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初他就是害怕有这么一天,已经给自己谱了一条后路,借了白纷的手杀了白正明。当天晚上他就是怕白正明死在他的手上的话,白辛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所以,他拉上了白纷,借白纷的手,报了他的愁。

    而且这比他直接杀了白正明要好。为什么?想想看,白正明一辈子风光,到头来却死在他养了一二十年的宝贝女儿的手里,这该让他多受伤啊。这比让他吃一个枪子痛痛快快的死去,痛苦多了。

    阎夜阑简单地看了视频之后,将白辛眠的手机放回到原处。

    乔然郝评价阎夜阑,做事情,滴水不漏。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看他,借了白纷的手,现在白辛眠看到了那晚的真相,他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白纷的身上,这比让白辛眠恨他要好的多。

    白辛眠泡了一个热水澡后,整个人就精神了许多,泡热水澡有利于身体的血液循环,你看,这一会她身体里面凝结不畅的气血这一会儿就顺畅多了。穿着睡衣,擦着头发,来到卧室里面坐了下来。

    看到阎夜阑和衣横着躺在床上,胳膊枕在脑后,眼睛闭着,不知道是在想事情呢还是在眯觉。管不着许多了,白辛眠将手机从床头柜抽屉里面拿了出来,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来到阳台上,打电话给洛伊泽。

    可是拨了好几通都提示说无法服务,这是什么情况?正在白辛眠拿着手机纳闷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某男人的声音:“不用打了,暗夜城里面屏蔽了所有的通讯信号。”

    白辛眠转过身来,看着离她两三米远,手放在裤兜,靠在墙壁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阎夜阑,恍然大悟,是的啊,电视机没有信号,看不到各种的卫视频道,只能看它里面存储盘上存着的电视剧电影。她早该想到的。

    这下她该怎么联系上洛伊泽呢?白辛眠咬了下嘴唇,有些犯难了。她想着,自己要是哪一天能离开这个暗夜城就好了。仔细一想,假如明天爸爸能顺利下葬的话,自己就不用再受他的要挟了。也就是说,就不用再呆在他身边了。

    阎夜阑看着白辛眠咬着嘴唇,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喜悦,她的身上终于有了生气,她终于又活灵活现的站在他眼前了,你看她这一会儿入迷地想着事情的模样,多动人。

    “你刚才准备打电话给谁?”阎夜阑走到白辛眠的身旁,开口问她。

    白辛眠浅笑一下:“不打给谁,打着玩的。”

    阎夜阑勾了一下嘴角,他看过她手机的通讯录,统共就只有洛伊泽和俞晶两个人,现在她想要找人帮忙,俞晶一个不起眼的女的,显然不顶用,她刚才一定是在给洛伊泽打电话。

    白辛眠收了手机,朝卧室走去。却突然听到阎夜阑在她身后打电话:“强子,准备一块好点的墓地,和一口上好的棺木,明天早上将白正明的遗体从冻库取出来……是的,明天举行葬礼。”

    白辛眠拧着眉头,凭什么她的手机就打不出电话,而他的手机却可以?

    可是现在她没心情研究手机能否打出去电话的问题,她听到了阎夜阑吩咐强子的事情后,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酸涩。面对亲人的葬礼,估计没有人能够轻松对待。

    当天晚上,白辛眠睡得比较踏实,她必须睡得踏实,因为第二天是她爸爸的葬礼。说起来葬礼,这应该是她今年参加的第二次葬礼了。葬礼的过程比较复杂,整整一天可能闲不下来。

    上一次楚阿姨的葬礼上面,帮着料理后事的人比较多,像楚凡啊,他们都是挺能干的人,她只需要捧着花圈什么的,跟在人后面哭灵就好。可是这一次,她一个人面对她爸爸的葬礼,那一道道的礼节程序,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不做的周全。

    联系不上小逸,就算联系上了,也不能让他来。谁知道阎夜阑会不会放过小逸呢。白纷肯定是不作考虑的,她只要不出现,不影响爸爸的安息就不错了。

    白辛眠想着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要把爸爸的葬礼好好地办下来的。事到如今,她必须自立自强起来,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自己就是自己的支柱,接下来的那些路必须要自己走下去,她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懦弱!

    其实这个大都市里面的女人们,都活的不容易,有怕吃苦的,用尽了心思的攀了有钱有势的人嫁了或者直接做了人得情妇,过着寄生虫一样的生活,也有的拼着一口气,在职场上拼杀,饮尽心酸,只为了能活得像个人样。

    那么多的女强人,凭着自己的拼搏,得到了尊重,白辛眠觉得自己一样的可以完成自己背负的那些事情,不是成为女强人,而是让自己这一年内死去的两个亲人可以安息,让这世间的恶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接近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进入了秋天,后半夜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起了风。清晨醒来,拉开窗帘,看到外面飘起了细雨。毛茸茸的秋雨,淅淅沥沥,带着一股股的凉意。和今天的葬礼很是应景。

    早在十一节的时候小夏就提前送来一批秋装,当时天气还停留在夏天的尾巴上,白辛眠还觉得这些秋装太多余,今天拉开衣柜,还真就选了一件应景的衣服,一件黑色的风衣。

    白辛眠自己梳的头,将头发全都利索地盘起来,然后在发间戴了一朵白花,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轻松不少。按理说亲人今天下葬,心情应该沉重的,可是白辛眠心情沉重之余,想着爸爸今天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纠结了两个多月的事情,今天终于可以完成了。心情沉重之余便感觉轻松了不少。

    没有过多的在房间里面停留,早早地出了门,大楼下面已经有人等着,引着她去冻库。

    白辛眠穿着黑色的风衣,风衣是防雨的布料,所以不觉得太冷,倒是这淅淅沥沥密密麻麻的细雨,将天色衬得很是阴暗,加之现在还是清晨,所以本就让人感觉阴暗的暗夜城中的天色看起来更加的暗了。

    下面穿着黑色的女式西裤,脚上是一双规规矩矩的女式皮鞋,一身的黑色,走在引着她去冻库的几个黑衣保镖中间,显得如此的和谐。和谐?是啊,她倒是希望自己和他们一样的黑,这样她就不会在拿着刀的时候感觉那么的矛盾和无措了。

    冻库其实是在一栋楼下面的地下室,大楼的门厅外面,停着一辆类似运钞车那样的带着货厢的车子,比运钞车要大一些,比一般的箱型货车要高档不少。货厢的后门打开,白辛眠看到里面赫然拜访着一口棺木。还算他阎夜阑的良心没有完全泯灭,看到这口上好的棺木,白辛眠觉着心里稍安。

    有了这口棺木,总比将她爸爸直接当货物一样的拉去殡仪馆的好吧。

    白辛眠想要跟着那几个黑衣保镖一起去冻库,可是被他们给拦住了:“外人不得入内,我们会把遗体抬出来的。”

    白辛眠正要表示不答应,只见那几个黑衣保镖从口袋里扯出白布条绑在胳膊上,这表示他们在为死者带孝,表示内心的尊敬。白辛眠便没再开口,在外面等着就等着吧。谁知道那冻库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呢。

    遗体上面盖着白布,白布的下面可以看到寿衣的衣角,原来那几个保镖刚刚进去的时候已经帮着遗体把寿衣给换上了。白辛眠现在也没能耐去计较死者的寿衣该谁来穿,只想着能有人帮着给爸爸把寿衣穿上就很好了。

    遗体被抬进货车的后车厢,车厢的体积不算小,所以就货箱里面将遗体装了棺材。白辛眠想要守在棺材旁,可是那几个保镖将她推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然后将货车的货箱门关上。

    白辛眠很是不情愿的上了轿车,看到车座上放着一副爸爸的遗像。她将遗像捧在怀里,坐了了下来。然后司机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启动了车子。朝暗夜城的大门开去。

    车子一路开到B市的殡仪馆,那些个黑衣保镖们身上的黑色西装,出现在任何的场所都显得突兀,可是出现在殡仪馆里,却是这样的协调。以至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门都以为这些黑衣保镖们都是白辛眠的家人亲戚前来送葬的。

    白辛眠也懒得解释,任他们将遗体从棺木中抬出来,然后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寿衣上怎么弄,手里放什么,嘴里又含什么。繁琐的程序各有讲究。白辛眠却没心思去听,她终于看到了爸爸,隔了两个多月,她终于见着爸爸最后一面了。眼泪止都止不住,哗哗地往外流,心理面像是被醋泡,被刀绞一样的酸楚疼痛。

    这场葬礼,白辛眠是主办人。尽管那些黑衣保镖人手比较多,可是不少的事情还是要来请示她。这是白辛眠第一次主办一件事情,第一次当家作主拿主意,从前她都是听比人的,或者说依赖着别人。就是上一次楚阿姨的葬礼,她也是依赖着楚凡他们,他们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