的身上都隐藏着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尔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够去相信。

    “爸,这一次,我选择相信你。我希望从今以后,你没有任何事欺骗我。我真的不希望你做过这种事,更不希望,季西深是因为这件事而害你入狱。”

    夏航悦的目光有些微的闪躲,却掩饰的极好,“傻丫头,别再胡思乱想了,西深怎么会陷害我呢,就算是为了你,他也不会这么做。他是值得依靠的好男人,你要好好的和他过日子,他会替爸爸好好照顾你的。”

    关于她和季西深的事,尔白并不愿多说,她不希望父亲蹲在监狱里还要为她担心。

    “爸,在里面过的还适应吗?你最近似乎瘦了很多。”

    夏航悦淡笑,并不以为意,“瘦一点也好,我这个年纪,如果太胖的话,容易得脂肪肝、高血压什么的,现在这样反而健康。倒是你,好像胖一点儿了,这样子多好,原来太瘦了。”

    尔白下意识的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心想,连父亲都看出来她胖,这回真的应该减肥了。

    “尔白,如果有时间的话,替我多照顾一下你赵阿姨和羽珊,夏家垮了,你还有西深,但她们就无依无靠了,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欢她们,就当是帮爸爸,多抽出些时间去看看她们过的好不好。”夏航悦低微的语气中,充满了恳求。

    尔白无法拒绝夏航悦的要求,所以,离开看守所,她让平佳开车送她去一趟夏家。

    偌大的别墅庄园还在,只是,看起来清冷了许多,家里的仆人也走光了,赵丽萍那点私房钱,已经不足以支付佣人的工资。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赵丽萍见到她,就好像见到阶级敌人一样。

    尔白自程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然后走进客厅,不紧不慢的在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替爸爸来看看你和羽珊,羽珊呢?”

    “出去找工作了,她可不像你,天生就是阔太太的命,如果不工作,我们母女只能喝西北风。”赵丽萍冷嘲热讽了句。

    尔白听完她的话,反应不温不火的,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赵丽萍吵架。她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签好的支票放在了桌面上,“家里房子车子,还有日常生活都需要开销,钱不太多,您先拿着用吧。”

    “你,你有这么好心?”赵丽萍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的那张支票。

    尔白冷嘲的牵动唇角,“抡起好心,我可比赵阿姨差远了。”

    被她一说,赵丽萍脸上有些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是如何在那些富太太面前大肆宣扬自己的好心,对待继女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如果您有什么事情,以后可以给我打电话。”尔白并不太喜欢和赵丽萍呆在一处。起身便准备离开。

    而正是此时,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酒气。赵羽珊拎着包,在玄关处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羽珊,你怎么又醉成这个样子?”赵丽萍上前扶住她,轻声责备着。

    赵羽珊却不悦的推开她,大声嚷了起来,“那我还能做什么?这些天面试了十几家公司,人家一听说我是夏氏集团的前任财务总监,都不肯聘用我。还有我的那些姐妹淘,以前个个都巴结着我,现在电话都不肯接,好像我是瘟疫一样。”

    夏尔白站在一旁,目光淡然的看着她们,就好像看戏一样。夏家败了,赵羽珊再也无法打着夏家的旗号出去招摇,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自然躲她远远的,所谓的上流社会,就是这么势利。

    她转身准备离开,而赵羽珊却突然拉扯住她,满身的酒气,说出的话都是醉醺醺的,“夏尔白,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不去给爸报仇呢?他不是最疼你吗?可你嫁的好老公,却把爸爸送进了监狱。”

    “你说什么?”尔白漂亮的眉心紧蹙着,目光凝注的看着她。

    赵羽珊借着酒意,却放肆的笑了起来,“夏尔白,你是傻子吗?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季西深吗?他掌控夏氏集团40%之多的股份,根本就是蓄谋已久。你以为他为什么娶你?你不会真以为他有多爱你吧!他娶你的目的,就是为了霸占夏氏,为了取的爸爸的信任,然后卖了爸爸,甚至韩副市长出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赵羽珊,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夏尔白瞪大了眼眸看着她,双手紧握成拳,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季西深,她只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他会这么对她。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向夏航悦确认。

    “随便你,爱信不信。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让我抓到把柄呢。夏尔白,你这么想知道答案,不如亲自去问他好了。”赵羽珊说完,身体瘫软的跌坐在沙发上。

    “我当然会。”尔白冷冷的丢下一句,快步向门外走去。

    而尔白走后,赵丽萍急切的坐到羽珊身边,狠狠的掐了把她胳膊,“你这死丫头,又满嘴跑火车。”

    “我没有,妈,你真当我喝醉了胡说八道吗?酒醉还三分醒。”赵羽珊靠在沙发上,目光阴森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季西深刚插手洗钱的事,爸就出事儿了,不是他做的,还能是谁,我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你就算有证据也告不倒他,你可别再给我惹事了。”赵丽萍担忧的说道。

    “所以,我才怂恿夏尔白去。心爱的男人,出卖了最亲的父亲,她不冲动才怪,而人冲动的时候,一定会失去理智。”

    “可她就这么跑去质问季西深,只怕他们的婚姻也要到头了,那……”赵丽萍欲言又止,神情中略有几分忧心,目光下意识的看了眼桌上的支票。若是少了这份供给,她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了。

    而一旁的赵羽珊却突然尖利的嘶喊了一声,“我就是要他们离婚,我得不到的东西,夏尔白也休想得到!”

    季西深真的以为一张支票就能把她打发了吗,她不好过,他们就都别想好过。

    而另一面,尔白快步坐进车内,吩咐平佳开车。

    “怎么了?是不是姓赵的那两个女人欺负你了,我去帮你出气!”平佳自然看出她脸色不对,担忧的询问道。

    “开车,去医院。”尔白脸色惨白,紧咬着唇,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

    “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手臂的伤口又疼了?”平佳继续问道。

    “我说开车!”尔白突然间嘶喊了一声,眸中雾气蒙蒙的,情绪也十分激动,好像随时都会爆发一样。

    “好,好,马上开车。”平佳不敢再激怒她,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车子如箭一样,离开了夏家。

    尔白几乎失去理智的冲进病房中。砰地一声撞门声,惊了屋内的三人,季西深,闫梦萱与闫梦容姐妹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

    “尔白,你怎么来了?”闫梦萱率先开口,而后,又下意识的看了眼病床旁的季西深,只见他剑眉深锁,俊苏沉冷,一时间,她辨不出他的情绪,却莫名的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奈与忧伤。

    来不及多想,闫梦萱故作慌乱的解释道,“尔白,你别误会,西深只是来探望我而已,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她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尔白只觉得可笑,她演技这么好,不去拿金马奖都屈才了。但她今天没心情看闫梦萱演戏,她在季西深面前停住脚步,仰头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直到此时此刻,她在他的眼中,仍然看不到半分波澜,他总是这样的深沉冷静,冷静的近乎冷漠无情。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吧,别打扰梦萱休息。”季西深牵起她的手,就打算离开,却被尔白用力的甩开。

    “我不是来捉歼的,我只问你几句话就离开。”尔白依旧看着他,固执而倔强,但清澈的眼眸中,泪光不停的闪动着。

    “季西深,你把夏氏集团占为己有,我可以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你娶我,只是为了利用我。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害的我爸爸坐牢?还有我舅舅的事,也是你做的吗?你告诉我啊!”

    季西深低头凝视着她,凤眸敛得极深,一双深邃的墨眸之中,深藏着波涛暗涌的漩涡,深冷的骇人。

    夏尔白这么理直气壮的跑来质问他,他下意识的以为是夏航悦把一切事实和盘托出,那他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尔白深深的凝视着他的眼睛,屏住呼吸等着他的答应。她多么希望,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对她说:不是他,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父亲,另一个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所以,她真的不希望,是他加害她爸爸,如果这样,她无法说服自己再原谅他,他们就真的不能回头了。

    然而,半响的沉默后,她听到季西深用淡漠的近乎无情的声音说:“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他话音刚落,尔白几乎是下意识的扬起手臂,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盛怒之中,尔白的力道不清,出手也很快,季西深几乎来不及闪躲,当然,他也没打算躲,硬生生的被她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一旁的闫梦萱和闫梦容都惊呆住了。

    “西深!”梦萱惊慌失措的下床,来到季西深身边,伸出柔软的下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却被季西深冷漠的推开。

    她踉跄了两步,险些没站稳,好在闫梦容在后面及时的扶住了她。这下,两姐妹都不敢跟着搀和了,只能老实的站在一旁观望。

    “季西深,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尔白冷漠的,苦笑着。泪珠在眼眸中不停的打转,她却紧咬着唇,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如果你想要夏氏,你可以告诉我,但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最亲的人,你难道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季西深冷魅的牵动唇角,绝美的笑靥中尽是苦涩与讥讽。他的墨眸微湿,却被他极好的掩饰住,“你以为我做这些就为了一个破公司吗?夏尔白,我告诉你,夏家欠我的是一条命,你的感受?难道你的感受比我爸的命还重吗!”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尔白有些发蒙,泪眼迷蒙中,他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而身体却轻飘飘的,好像随时能飞起来一样。

    怎么会涉及到人命,季爸爸的死怎么会和她父亲扯上关系,到底,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夏尔白,你以为我爸为什么会死?你以为我姐是怎么疯的?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会被迫出国?想知道的话,就回去问问你的好爸爸?或者去坟上,问问你那个外公!”

    季西深冷声说道,或许是尔白那一巴掌,打碎了他向来的成熟与理智,让他的情绪有些脱离掌控,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些话会对尔白造成怎样的伤害。

    他随意的用手背抹了下发疼的侧脸,神情越发的邪冷,“这一巴掌打完,我们是不是就两不相欠了?”

    尔白深深的凝望着他,笑靥在唇边一点点绽放开,灿若夏花。然而,她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才能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哭。

    “季西深,你欠我的太多了。只是,我高风亮节,不和你计较,从今以后,我们各奔东西。离婚吧,我会让律师清算财产,不是我的,我不会要。但是我的,一份都不能少。”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都将画上句点。原来,从始至终,他们的婚姻,都只是他复仇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无论季夏两家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过往,季爸爸死了,她舅舅死了,她爸爸入狱,夏家败落,而她,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样足够了吧。

    也许,终其一生,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爱人,与接受爱情这种东西。

    如果,他曾经的不告而别没有让她死心,如果,阿步的死没有让她对他绝望,如果,他和闫梦萱的出轨依旧让她抱有幻想,那么,这一刻,当所有残忍与不堪的真相都摊开在她面前时,她的心终于死了。

    就这样,一切,到此结束吧。

    而与此同时,季西深低敛的凤眸,同样深深的凝望着她。从他选择对夏家动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心疼吗?当然疼,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共同走过的每一天,无论欢笑,还是眼泪,都好似深深刻在他心上一样,无法割舍,却必须割舍,越在乎,才会越痛不欲生。

    不甘吗?是的,在他刚刚爱上她的时候,这段感情却要画上句点,一颗心硬生生的拆成两瓣,他不甘心,却不得不放弃。

    也许,他不敢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达到复仇的目的。他利用了尔白,而他却同样被爱情利用,他走了捷径,却赔上了自己的心。

    他伸出手臂想要去抓住她,然而,手臂伸在半空,唯一能握住的只有空气。这一刻,他深深的懂得,他们是真的无法再回头了。

    半响的僵持后,他看着她,凝重又沉重的回答,“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同意。”

    尔白点了点头,伸出指尖,洒脱的弹掉眼角的一颗剔透的泪珠。她一直坚强的笑着,然后,决然的转身,毫无留恋,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泪如雨下。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艰难的向外走,她不停的对自己说:夏尔白,结束了,这一次,真的都结束了。从今天开始,你的生命中,再也没有西深哥哥,你要学会一个人勇敢的向前走,向前走,不要回头。

    可是,她却觉得头脑越来越昏沉,眼前开始发黑,四周的一切都天旋地转起来。

    而在她的身后,季西深高大的身体僵硬笔挺的站在原地,就那样看着她,用悲伤至极,疼痛至极的目光,看着她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走出他的生命,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冷漠的背影。

    然而,未等尔白离开病房,只见她身体剧烈的摇晃了几下,下一刻,突然昏倒在地。

    “尔白!”季西深惊呼一声,当尔白在他眼前突然间倒下的那一刻,季西深整个人都懵了,除了心口窒息般的疼痛,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知觉。

    季西深不顾一切的来到她身边,第一时间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大步向门外走去。大声的呼喊着,“医生,医生!”

    而平佳一直守在病房门口,当看到季西深抱着昏迷不醒的尔白从病房走出来时,一时间也有些发蒙。

    “尔白,尔白!她怎么了,季西深,你把她怎么了?”平佳厉声质问道。

    而季西深根本无心理会她,跟随着医生,大步向抢救室而去。

    闫梦萱和闫梦容也跟随着走出来,两人面面相觑,闫梦容心直口快的嘀咕了一句,“夏尔白不会是故意的吧,怎么早不晕,晚不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别胡说。”闫梦萱瞪了妹妹一眼,目光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还好没人听到。

    她比闫梦容沉得住气,并没有口无遮拦。但她心中所想,却是与梦容一致的。当她听到西深同意和夏尔白离婚的那一刻,心中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只要没有夏尔白从中阻拦,那么,她和西深之间,是不是就能回到当初了。

    她要求的真的不多,她只要他们回到从前,回到他爱上夏尔白以前。

    可是,却偏偏那么巧,夏尔白就在即将离开的刹那,倒在了季西深面前,别人或许看不出,但她太了解西深了,她读得懂他眼中的悲伤与慌乱,她看得出他有多在乎夏尔白,甚至,已经逾越了对她的在乎。

    抢救室的门紧闭着,尔白被医生和护士推进去之后,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反而更让人不安与恐慌。

    季西深高大的身体半靠在抢救室外的窗口旁,烦躁不安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掏出一根烟,夹在两指之间,并没有点燃。

    随着时间的推移,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外面的人就越发的慌乱,平佳在抢救室门外不停的走来走去,有时还趴着门缝往里面看。

    季西深看似很沉得住气,而脸色却越来越沉,两指用力,指尖的烟蒂被挤压的扭曲变形。

    闫梦萱在闫梦容的搀扶下来到季西深面前,温声安慰道,“西深,别太担心了,尔白会没事儿的。”

    季西深的目光从她温婉的小脸上一扫而过,只是极淡漠的应了一声而已。尔白本身就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种病受到强烈的刺激很容易复发,而一旦复发,就很难治愈了。如果尔白……他现在当真是追悔莫及,他真该死,为什么要说那些来刺激她呢,他真的是被仇恨冲昏头了,他恨夏家,但尔白是无辜的啊。

    心越发的烦乱不安,而眼前,平佳与闫梦萱姐妹又开始争执起来,吵得人头疼不已。

    “呦,这话说的可真好听,听的我都觉得恶心。你嘴上说希望尔白醒过来,心里却巴不得她死呢吧,她死了,正好给你们这对狗。男女腾地方。”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一些。”闫梦萱苍白着一张小脸,瞪着一双美眸,毫无示弱的还口。

    “黄总监,我姐可没得罪你,别像只疯狗一样的乱咬。”闫梦容插嘴说道。

    “我就疯狗怎么了,也比不要脸的骚狐狸强,天底下男人那么多,憋不住就去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啊,眼睛只盯在别人老公身上算怎么回事,真恶心。”平佳说完,还忍不住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有什么证据,这样污蔑我?我可以找律师告你的。”闫梦萱眸中泪光盈盈,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但出口的话却条理清晰,目光平静清冷,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你从上到下都写着'骚。货'两个字,还用什么证据啊。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闹的越大越好,曜杉集团总裁婚内出轨,不要脸的小。三还告正室,这消息若是卖给各大报刊杂志,一定能卖个大价钱吧。”平佳的嗓门本来就大,嚷嚷的声音满走廊都能听见,已经吸引了很多目光,闫梦萱脸皮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感觉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鄙视与异样。

    她就站在季西深身旁,抬起含泪的双眼,委屈的看像他,一副求救的模样。“西深……”

    而季西深一直压低着头,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一双凤眸深梦容潭,丝毫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他完全把她当作透明空气,甚至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触碰。

    闫梦萱微微一愣,但她是精明的女人,此时不是胡闹的时候,只有继续扮演弱者的角色,才能博得同情,才能让他放不下她。

    而闫梦容显然没有她姐姐的心计和耐力,丝毫沉不住气,嗓门比平佳还大,冲着季西深吼道,“姐夫,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怎么能让别人这么欺负姐姐……”

    “你们吵够了吗?如果没吵够,就滚远点儿去吵。别打扰医生给尔白检查。”季西深虽然开口了,但声音却没有丝毫的温度,甚至带着发泄的怒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