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不疯魔,不红楼 > 正文 第二十一回(5)权天下君臣扶狼子 定惊魂祖孙掩生讯
    贾珍开始事无巨细,将宫中所见一一讲给贾母等人听。

    “镇国公他们被皇上招进偏殿,外间众人却也不敢自行议论,都谨言慎行,呆坐等待。后来,镇国公从皇上跟前儿出来,便同我们几位国公说,皇上下旨三司会审,将顺王同庶人理会。”

    贾珍讲完,贾母抬头,暗自点了点头,但片刻后,她就又皱起了眉。

    “镇国公还说了什么不曾?他神色如何?苏首辅等人可有话?”

    贾珍想了想道:“镇国公神色似是极沉重。想是他也痛失爱孙的缘故。苏首辅又被皇上多留了良久,出来后也是无话。”

    贾母眉头皱得愈发深了。

    “母亲,咱们家一向同顺王没有半点走动。倒是慎王那处,同咱们几家国公府一向亲近。如今不如咱们明日遣人去探望顺王可好?”

    贾赦在一旁插话道。

    贾母心火暴涨,指着门口大喝:“出去!”

    贾赦见贾母发火,心中又怕又气,也不多话,打了个躬身便退了出去。

    贾母揉着太阳穴,叫贾珍也先回东府好生歇息。

    贾珍又安慰了诸人几句,便也疲累不堪地退下了。

    且说贾赦回到自己院内,见邢夫人早恭恭敬敬站在院门内低头垂手等着,心里的郁气就平复了几分,难得地冲邢夫人笑了笑,倒把邢夫人吓了一跟头。

    “老爷,今夜宫里真走水了么?好些亲王皇子都薨了?”

    “妇道人家,打听这些做什么?”

    见贾赦不耐烦,邢夫人便问:“那边珠哥儿”

    “唉,没了!”

    贾赦摇头叹气。

    邢夫人又是惊讶又是暗喜,想说看二房还如何整日傲得打鸣公鸡样!

    但觑见贾赦神情中的悲伤又不似作假,她便敛了笑意,也跟着似模似样叹气咂舌。

    “这便是世人说的,人才太好鬼都妒!珠大侄子一向叫人挑不出毛病来,谁不说那孩子是个十全人物?你瞧瞧,如今怎样了?”

    邢夫人叹息着,还抹了抹眼泪。

    贾赦见她这样,心里更生认同,连连点头道:“连你都明白的道理,母亲听了却怒了起来。也罢,她伤心难过,我做儿子的,叫她白说几句,又能如何?”

    邢夫人瞧着贾赦脸色说:“不是我张狂,咱们老太太有老爷这样的儿子,谁不艳羡?倒是老太太,却把眼珠子扔了,只瞧着那驴粪蛋儿表面光!”

    贾赦初始听着邢氏的话还犹自点头,待听到驴粪蛋儿一句,脸颊抽搐了几下,厌恶地挥了挥手,叫她出去。

    邢夫人知道自己言语粗俗又惹了老爷不喜,慌得退了出来。

    见贾赦又叫人喊了新纳的一个丫鬟进去伺候,她暗咬了银牙,狠狠朝那丫鬟的背影啐了一口。

    邢夫人陪房王善保家的瞧着那个丫鬟的背影十分熟悉,便够着头看个不住。

    “你也看进眼珠子里了,老娘下手替你拔出可好?”

    邢夫人以为她也稀罕那丫鬟的美色,气得劈手打了王善保家的一下,呵斥着她。

    王善保家的皮糙肉厚,一向也挨惯了,倒也不羞恼,回话道:“太太,我怎地瞧着那丫鬟,背影儿竟似和东府大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嘁!都是妖精样儿!瞧着像有什么用?同人不同命!”

    邢夫人甩着帕子,不以为意地说道。

    王善保家的见主子没多想,遂也撂下不提。

    贾赦叫了那丫鬟进去,眼儿就眯了起来,调教着叫那丫鬟脱下外裳。

    丫鬟羞羞怯怯脱了,就要往榻上去,贾赦却止住了她。

    “穿上这身。”

    丫鬟讶异地看着贾赦从床下木柜中掏出一件月白底子百蝶穿花褙子,一条大红撒花洋裙,也不敢多问,慢慢又穿了起来。

    贾赦歪在枕上,叫那丫鬟在地上走了几步,又跳下榻来,指挥着叫她散开头发挽个低低的小儿,又叫她挺直脊梁,头微微抬高,眼神再厉害些。

    丫鬟依言做了,心中直纳闷,直到她无意间瞧见大穿衣镜里自己的神态模样,才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这哪里还是她,这分明是东府敬大奶奶。

    鸳鸯三人守了贾珠一天。

    比尔拿着凉帕子不停地给贾珠做物理降温。

    但他心里不清楚中药的药效,在缺少抗生素的前提下,比尔觉得恐怕一切还要靠贾珠自己的免疫力了。

    鸳鸯定时给贾珠喂着很淡的糖盐水,实在熬不住了,就出来趴在炕桌上小睡一会儿。

    叶莲就坐在竹榻边,时昏时醒,注意着贾珠的情形。

    过了午时,贾珠的高热奇迹般地渐渐降了下来。

    三人脸上有了笑模样,这才察觉彼此都已饥肠辘辘。

    鸳鸯慌着要去买些吃食,比尔忽然拉住她道:“咱们忘了本森了!”

    本森在干嘛呢?

    本森正在鸳鸯家坐着嚎啕大哭!

    从摘星台起火开始,本森就揪心等待着比尔的消息,可是一直等到早晨,只有断了一只胳膊的斯图尔特被送回了驿馆。

    本森和冷子兴拽住斯图尔特打听比尔的下落,却被告知“大火中失散了,比尔恐怕没有逃出来”。

    俩人吓得当即大哭。

    本森完全忘记了一把刀的存在,满脑子都是“fuck,比尔死了!”,“邦妮,我要去找邦妮”。

    所以他丢下斯图尔特,带着冷子兴就跑到了荣国府后街,敲开鸳鸯家的院门,却找不到鸳鸯,于是又气又急,坐在院里嚎啕大哭起来。

    翔哥儿歪头瞅着他,想凑近些,又怕这个小黑娃子会发疯咬自己,于是背着手站得又远了几步。

    “小哥儿,你们是何人?跑来我家哭什么?若再不说清楚,休怪我动粗了!”

    金彩昨夜跟着赖大家的跑了半夜打听消息,将将才回家歇下,又被吵醒,心里气得要命。

    冷子兴慌着解释了一通。

    金彩便说:“我女儿现在老太太跟前儿呢,哪里能给你们叫回来?再者说,你们找不见那个什么毕公子,找我女儿又能如何?她又不是官府,也帮不到你们。快走吧,快走吧!”

    本森牢牢抱住金家的院门,死活就是不走。

    冷子兴急得一头汗,怕金彩真得动手揍人,又怕本森哭出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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