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夜阑俊美深邃且冰冷的眸子扫了一眼白辛眠拉着他衣袖的手,淡淡地开口:“早说了,报警是没用的,洛伊泽不自量力想要带警察来,我不过是给他几分颜色看看而已。”

    阎夜阑嘴里面说的给几分颜色,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白辛眠越想越担心,洛亦雅已经这样了,若是洛伊泽再出什么事,整个洛家就算是毁了!她近乎哀求地对阎夜阑开口:“阎少,求求你了,放了洛伊泽吧,他若是真的惹你生气了,你把他的那些照片散布出去,就足够惩罚他了。”

    “照片?多亏你的提醒,不然我就给忘了。”阎夜阑戏谑地开口,“放心好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白辛眠一头的冷汗,他越是心里有数,洛伊泽就越惨!

    事到如今,显然是没有任何求情的余地了,她越是求情,阎夜阑就越是来劲,他这是摆明了,要借着洛家的事情来惩罚她!他就是要让她后悔,让她自责,让她认清楚他的真面,让她从今以后再不敢离开他!让她再不敢和别的任何男人暧昧不清!

    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除了洛亦雅的那点小手段,其余的一桩桩事情,全都是他冲着她来的,白辛眠终于痛苦地看清楚这个事实。她宁愿自己被吊起来毒打一顿,也不要眼睁睁的看着洛家人一个个的被毁掉而无动于衷!

    痛苦,后悔,自责,像是一条条丑陋残忍的毒虫一点点地侵蚀着白辛眠的内心。她浑身冰冷,无比绝望地坐在座位上,眼睛呆板地盯着车子里面的某一处,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如果错了的话,又到底是错在哪里?事情为什么会成了这样子?

    车子一路从洛亦雅被害的郊区,来到另一个风景秀美被誉为B市的生态区的郊区,来到这座霸气恢弘的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白辛眠拖着疲惫到虚脱的脚步,走进这座别墅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出门放风的犯人又回到牢笼的感觉,内心被关押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因为这一次这个男人给她的这个牢笼,不仅仅是限制了自由这么简单,还多了几分来自地狱的残暴和阴暗。

    不知道是怎么洗的澡,又是如何在卧室的床上躺了下来,白辛眠只感觉今天的这个夜晚特别的难熬,总感觉自己是祸害人的凶手,心里满是痛苦和自责,她一遍遍的问自己,事情怎么会成了这样子?

    阎夜阑也在浴室里面洗了澡,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掀开被子就躺了进来。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白辛眠躺在他的身边,感觉不是一般的压抑,有这么一瞬间,她感觉这个世界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这个世界上面许多的游戏规则是这么一群强者制定的,他们说什么是对,什么就是对的,他们说什么错,什么就是错的。

    比方说阎夜阑,他掌握着足够大足够牢固的势力,他手中的势力扎根这个社会或白或黑的角落里面,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他说谁错了,谁就算是对的也是错的。

    可是白辛眠还是不甘心,她不相信那些流传千古的道德仁义,天理循环就真的不存在了,人间正道就算是再沧桑,那也应该是有的吧。她想着,阎夜阑这样的魔头,就算是再如何的了不得,也总该有个人或者总该有那么一种天意能管得了他吧?

    从前白辛眠和他之间的恩怨,只是她爸爸冤死在他手上的恩怨,可是现在,牵连上了洛家,她和他之间的恩怨更加的掰扯不清楚了。这一桩桩的,全都是痛彻心扉的仇恨啊。

    就是在这样的纷乱的思绪中,白辛眠一整夜都没办法睡着,她浑身冰冷地躺在被子里面,看着房顶装饰豪华的天花板,短暂的自由之后终于还是再次被打回原形,她和他之间的恩怨不仅没有她的短暂离开而得到缓解,反而变本加厉的变得更加严重了!

    这样的一番局面,该要如何来面对?白辛眠只感觉有一层无形的枷锁层层地束缚着自己,走不掉,却又没办法继续下去,说不明白对和错,许多的事情,许多的仇恨放不下却又无从报复。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怎样的一种痛苦和杂乱,怎样的一种折磨和煎熬,白辛眠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点点的熬到天明。

    天亮了的时候,一片寂静的卧室里面,阎夜阑的手机响了起来。白辛眠听了他的手机铃响,像是被针尖在心头扎了一下似得,惊得从床上坐起身来。她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他的手下来电话给他汇报洛亦雅的事情的。

    阎夜阑听了手机铃声后,带着些许的睡意睁开眼睛来,拿起手机来接了,听了几秒钟后开口吩咐说:“昨天哪里掳来的,就还送到哪里去。这件事你办得不错,现在可以撤了。”说完后挂了电话。

    白辛眠知道他被这通电话吵醒以后,应该不会再睡了,天亮了,也该起床了。她不想和他说话,于是率先掀开被子,下床来,走进浴室开始洗脸刷牙。她的毛巾,她的牙刷和杯子,全都摆放在原位,一点变动都没有,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一般。

    她拿着牙刷开始刷牙的时候,心里稍稍觉得轻松一点,洛亦雅终于算是逃脱了狼穴,结束了这一次的劫难。可是白辛眠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她不知道洛亦雅被这个样子送回去之后,洛家又会掀起怎样的一个巨浪,何况洛伊泽现在还被阎夜阑扣在手里呢!

    这一样的早上,原本应该是一天中的开端,精神最好的时候,可是白辛眠却感觉累,非同一般的疲累。

    她洗漱好了走出浴室的时候,阎夜阑也已经起床了,站在窗子的旁边,拉开了半扇窗子,看着外面视野开阔的青山绿水抽烟。身上穿着深色的睡袍,一副慵懒却又很精神的样子。能将没有出彩的样式可言的简单的睡袍穿出一种难言的风流俊美的男人,大约除了他,没有几个了。

    白辛眠走到他的身边,开口问他:“事情到了现在,是不是可以翻过去了?”

    阎夜阑却是冷笑了一下:“翻过去?是不是还太早了点?昨天晚上只是个小开端,好戏都还没有开始呢。”

    “你想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白辛眠顿时就绷起了神经,紧张起来,洛亦雅被那样子的折磨了,他还说只是一个小开端,那么今天他说的好戏,一定只能更加的惨绝人道!想到这里,她紧张且害怕地看着他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男人突然就冷笑起来:“我想要怎么样?这个该我来问你吧?你想要怎么样?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好?不够宠你?我都那样子来惯着你讨好你了,只求你一个点头,就承诺会将所有的爱都捧到你面前!你呢?你又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我做得再多,在你眼里都不值一钱?”

    白辛眠摇头,心里一片烦乱:“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看到你的好,我爸爸的死我都没有再和你提了,我是真的在乎你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阎夜阑挥手打断了白辛眠的话,他很是气愤地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脸上满是愠怒,“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就该早早地回来,我没有和你说过在家里等你吗?你不该和洛伊泽走得这么近,白辛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白辛眠神情落寞满脸疲惫地站在原地,她还能说什么,她说什么都是错,是的,阎夜阑确实说过他在家等她,和洛伊泽关系暧昧,也是事实,可是那是因为她没办法拒绝洛伊泽那些已经很低的要求啊,她怎么说都不在理。而且她也没力气和他争吵。只能这么沉默地站着。

    阎夜阑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景物,沉默了一分多钟后,站起身来,走到白辛眠的跟前,低声开口:“白辛眠,低声下气的讨好你,等你,等来的却是你的背叛,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惯着你了!”说完后毅然走开,去浴室里面洗澡刷牙了。

    徒留白辛眠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对这所有因她而起额残局。这一次,她真的做错了吗?心里面好累,若是能够放开这一切,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麻木,倒还好过一些,可是她放不开啊,放不开心里的爱,亦放不开心里的恨……注定了,只能这样的痛苦且疲惫地被他一遍遍的不同方式的折磨。

    阎夜阑的动作很快,没有几分钟就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拉开衣柜来,开始换衣服。一尘不染光滑平整的衬衣穿上精壮得没有一丝赘肉的身躯,没过几分钟,他就已经穿戴整齐,俊朗逼人地站在她的面前来,清冷地开口:“傻站着做什么,换衣服啊!不是总想要出去嘛,今天就带你出门去。”

    白辛眠没有说话,离开窗子旁,朝衣柜走去。随便选了几件衣服来穿了。然后跟着阎夜阑一起,下楼,出门,开车,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