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爱情总让人沉沦 > 第74章 季西深,我们离婚吧
    而季西深转动方向盘,情绪几乎没什么波澜,只是微弯起唇角,笑道,“还吃醋呢?就这么点儿小事,别没完没了的。”

    他的语气很是不以为然,而尔白却无话可说。似乎每一次,他深深的伤了她,却都不自知。他觉得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她的心伤了、痛了、死了,还不算吗?!

    他开车带着她回到他们自己的别墅。车子在院中缓缓停下,熄了火。季西深率先下车,并把尔白从车内抱出来,一路抱入卧房内,都没让她走半步路。

    他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在床边,并蹲在她面前,想要卷起她的裤腿查看伤势。可衣料早已黏在血肉模糊的几肤上,扯一下,尔白就疼的不行。

    “很疼吗?”他抬头看着她,凤眸中隐隐有疼惜之色。

    尔白回望着他,苦涩又嘲讽的一笑,原来他知道她也被烫伤了,只是,他先抱起的那个人,是闫梦萱,而不是她。

    “你烧一壶开水倒在自己身上,就知道疼不疼了。”尔白没好气的回了句。

    而换来的却是季西深邪气的笑靥,英俊逼人。“还能和我贫嘴,看来伤的应该不重。”

    季西深说完,从楼下厨房中取来剪刀,直接把她裤腿的布料剪开,才顺利的把染血的裤子从尔白身上脱下来。

    只是,如此一来,尔白身上只有一条贴身的底.裤,她苍白的脸颊微红,伸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只露出半截烫肿的小腿。

    季西深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低着头,耐心的给她清理伤口,然后上药,但显然没有对待闫梦萱时那样的小心翼翼,又是弄疼了她,尔白提出抗议,他还会说骂她一句,“你傻啊,看到汤碗翻了,就不会躲开,活该。”

    这样的情景,让尔白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笑话。

    一男一女两个人走在路上,女人一不留心撞到了电线杆上。如果男人温柔的说:宝贝,撞疼了没有,用不用去医院?等等,那么,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定是情人。

    如果,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骂着:你傻啊,长没长眼睛,看到电线杆子还往上撞。那么,他们的关系,一定是夫妻。

    季西深对待闫梦萱,永远是温柔的情人。而他对待自己,呵呵,他们都没有好好的恋爱过,怎么就像毫无激情的老夫老妻了呢。

    尔白呆愣的看着他,突然出声说道,“季西深,我没撞倒闫梦萱。”

    季西深手上拿着棉棒,正在给她擦药。他迟缓的抬头,凤眸微微的眯起,隐约间,带着一丝丝的无奈。“你还是这么固执,尔白,任何事都不是非黑即白,非对即错的,有时候,对与错,其实并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也许吧。尔白在乎的,也许并不是对错,她要的,只是他的信任而已。只可惜,季西深并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

    藏在被子中的拳头紧握着,尔白很坚决的说道,“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在我的认知中,任何事,除了对,就是错。就好像,除了爱,就是不爱一样。”

    季西深用深沉的目光凝视着她,神情也凝重了几分。他知道闫梦萱的出现会给他们的婚姻带来一定的冲击,所以,他才选择隐瞒,可是,现在看来,这份冲击的力度似乎已经脱离他掌控。尔白比他想象的更介意,更在乎。

    “尔白,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说什么。”尔白生硬的回答,眼底已经隐隐有泪光闪过。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着,即便她在医院撞破季西深与闫梦萱在一起,她还是不愿去面对现实。因为她不想离开季西深。可是,当闫梦萱真真正正站在她面前,当她亲眼看到季西深对待闫梦萱时的温柔与呵护,尔白知道,她再也无法继续逃避了。

    她信命,也许,他们今生的缘分太浅了,命中注定,她只能陪他走到这里。即便她不甘,她痛苦,也改变不了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即将走到尽头。

    她想对他说:季西深,我们离婚吧。

    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理由不是闫梦萱,而是,他不爱她,从来都没有爱过。即便他是那么那么的疼她宠她,可宠爱终究不是爱。

    尔白薄唇微弱的颤抖几下,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离婚’不过短短的两个字,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季西深深沉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忽而邪冷的扬起唇角,“你想说的是离婚吗?”

    尔白抿唇不语,算作默认。

    季西深却突然把她扯入怀里,力道甚至有些蛮横。“夏尔白,我告诉你,离婚的事儿,你想都别想。”

    他就那么霸道的,堵死了她唯一的退路。尔白有些失控的推开他,怒吼了一声,“季西深,那你还想让我怎样?傻兮兮的继续被你蒙骗吗?什么出差,应酬,加班统统都是骗人的鬼话。”

    她吼完,把身体蜷缩成一团,靠在床角哭。而季西深站在床边,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绝望的咆哮,看着她疼痛的哭泣,很久之后,才极为平淡的说了句,“也不都是骗你,偶尔是真的应酬和加班。”

    “除了偶尔之外,其余的都是骗我了。季西深,骗一次和骗两次,数次都是欺骗,没有区别。”尔白抹掉眼泪,嘲弄的说道。

    “有区别,如果一个人能骗另一个人一辈子,那就不再是欺骗了。”季西深在她身边坐下来,神情和声音都有些疲惫。“我并不是真的想要欺骗你什么,之所以隐瞒,就是不想造成今天的局面。尔白,你信不信都好,我不想离婚,更不想失去你。”

    也许,婚姻的最初,的确出于某种见不得光的目的,但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已经习惯身边有她的陪伴,如果这样硬生生的分开,他舍不得。

    “那你打算骗我一辈子吗?”尔白嘲弄问道。

    季西深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声,伸出手臂,疼惜的揉了揉她的头,那姿态就好像哄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不会很久,梦萱是回来看病的,等她病好一些,就会离开了。你不是问我相不相信你没有撞倒闫梦萱吗?我相信,我的尔白那么善良,她绝不会伤害任何人。也许梦萱是太紧张了,也许她是故意说谎,但她是病人,即便她错了,我们也要多体谅她一些。”

    其实,季西深走进厨房的第一眼,就看到尔白也被烫伤了,可闫梦萱的病情一直在反复,烫伤很容易引起感染,所以,他只能先程及梦萱。在安顿好她之后,才迫不及待的去追尔白。

    “梦萱,她病了?”尔白迟疑的询问,她后知后觉的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和闫梦萱在一起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当时,闫梦萱身上的确穿着病人服。

    “嗯。”季西深点头,神情有几分沉重,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可是,尔白偏偏还是问了。

    “她得了什么病?”

    季西深沉默了,他不想说的太多,他也不想尔白知道的太多。艾滋病这个词太过敏感了,他只要说出口,必然会牵扯出太多的曾经,而那些,都是他不愿去回忆的过往。

    而他不说,任谁也无法逼问出什么。尔白苦笑着,摇头,又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她的病要多久才能好?如果一辈子也好不了怎么办?”

    尔白当然没有意识到闫梦萱得的是绝症,她脱口而出的一句,恰好说在了季西深的痛处。

    “夏尔白!”他出口的声音瞬间冷梦容霜,“尔白,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有意思吗?我说过,我重来都没想过要和你离婚,即便闫梦萱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能在一起,三年前我们就不会分开,而既然分开了,就证明我和她没有缘分。现在,她病了,我帮她,出于朋友之间的情意,仅此而已。难道就因为这样,你要和我离婚?”

    尔白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无言以对,她不得不佩服季总裁的口才,不愧是谈判场上的高手,有理走遍天下,无理也能辨出三分。

    “季西深,你爱我吗?”良久的沉默后,尔白哽咽着问道,被褥之下,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

    如果他是爱她的,哪怕仅仅是一点点,她都愿意相信他所有的话,她就有勇气继续和他走下去。

    而季西深凤眸深敛,目光中浮起不耐的神色,语气也十分生硬。“翻来覆去总是这个问题,好,我回答你。爱,我爱你,现在满意了吗?”

    尔白茫然的看着他,卷曲的长睫颤动几下后,泪无声的落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从他们走进家门,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却没有一句比‘我爱你’这三个字更伤人。他的语气中,尔白感受不到半分真情与温暖,满满的都是敷衍与不耐。

    小的时候,老师教过反问句,尔白觉得,季西深现在就是在说反问句,他说‘我爱你’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不爱。

    尔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抹掉脸上的泪,她快速的掀开被子下床,随手从柜子中拿出一条长裤套在身上,衣料摩擦着红肿的几肤,锥心的疼着,可是,她程不了那些,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他,否则,她真的会疯掉的。

    “去哪儿?”季西深急切的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闹够了吗,你腿上还有伤呢,担心感染。”

    尔白并未挣扎,而是十分平静的对他说,“西深,我觉得,我们现在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季西深只觉得一阵的头疼,她说需要冷静,就意味着冷战的开始。他无奈的叹了声,松开手臂放开她,动作都是极小心的,生怕在碰到她腿上的伤。

    “好,你乖乖的到床上躺着,我今晚到公司加班。”

    “这次是真的加班?”尔白嘲弄的勾动唇角。

    “随时欢迎查岗,老婆大人。”季西深邪魅的一笑,再次缠了上来。

    “我没那么无聊。”尔白推开他,动手开始收拾东西。“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到宿舍和平佳一起住。”

    季西深伸出两指,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这一次的冷战,看来要比每一次都严重,因为,以前的尔白,从来没离家出走过。而她现在要离开,也许,就意味着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家了。

    就因为闫梦萱的出现,就因为‘我爱你’这么一句苍白的毫无意义的承诺,她就要离开家,离开他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婚姻真的太过脆弱不堪。

    季西深的力道很大,把她扯到床上坐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很深,也很复杂,似乎藏了很多的东西,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询问,“你想带什么,我帮你整理。然后开车送你过去。”

    他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然后亲自开车把她送到了公寓楼下,鞍前马后的给她拎行李,又嘱咐她别忘了吃消炎药,伤口不能碰到水,以免感染。俨然一副模范丈夫的样子。季西深的确是细心温柔的,只是,他可以对她温柔,也可能对别人如此。

    季西深亲自把尔白送到公寓,反倒弄得平佳一头雾水,这两口子,今儿又是唱得哪儿一出?

    “季总,您和太太这是要分居呢,还是要离婚?”平佳冷嘲热讽的问道。

    季西深无心理会她,只淡漠的说道,“尔白这几天会住在这里,你费心照顾一下。她腿上有伤,药在箱子里,使用说明我都写在上面了,别忘了提醒她按时吃药。”

    季西深交代一番之后,就准备离开了。而尔白愣愣的站在玄关处,没有丝毫反应。季西深无奈的拥过她,低头在她冰凉的唇片上用力的吻了下,温声说道,“我会想你的,你也要多想我,少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知道吗?”

    尔白紧咬着唇,仍然不回应。季西深若有似无的微叹,然后,放开她,落寞的离开。

    季西深走后,平佳关起房门,准备考问尔白。

    “又吵架了?夏尔白,你这日子过得到底累不累啊,干脆离了算了。”

    “这么盼着我离婚?你说我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不怕我恢复自由身,和你抢苏幕?”尔白半玩笑的说道,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走进客厅,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得出来,尔白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家里有酒吗?”她坐在沙发上,问道。

    “都瘸成这样了,还喝什么酒,我去倒杯水给你。”平佳说完,转身走进厨房。

    而等她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沙发上已经空空荡荡。刺骨的秋风从大敞开的窗子灌进来,掀动窗帘,窗外的阳台,若隐若现出一抹单薄而落寞的身影。

    平佳走过去,看到尔白靠在阳台的围栏上,狼狈的吸着烟,一边吸烟,一别猛烈的咳着。

    “不会吸就别吸。”平佳没好气的丢出一句,却并没有夺下她手中的烟蒂,直到尔白把整整一根烟都吸完,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雾,袅袅雾气中,尔白苍白的容苏模糊不清。

    平佳有些意识到这一次事情的严重性,担忧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尔白苦涩而嘲弄的一笑,又点燃了一根烟,这一次,似乎是适应了,咳得没有上一次那么凶猛,一边淡淡的吞吐着烟雾,一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她的容苏,淡漠到几近苍白,声音平静的近乎冷漠,就好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讲述完之后,很是随意的耸了耸肩,“就这样,我提出离婚,他不同意。”

    “艹,新欢旧爱都撞在一起了,季西深还狡辩呢,难道非要捉奸在床了,他才承认他出轨?”平佳愤愤不平的说道,又问,“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不同意,就这么一直僵持着?这不就等于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吗。”

    “那就先浪费着吧,浪费完,我也就老了,不必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儿了。”尔白苦笑一声,随手把指尖尚未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看来,她的确不太适合吸烟,吸了两根,就觉得心肺都跟着疼起来了。

    尔白踢掉了脚上的鞋子,从阳台走进卧室,吃了两片安眠药,倒在床上蒙头就睡,睡的昏天暗地的,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午后。

    尔白睡的浑浑噩噩的,脑子晕晕沉沉,也分不出时间了。她走进浴室,冲了个澡,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多,她站在镜子前,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睡肿了。

    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她走出卧室去找食儿吃,推开.房门,就看到平佳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瞬不瞬的看着楼下,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难道楼下有帅哥?

    “看什么呢?”尔白来到平佳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呵,楼下果真是有帅哥可看。

    小区门口招摇的停着一辆劳斯劳斯豪车,而季西深一身黑色的阿玛尼呢绒外套,半依着车身,姿态看起来有几分慵懒疲惫,只是,他一直低垂着头,尔白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但可想而知,好不到哪里去。

    “站了一晚上了,还真够有耐力的。”平佳的声音不冷不热,转而看向身边的尔白,只见,她漂亮的眉心拧成一团,容苏惨淡,目光极为复杂,但那份复杂之中,不难辨出几分不忍之色。

    “不会这样就心软了吧,夏尔白,你TMD别继续犯溅了,他这明显就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他搂别的女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一下你的感受,现在跑这儿来装什么深情男人,演什么苦肉计,恶不恶心啊……”平佳喋喋不休,愤愤不平着。

    而尔白不发一语,转身离开。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大束香水玫瑰,一份打包好的早餐,和一份午餐。不用想,一定都是季西深的杰作。

    尔白承认,当看到他疲惫不堪的站在楼下时,的确有些心疼,也有一些小感动。但亦如平佳所说,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这样的日子,她倦了。

    尔白并没有因为和季西深之间的矛盾更不去工作,她如同往常一样的上班,下班。工作上,两个人依旧配合默契,只是多了一份公事公办的生疏。

    而入夜后,季西深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每晚站在宿舍楼下等她,明明知道等不到,却依旧不知疲绝的等下去,尔白不得不佩服季总裁的耐性。只是,他如此行为,除了造成尔白的彻夜失眠外,再无其他。

    昂贵的香水玫瑰每天准时送到宿舍,而尔白就像是丢垃圾一样的,把它们全部丢掉。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玫瑰,这种开的招摇艳丽的玫瑰,一直是闫梦萱的最爱。她喜欢的是象征着灿烂与希望的小雏菊,只是,他并不知道而已。

    而季西深让人送来的早餐,尔白倒是全部笑纳,浪费粮食可.耻,让她难过的是男人,没必要迁怒于食物。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去了,尔白觉得,似乎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毫无区别。转眼间,便是初冬。

    早晨七点钟,尔白准时起床。昨夜下了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气温剧降。吃过早饭后,她套上了厚厚的羽绒外套,才拎着包走出屋,和平佳一起去上班。

    两个人刚走出楼门口,季西深迎面走过来,因为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季西深的头发上,肩上都是一层白色的积雪,模样稍显几分狼狈,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如同童话故事里走出的忧郁王子,让人又疼又爱。

    尔白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只是,未等她开口,一旁的平佳冷嘲热讽的丢出一句,“呦,季总,您这苦情戏还没演完啊?你演的不累,我们看的都视觉疲劳了。”

    季西深俊苏微冷,却无心理会她。深邃的目光一直锁在尔白身上,只是,一.夜未眠,墨色一样漆黑的眸子,布满了腥红的血丝。

    “尔白,我们谈谈吧。”

    尔白紧抿着唇,沉默半响后,对身旁的平佳说道,“你先走吧,帮我和人事请下假。”

    “至于那么麻烦吗,大boss不是在这儿呢吗,陪老板也是公务。”平佳哼哼唧唧了几句,才离开。

    尔白与季西深面对面的站在宿舍楼门口,冬天的风夹着冰雪,刮在脸上,疼的厉害,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尔白微眯着眼眸,问道,“不是要和我谈吗?谈什么?”

    季西深深深的看着她,却不说话。尔白微叹一声,只能继续说道,“西深,我们何必这样彼此折磨呢,不如离婚吧,我们都不用继续痛苦下去了。”

    她说完,季西深还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眸色更深,更沉。彼此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耳边之后呼啸的风声,不停的震动着耳膜。

    良久的僵持之后,季西深倾身靠近,不由分说的直接把她扯入怀中,抱得那么紧,几乎让尔白喘不过气。被他温暖的气息团团包围着,莫名的,让尔白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冰凉的薄唇贴在她脸颊温热的几肤上,疲惫又无奈的叹息着,然后,他说,“如果离开你,我才真的会痛苦。”

    尔白被他困在怀中的娇躯微微颤抖着,然后,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这是她听到过的,季西深说的最温暖的情话。

    尔白薄唇轻轻的颤动几下,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得听他继续说道,“尔白,你说需要时间冷静,这么久过去了,你也该冷静好了吧。而我,也等到惩罚了,我每天都不敢回家,因为没有你,家都不像家了。所以,我只能每晚站在你的宿舍楼下,想要距离你更近一些。尔白,和我回家好不好?好想你了,真的想。”

    此刻的季西深,委屈的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样,搅得尔白心都乱了,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难道真的就这样原谅他吗?可不原谅,又能怎么办,任由着这个家散掉?

    尔白的内心在不停的挣扎,而季西深根本不给她时间深想,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他环抱着她,吻得忘情而激烈,尔白被他吻得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她差点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他诱.惑了。

    然而,正是此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彼此之间响起,炙.热的空气几乎在瞬间降到冰点。

    季西深被迫无奈的放开尔白,背转过身,接听电话。彼时,他们之间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手机的性能很好,她听不到里面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尔白就是能从他高大的背影中,看出焦急与不安之色。

    果然,他挂断电话后,转身对她说道,“我,临时有些事,你乖乖的去上班,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他说完,也不等尔白回应,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而尔白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风雪吹打在身上,脸上。她静静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

    泪模糊了眼眶,然后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像雪一样冰。‘临时有事’这四个字几乎成了闫梦萱的代名词,而能让他如此紧张的人,除了闫梦萱,还会有谁呢。

    尔白觉得,自己真的是犯傻犯溅,在刚刚那一刻,她几乎就要原谅他了,他说的:我们回家,对于她来说,真的太有诱.惑力。

    是闫梦萱的电话,让她看清了现实,让她不在心存幻想。

    尔白拿出手机,拨通了平佳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听,只是,那边的声音有些吵杂,看来很忙碌,尔白差点儿忘了,今天是月末,财务结账。

    “很忙?”

    “你猜呢?”平佳半玩笑的说道,“我哪儿有老板娘的好命,随便翘班,又不用扣钱。是不是今晚就打算你搬回去了,季总裁哄女人可向来有一套。”

    尔白弯起唇角,笑靥极是嘲弄。“他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我到宿舍对面的‘倾城’KTV坐坐,你那边忙完了可以来找我。”

    她说完,也不等平佳反应,自程挂断了电话。然后,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KTV中。

    一个人,点了一个小包厢,要了酒水和爆米花,尔白想,她或许应该在找个男人来陪,这样才应景,她一个人,真是太寂.寞了。但KTV中只有‘包房公主’,没有王子,呵,这种地方,永远是为男人服务的,想想真是不公平。

    是谁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的?现在看来,是时代不行了,男女才一样吧。

    尔白开了一瓶威士忌,刚喝了一小杯,平佳就赶来了,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

    “忙完了?”尔白一边抿着酒,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怎么可能!姐是直接夹包走人的,丢下那一堆烂摊子,谁爱善后谁善后吧。没什么事儿是比陪姐妹儿喝酒更重要了。你慢点儿喝,我追一个。”平佳丢下包,脱了外套,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灌了整整一大杯。

    平佳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她是真担心尔白出什么意外,这几天,她和她都是同吃同睡,同出同入。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尔白太过冷静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平佳知道,夏尔白爱季西深那个男人,几乎爱到骨子里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甚至提出了离婚,尔白肯定会承受不住,如果她向普通女人一样,哭一哭,闹一闹,发泄出来,或许就没事儿了,但这段时间,尔白却格外的冷静,冷静的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让平佳想起了阿步去世的最初,尔白都是那么平静,平静的接受现实,有条不紊的给阿步办葬礼,却在安置好孩子的骨灰后,突然爆发了。尔白就像个疯子一样,任何人都拦不住她。平佳真的不希望,噩梦再一次重现。

    平佳进来后,又点了一打啤酒和两瓶白的,她是有意要灌醉尔白,只要人醉了,大脑麻木了,心麻木了,就会忘记很多事,也不会那么痛了,这个方法,她试过,真的非常有效。

    两个疯女人,就这样,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端着酒杯,一边唱,一边喝,没多久,桌上就堆了一堆空酒瓶。

    两个人都喝的不少,平佳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她把麦克风递给尔白,说道,“这首歌,你点的。”

    “是吗?”尔白揉了揉眼睛,坐到点唱机旁,拿着麦克,跟随着曲子,就唱了起来。

    是一首张惠妹的老歌《我可以抱你吗》,尔白醉的稀里糊涂,那么多歌,究竟是谁点的,哪儿还分得清,只要唱出来,发泄了就好。

    可是,为什么,唱着唱着,她却哭了,也许是曲子太过伤感,也许歌词触动了疼痛了心弦,尔白一边唱,一边哭,哭的凄凉而忧伤,哭的人心都要跟着碎了。

    “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爱你那么久,其实算算不容易,不去想爱都结了果,舍不得拼命找藉口,不勉强你再为了我,心不在留不留都是痛。我可以抱你吗,爱人。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如果今天我们就要分离,让我痛快地哭出声音……”

    歌曲放完了,尔白却久久无法自拔,她双手捂着眼睛,流水不停的顺着指缝流下来。

    平佳关掉了音响,小小的包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她来到尔白身边,伸臂轻轻的环住她肩膀,借此给她安慰。

    尔白抹掉了脸上的泪,有些吃力的挤出一抹微笑,而下一刻,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再次涌出眼眶。

    “平佳,你知道吗,我八岁那一年,第一次看到我爸和赵丽萍偷.情,十岁那年,我父母离婚,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妈走的那天,下着瓢泼大雨,我站在屋檐下,看着她拖着行李,越走越远,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真的很可怜,那时起,我就对自己说:夏尔白,爱情TMD就是王.八.蛋,这辈子,我一定断了这东西。”

    尔白说完,端起酒杯,仰头又灌了一杯酒,烈酒入腹,灼烧着肠胃,热辣辣的感觉。尔白眸中含着泪,唇边却扬着笑,模样很滑稽,却让人笑不出来,只觉得无限的凄凉。

    “可是,当季西深把我从绑匪手中救出来,当他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完了,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尔白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十年,整整十年,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爱他,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呢?由始至终,季西深都是属于闫梦萱的,有闫梦萱在的地方,他的眼里,就不会有我的存在。即便是阿步,我也没有留住。平佳,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平佳伸出双手,心疼的抹掉她脸上的泪,“不哭,尔白不哭,不是你不好,是季西深那个男人,他无耻,他有眼无珠,你爱了他十年,可是,你未来的路还长,还有很多很多的十年,忘记他,你还可以重新来过。”

    “真的可以吗?”尔白问道,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一直以来,她都不想离婚,即便她在医院撞见了季西深和闫梦萱在一起,她都宁愿自欺欺人。可是,当季西深把闫梦萱从地上抱起,而置她于不顾的时候开始,尔白就知道,她不能继续掩耳盗铃下去了,离婚,是她唯一的选择。

    “当然可以了,那种渣男,你还要他干什么,和闫梦萱那个溅人,正好凑一对。”平佳说完,重新在点唱机上选了歌,把麦克风塞在尔白手中。

    “我们继续唱,把那些不开心的事儿,统统忘掉。”

    这一次,平佳点的是一首欢快的哥,花儿乐队的《穷开心》,两个女人,在包房中摇头晃脑,大声唱着,大声跳着,简直就一个群魔乱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