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你成了我的秘密 > 《你成了我的秘密》正文 七十五 我觉得这里空了
    手机屏在不停的闪动,外卖到了。

    开了门,接了外卖,秋期见只有一个人吃饭,也不高兴正经八百地坐到餐桌上吃,拎着塑料袋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边看边吃了起来。

    其实,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会有人规定,他吃饭不可以看电视;也不会有人制止他,吃饭不可以喝饮料。秋期把腿搁在茶几上,觉得挺自在。

    钶铂两天后找秋期说了片约的事,秋期原本以为钶铂再不会理睬自己,没想到他也不在意,态度仍与以往一个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看着钶铂还没好全的伤口,秋期仍有些担心:“钶老师,你会找丘为予算账吗?”

    钶铂见他问得坦诚,也不瞒他:“不找,也找不了。他不是两年前那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了,像个软柿子想捏就捏。现在他可是很多大导演的宝儿,都想着能和他合作,哪会再让他吃了亏去。”

    看秋期沉吟不语,钶铂问他:“你担心他?”

    秋期笑笑:“毕竟是前同事,总还是会有些旧情,不希望他又沉了下去。”

    钶铂也笑:“前同事?这个定位好。”看着秋期,又说:“那这部片子就和你定下来了,男二,你先演着,争取下一部戏接主角。”

    秋期笑着谢过钶铂:“男一男二的倒也没有所谓,人气要慢慢积累,一飞冲天总是不切实际的。钶老师,我说得对吧?”

    “对,这想法很正确。那你先忙吧,剧本好好读透,年后进组好好表现。”

    年后?经钶铂这么一说,秋期这才惊觉,12月底了,这一年马上又要过去了。

    可不是嘛,屋外的太阳光都淡得没了热度,枝头也是冷清清的,只有几片枯叶还兀自挂着,垂死挣扎。

    这段时间,自己过的太忙乱,连日子都记不清了。

    秋期送走了钶铂,和剧组那边也主动打了电话,问了一下安排。剧组把日程以及剧本发了过来,秋期把剧本转给了悠悠,让她去打印出来。自己对着日程,在台历上记着。

    写到30日,看着“30”的上面一个大大的红圈,他愣了愣神。今年的生日,他终于不用再费尽心思给丘为予准备礼物了。

    他看着这个红圈,轻轻说:“生日快乐。”

    去年的生日怎么过来着?秋期回想着,好像是在那一天,用自己的绯闻换了丘为予的前程,好像在那一天,他和丘为予都不快乐。

    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他竟觉得那么久远,远得好些细节都已模糊了画面。但那揪心的痛,却如昨天刚经历过一般,鲜活而又清晰。

    看,他们在一起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痛比快乐要多。

    秋期凝神想了片刻,拿了笔,继续在台历上写下去。

    年前的工作充实得都满溢了出来。原本清闲惯的工作人员适应不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频率,一个个都怨声载道。吕郝也有些吃不消,他也担心秋期的身体,几次三番地和秋期谈了这事,但秋期总是点了头,之后仍然排满了工作。

    很快,又要到小年了,秋期拍完了定妆照,给工作室的一众人发了红包,总算放他们回家过年了。

    小年夜了,工作室的人都走光了,连吕郝也回去了,秋期把办公桌上的各种资料分门别类地收拾好,看看再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也终于订了机票,回了上海。

    秋妈妈见到儿子的那一刻,心里就隐隐有了猜疑。秋期虽然一直在笑着,可他太安静,连笑都是那么安静,没了以往的充沛生气。她想,他和丘为予应该出了问题。

    除了丘为予,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让秋期沉静成这样。

    吃过了年夜饭,照例外婆和爸爸妈妈看着春晚,秋期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呆望着窗外,也没想什么,只是发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夜空上升腾开出的烟花也越来越密。

    就要过12点了吧,秋期看看墙上的钟,这倒霉的本命年总算过去了。

    秋妈妈看着电视总是不定心,她起身走到秋期门前,敲了两下,没有人应她。她想秋期应该是睡了,就轻轻推了门走进去。

    秋期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呆滞地望着窗外,并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

    秋妈妈走过去,坐到秋期床沿边,轻轻问他:“阿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秋期机械地回答:“没事。”

    “你不要骗妈妈,你有事。”秋妈妈伸手盖在了秋期的手背上。

    秋期收回了目光,落在秋妈妈脸上,视线穿过了她,不知看向了哪里:“妈,你还记得去年过年吗?我们大吵了一架。”

    秋妈妈点头,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从那天晚上起,她再没有一个夜晚睡着过。

    “记得,为了丘为予。”

    “丘为予”三个字从秋妈妈嘴里轻轻柔柔吐了出来,一下子击上了秋期的心。好久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起这三个字了,其他人是不知,吕郝是不敢。他们不提,秋期也只当自己已忘了这个人。

    慢慢的,他真当自己忘了,有时候他会觉得,丘为予长什么样都已模糊不清,甚至他觉得自己可以笑着,云淡风轻地和人说起他们的过往了。

    他真以为自己忘了。

    现在听到秋妈妈不设防的说出丘为予的名字,似是放映般的,所有的一切,那些笑过,哭过,挣扎过,放肆过的日子,都鲜明了起来,像是活了一样。

    秋期觉得心里沉沉的,闷闷的,坠得他发慌。

    他眼神空洞地朝着秋妈妈笑了笑,僵硬的嘴角挂了一丝残破不堪的弧度:“妈,你和爸以后都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秋妈妈隐约猜到了,但仍不敢肯定。她试探着问秋期:“你和丘为予怎么了吗?”

    “我们分了。”

    秋妈妈听了,虽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震动了:“为了什么事?”

    秋期认真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和他吵架了,吵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是我在挑事端,可每一次都是他认了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认错会那么生气,像魔怔了一样,变本加厉地赶了他走。妈,我是不是太坏了?”秋期看着妈妈,脸上带着惶惑。

    秋妈妈抚着他的手背:“你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阵子,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秋期望着妈妈疼惜的目光,一个恍神,他以为看到了丘为予的眼睛。每一次他发脾气,闹得歇斯底里,丘为予都会这样看着他,抱紧他。

    秋期忽然反手抓紧了妈妈的手,他急切地喃喃地低语着:“你知不知道‘大哥’不见了,我找了它好久都找不到。落在沙发缝里的戒指我找到了,可我不知道该把它放在哪里。家里的东西好像你一走,都变得不灵光了,是不是它们都跟你跑掉了,那我一个人在里面干什么”

    秋妈妈听不懂秋期语无伦次地在说什么,她看着回来后秋期一直像死水一般沉寂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悲怆,她心疼了,这究竟是一段怎样的孽缘,把秋期折磨成了这样。

    分了也好吧,趁着这机会,断了这不堪的机缘。

    她眼前忽然浮出了去年今日,她问秋期:“他对你好吗?”秋期笑得沉醉而明媚。

    分了真的就好了吗?是不是就再也见不了秋期这样的笑容?

    秋妈妈抚了抚儿子的脸颊,像秋期还是个小娃娃一般,秋妈妈哄着他:“难受就哭吧。”

    秋期怔了怔,呆呆地问妈妈:“小时候,我难受,你都对我说,男子汉,难受也要忍好了,男儿有泪不能轻弹。现在,我不难受,你却叫我哭出来。”秋期摇摇头:“妈妈,你好奇怪。”

    秋期的这番话,这副神情,真正吓到了秋妈妈,她心慌地摇着秋期:“你怎么会不难受,妈妈知道你伤心了,你哭也好,闹也好,你发泄出来。你不要这样憋着,妈妈看着难受。”秋妈妈的话音中带上了几分哽咽。

    秋期坐起身来,擦着妈妈的眼角:“我不骗你,我真的不觉得难受。分开那么多天了,我一直没有觉得难受。只是,妈妈,”秋期敲了敲自己胸口:“我觉得这里像空了,不会难受,也不会高兴,每天每分每秒都是一样的,我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一天一天过下去。”

    “你现在是糊涂了,秋期,你不要再多想了,好好睡觉,啊?乖,快睡吧,你不要想了。”

    “嗯,我也困了。”秋期重又躺下去,盖紧了被子,四角掖得密不透风。再没有人会半夜来给他掖被角了,他要自己照顾自己,不能生病,因为没有人再把他当宝贝一样护着了。

    秋妈妈见秋期闭上了眼睛,就出了门。关房门的时候,她迟疑了半晌,还是对秋期说:“秋期,如果你想他,你不好意思跟他联系,你告诉妈妈,妈妈帮你找他。”

    等了好一会儿,见秋期没有反应,秋妈妈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想他?当然不,怎么会想他?不会去想他!

    秋期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又闭上了眼睛。上下眼皮合上的时候,也许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一滴泪顺着眼角滚到了枕头上。

    秋期没呆几天就借北京有工作回去了。他不想面对秋妈妈每天沉重的眼神,看得他心里一天慌过一天。

    回了北京,秋期在工作室里晃了两圈,所有人都回去过年了,工作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秋期觉得到处都静的吓人,可他仍不想回家去,家里比工作室还要安静得可怕。

    他随手在笔筒里抽了支笔,无意识地在摊着的本子上划拉着什么,脑子里的思绪很多,可一个也抓不住,漫无边际地任由它们在脑袋里横冲直撞。

    突然手心里一阵尖锐的痛,秋期低头看去,细得像银针一样的笔尖在他习惯性地转动笔杆时,不知怎么就斜斜戳进了右手的掌心里,拔出来后,鲜红的液体中有一滴黑色的墨点。

    秋期起身去洗手间,旋开了笼头,冲着手心里的这一污点。不管他怎么抠,怎么刷,那一小点黑黑的墨点似已深入到了皮肤里层,怎么也洗不掉。

    秋期忽然就来了一股气,跟这个点杠上了。他拿了一个清洁球,反复地,不停地擦着,直把这破损口擦的鲜血淋漓,还是不见墨点淡去分毫。

    秋期扔下清洁球,泄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那么明显的一个污点,打开手掌就能看见,秋期忽然就想起了钶铂邀他一起吃饭的那个晚上,他的手就是在这只手掌上摸了又摸。

    怪不得会有这么一个污点,本就是自己造的孽,又去怪得了谁。

    秋期颓然地关上了笼头,也不把手拭干,漫无目的地就出了工作室,晃到了大街上。

    他随意地走着,寻视着街面上的店铺,他觉得手掌心的那一点在不断长大,钶铂手上那湿腻腻的感觉又爬到了他的手上,如影随形。

    该怎么办?如何才能去了它?

    无意间,秋期瞟到了街角一个小小的店面,门口贴着五花八门各式的图案。秋期心中一动,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内室,光线非常昏暗,室内靠墙有一张美容床,一个女的斜坐着,靠着床,低着头翻看着书,披肩的头发散在耳旁,看不出年龄。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是个挺稚气的小姑娘。她看到秋期,眼前一亮:“你来做纹身?”

    秋期看看四边墙上贴的纹身效果图,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纹哪里?多大?有图样没?”女孩子问。她探究地看着秋期,他并不像是会纹身的人。

    秋期摊开右手手掌心:“我要把这个黑点做掉。”

    小姑娘看了看:“这有伤口呢,今天纹的话,伤口会好的慢,而且纹的效果也不好,要不你等伤口好了再来吧。”

    “不,就今天,马上就把它纹掉。”秋期坚持。

    女孩子见秋期的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劝他,递给他一本册子:“那你先选个图样吧,盖住你那个点的话,图样不需选太大,线条简单的小图就行了。”

    秋期点头,取过册子,坐在一边静静地翻着。看了几页,他停住了手,直愣愣地看着其中一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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