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但青岚明白,这人这么说,还是因为她这个最新的病例在这儿,他心痒难耐,想要试手罢了。

    但这话的效果不差,蒋玥和金鸣齐齐看向金夫人。金夫人面上虽有不郁之色,却叹了口气“好了,你们都别这么看着我,倒显得好像我十分不尽人情似的,你要是那么想去,你去就是,何必来管我”

    说到最后,她还是有些堵气了。

    蒋玥也聪明了许多,故作为难道“白贤弟这病十分罕见,治她很麻烦,只怕一两年都未必能够治好,我与夫人才刚团聚,实在是舍不得就此分离。”

    金夫人神色微动,眼中露出为难之色,还好没有翻口就说,不舍得就不要去之类的话。

    青岚便道“蒋兄不知此去可有什么凶险之处”

    蒋玥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青岚看一眼金夫人,把最后的目的说了出来“没有的话,那何不跟金夫人一道,你们夫妻二十多年没见,此一番正好出门游历啊。”

    蒋玥犹豫地看向金夫人,连青岚都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她。

    金夫人知道青岚跟她弟弟交好,曾在弟弟几次危难之时出手帮过他,她的话,真不好立时就拒绝。

    金夫人抵受不住,却又不甘认输,恨恨扔下一句“你们都来逼我”便甩袖而去。

    蒋玥手足无措地留在原地,倒是原本自从青岚提出让金夫人跟着去采药时,一直把自己存在感缩小到最低的金鸣挑了挑眉,笑道“好了,不用担心了,姐姐那里没什么问题了。”

    金鸣果真说得没错,不知蒋玥后来跟金夫人单独说了什么,隔天她便同意了要一同出门的建议。

    青岚的病也的确耽误不得,几个人两天之内就把行李理好,准备出发了。

    临行前,金夫人把金鸣单独叫到一边嘱咐“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走了你便可以无法无天,没门你死了心吧,那个女人,只要我还在一天,她就休想进我金家的门,你明白了吗”

    金鸣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眼睛却不住地瞟向青岚。终于,他瞅了个金夫人看不见的空将青岚拉到一边“白兄,你那天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青岚装傻,知道他起了疑“你指的什么”

    金鸣看上去很是心烦意乱“哎呀,你别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就是,你那个病”

    青岚失笑,挺了挺胸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绝症在身的病人吗你看见哪个绝症病人这样能活蹦乱跳地立在这里”

    金鸣道“话虽如此,可我姐姐不是那三言两语就能被打动的人,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同意除非,你的病是真的”

    青岚拍了拍他的脑门“别瞎想,你姐姐多年与夫君不见,还不兴她想跟夫君多团聚一段日子吗还是你其实特别想你姐姐留下来”

    金鸣难得有些良心不安地道“要是姐姐知道我是在骗她,就为了撵她走,怕不要伤心死”

    青岚一看他这婆婆妈妈的劲,心里就发颤,忙劝道“你怎么不想想,你这也是为了她与你姐夫的感情着想你姐姐如今年岁大了,她肯定也是想有个孩子的,跟你姐夫要是不在一起,俩人怎么生孩子”

    金鸣被她乱七八糟的道理一劝,还真的平静了不少。

    青岚看这人实在不像是很牢靠的样子,想了想,又叮嘱了一遍“我跟你说过,我此行极为机密,你万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我的消息,你明白吗”

    金鸣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你都说多少遍了,我记得住,你放心好了,我的嘴巴一向是很严的。”

    不过,尽管对这小子再不放心,青岚也不可能真的杀他灭口,只得心里安慰着自己,她这一走,便是天高地远,便是有人想要找到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出城门的时候,她朝布告栏里看了一眼,那里还挂着她的半幅画像,已经在风吹雨淋下失去了颜色,上面的人早就看不出有多少跟她相合的地方了。

    这个布告栏从侧面也说明了那个想找到他的人,他大约不像之前那样疯狂了吧青岚不确定地想着。

    马车里,蒋玥不耐烦地在叫青岚“白贤弟,你发什么愣呢快跟上来吧,只等你一个人了。”

    青岚回过神来,轻轻打了一下马,应了一声“知道了,这就来”

    她却不知道,在遥远的药谷,有人急追而来。

    “喂,我累了,我得歇一会儿”

    筱镜大声叫着,翻身下了马。

    宇白无奈,只得叫着前面充耳不闻的慕昱清“慕兄,临清城快到了,我们已经连着赶了两天的路,还是先歇一歇吧,否则都要抵受不住。”

    慕昱清勒停了马,一言不发地翻身下来,拿出干粮,坐在地上开始慢慢吃起来。

    筱镜这几天一直因他不顾众人,一意孤行地要赶路而十分不满,哼了一声“也不知赶得这么急做什么,说不定到时候到了地方,又是一场空。”

    她刚一说完,立刻脊背一阵发寒,回头一看,这个男人正用森冷到极点的目光静静看着她。

    筱镜被盯得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却不肯示弱,抬了抬下巴“怎么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已经连去了两个地方,我们都是扑空了,你还不能死心”

    宇白见气氛不对,急忙斥道“师妹别乱说话”

    筱镜早就日渐不满,本来是他们师兄妹在找这个王爷帮忙,谁知他竟慢慢接过了主导权,直到前几日在药谷没找到那个女人后,他就突然发了疯,硬拖着他们师兄妹几个按照药女说的几个可能的,蒋玥在的地方找了起来。

    连药女都说过,她那个师叔居无定所,想要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偏偏这个人死活不信邪,扑空了一个又一个的地点,一点也没见灰心

    连师兄都把自己父亲留下的唯一一颗百花丸留给了那个女人

    一想到这里,筱镜越发生气,一气之下,一句话冲口而出“我说得难道不是吗如果那女人想让自己被找到,她不用我们找,自己就现身出来的,可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这难道不够说明她的心意她就是不想让自己被你找到罢了偏偏啊”

    一道暗黄的火舌快速地舔过筱镜的面颊,又倏地收回去。

    慕昱清撤掌,冷冷地道“下一次,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烧的,就不会只有你的头发了。”

    筱镜手忙脚乱地灭了头发上的火,气得身子直抖“你”她却心有余悸,没有敢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这个男人对炎宗火功的运用竟比她想得还要快,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做到了收发自如他,他怎么这么可怕刚刚那火势再大一点,再偏一点,她被烧掉的,就不止是一缕头发,她的脸说不定就要这么毁了

    宇白也被他似是随手一击给惊住了,但筱镜作为他的师妹,他怎么也不能容忍她在自己面前被人如此欺凌,他怒起拔剑“姓慕的,我好心帮你找你想找的那个人,你却因我师妹几句话就要毁她容,你就是这么对待盟友的吗”

    慕昱清右掌微微一扇,一道淡而又淡,黄色的火苗从他的掌中击发而出。那火苗直扑他身前那条狗尾巴草,狗尾巴草迅速地燃烧起来,等烧得差不多后,便自动熄灭了。

    他的这一手功夫露出来,连宇白都被惊住了旁人或许看不出其中的关窍,他却再明白不过,能够做到慕昱清这样犹如闲庭信步一样地收发自如该是有多么地难。

    谁人都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慕昱清却能做到放出一道火焰,只烧到一根小草,连小草旁边的花儿朵儿都不受影响,这是对火焰多么可怕的控制力

    宇白惊的不是他的控制力,他的宗门中有不少炎宗未曾覆灭时的卷宗保留下来,知道炎宗能做到这一步的人虽然不多,却也有不少。可那些人无疑是在此道浸淫多年,而慕昱清有多久他前不久连眼窍都还没有被净化完毕吧

    宇白敢打赌,他开始修习炎功,只怕还没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的时间,他的控火能力就能达到别人的十年苦功,这样的人,即使是在他们这些出世一派的门派中,也可以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了

    筱镜却看慕昱清刚刚发出的只是一缕细小的火焰,以为他的能力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嗤笑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宇白厉声喝了一句“师妹慎言”

    他是一番好意,而且,无论何时,只要是有本事的人,总是值得人敬重的。对方既然向他现了本事,他在弄不清对方的深浅之下,当然不能太过于得罪于他。

    筱镜却以为师兄也不想她再议论那个女人,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对那个女人心里更加恨了一层,只是宇白在她心里还是极有威严的,她不敢多言,只好闭上嘴恨恨地咬住了嘴唇。

    慕昱清吃完了干粮起身一言不发地看着宇白,宇白叹了一口气他虽不至于怕了他,但这事总归是自己师兄妹思虑不周,此时青岚下落不明,他的确有一分责任要把人找回来。

    他便也起了身,对筱镜道“快赶路吧。”

    筱镜嘀咕了一句“药女至少说了五个城市,每个城市都不在一个方向,这样一个个找下去,真有用吗”

    她明明说得很小声,慕昱清本来不该听到,他却猛地回过头来,筱镜打了个寒战,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

    这个麻烦虽是师妹惹出来的,宇白却也不愿意看她太过可怜,安慰了一声“我觉得,这一回可能找的方向是对的。”

    他只说了这一句,慕昱清的眼光立刻如狼般地看了过来,显然是想听他的高见。

    宇白原本只是胡乱安慰,但慕昱清这么殷切地一看,哪里还好意思这么说只得在心里苦笑一声,道“你还记得当日我们在塌了的地下室里找到的一个碎片吗”

    筱镜困惑地看宇白“记得,不过,那不是一块碎碗吗这有什么好注意的”

    宇白摇了摇头“那瓷片很薄,应当不是碗。”

    筱镜不以为意“我却觉得就是碗,师兄你难道忘了,瓷碗里比这还薄的胎质都有不少呢。”

    宇白失笑“师妹你别忘了,当时他们在牢里,能跟我们平时吃饭一样,用精美的餐具来盛饭食吗”

    筱镜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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