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科幻小说 > 修罗之无尽轮回 > 正文 第五章 觉悟
    刺骨的冰冷感从他贴着地面的背部传来,难以忍受的腐臭味道铺面而至,让他险些作呕。他用手臂支撑身体坐了起来,发怔的看着前方,这里空气冰冷,气氛,更是阴森的如无数的刀锋在点刺在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上。

    一片漆黑的世界。

    一切都是黑的,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纯黑色的世界让风邪零完全怔在那里。前方c后方c上面c下面无论哪个方位,都唯有一片漆黑。他伸出双臂,却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双手。

    他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眼睛看到的画面,全然一模一样。

    这是哪里?

    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隔离到了一个完全黑暗的世界,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完全被黑色所吞噬,除了他以外什么都没有。

    腐烂的味道他已经开始适应,唯有这里的死寂让他的内心想要安定下来都不能。

    “这是个什么地方!有人吗?”

    风邪零对着前方大声咆哮着,但他竖耳等待了好久,也没有听到一丝回音。

    四周毫无动静,依然是那么的漆黑,黑的让人压抑,让人恐惧。

    几分钟后,稳定情绪,他长吸一口气,开始迈步走向迷茫的前方,其他尚且不论,脚下的地面冷硬平滑,绝不是寻常的土地,倒像是踩在光滑的玻璃之上。

    昏暗之中,他没有任何的视野,因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绝不发出太大的声音,精神更是死死的绷紧。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眼前的世界依然是完全的黑色,仿佛是在无限循环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风邪零停住了脚步,黑色的世界,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他明白自己或许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黑色的世界里前进了多久,或许一个月,或许三个月或许一年,甚至更多。

    孤独是什么?是四周静得连你自己的心跳都能从一数到一亿;孤独是什么?是没有一个可以听你说话的人,当你想说的时候,只能对着冰冷的c黑暗的空间;孤独是什么?是一种渗透进灵魂的悲伤。

    孤独如此的可怕。孤独,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折磨。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景致,没有声音,更没有生物,什么都没有。

    这里永无尽头吗?

    风邪零继续前行。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是几天还是几个月亦或者是几年,几十年。

    风邪零的眼神早已没有了焦距,双腿完全是在机械的迈动着,寻找着那渺茫到绝望的希望。

    风邪零已经算不清自己已经进入这里多长时间,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他无法感知时间流动的快慢,煎熬之中,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

    他只是一直在向前方机械的行走,一步又一步在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寻找着这个世界的尽头。

    长时间在黑暗中奔跑,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事物的存在,这对精神是一种莫大的折磨。他曾歇斯底里的嘶吼,发泄的咆哮,抓扯过头发,捶打过地面无数次甚至想过自杀但每次,他都用尽最后的清明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彻底崩溃。

    于是在这里足以让任何人发疯百次千次的十年,他硬是坚持了下来。这其中的艰辛,外人难以想象。

    自己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脚步依然沉重,目光又艰难的坚定了几分,他已经无暇去关心自己是否已经变得苍老,无暇去看自己是否已经被这永无尽头的孤独折磨成满头白发。

    终于一抹光亮,在风邪零的眼眸之一闪而过。

    那抹光很弱,以常人的肉眼,根本没有发现的可能。但在黑暗这么久,即使是这一丝丝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光,都会让他的眼神产生剧烈的反应。

    这抹光对风邪零来说无异于天堂之光,让他昏昏沉沉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无比之清醒,趁机的内心也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光!是光!

    刹那间,风邪零麻木的眼神中,如通了电的灯泡,散发出璀璨的光芒,迅速的转向那一抹光明传来的地方。

    由于之前状态,身体配合不上意识,这简单的动作却使风邪零直接摔倒。然而,风邪零却不管不顾,沉重的脚步一下子加快了好几倍,冲着那抹光亮的方向狂奔而去。

    随着他快前行,那抹光亮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在风邪零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明亮。这让风邪零更加的欣喜因为这表明,那是真真正正的表明,而不是他的错觉。

    无尽的黑暗与孤独之后迎来一抹光明,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欣喜若狂。

    光明离他越来越近,从光点,变成微小的光团。风邪零也识别出,那是一抹纯白色的光,好似在呼唤自己一般!

    光团随着他的靠近变得越来越大,足足十九个小时之后,风邪零终于站在了这团白色之前,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奇异到虚幻的景象,久久没有动作。

    这是一个纯白色的门型光幕,那一抹光明就是由它发出。它也是这个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发光体,在周围无尽黑暗的吞噬下,光线昏暗微弱无比。

    门很狭窄,只能勉强容许一个人通过,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又会是什么?

    没有其他的路可走,更没有其他的事物,风邪零唯一能做的,就是走进这个门型光幕。

    站在门型光幕前,无数的光絮受到了惊扰,惊慌的四散而开,风邪零眼睛靠近,试图看清里面究竟有什么,却依然只能看到游动的雾气。犹豫了一会儿,风邪零伸出了手,按在了门型光幕上。

    一刹那,门型光幕里面的雾气顿时如遭遇狂风一般快速的流动起来,一股强力的吸力从风邪零碰触门型光幕的那只手上传来,在他措手不及间将他拉向前方,近一米八的身体,就这么一瞬间消失在了径长只有半米的门型光幕之中。

    黑暗c还是无尽的黑暗!

    那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吞噬着所有。

    在那黑暗的边缘,似乎是血红色的。

    血红色的呼唤充斥着低沉与毁灭。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毁灭着,而毁灭的尽头,又仿佛有一丝黎明的光辉。

    黑暗之中风邪零忽然看见一个淡淡的人影,那人影缓缓地向他走来,那个人影显得那么缥缥缈缈,好像是穿越万年而来,风邪零觉得很奇怪,但同时又带着一股久违的亲昵感,他很想去看清楚那人影的相貌,可是无论他怎么去看,那里都是一片朦胧,不论那人影离他有多么近,他都无法看到全貌。

    越是这样风邪零就越是着急,而那人影看上去却是如此的风轻云淡,好像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他的到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偶然,然而风邪零内心深处却能够感受到这个人影是那么的激动,好像他等待这天的来到已经很久很久。

    “你终于来了。”正在这时,四面八方突然一个浑厚沉稳的声音,透着冷硬的不可抗拒的威严响起。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我是在做梦吗?”风邪零向天大喊。

    “我是谁?”那声音似乎多了几分茫然,好像在思索。

    “对,你是谁!”风邪零强调。

    “哈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那声音突然放声狂笑,他好像在发泄着什么,又像是在叹息着什么,听起来是那么的放荡不羁,夹带着深深地不甘与无奈,他的笑声久久不息,直震得风邪零耳朵生痛,许久之后,那声音最后小声呢喃了一声:“我是谁?”后,便停止了动静。

    风邪零掏掏耳朵,努力压下疼痛感,过了许久,他才缓了过来,摇摇脑袋,冲着虚空之中问道:“你在笑什么,又在叹息什么?”

    “你来得真是时候,因为世界的轨迹正在一点点偏移直至颠覆。”那奇怪的声音又来了,浑厚低沉,犹如在古老的寺庙里撞响一座积满灰尘的古钟。

    “你前方的路会很难走!不过,你无需惊慌,更无需恐惧!”

    “前方的什么路,我为什么要去走?”风邪零被弄得有些发蒙。

    “你必须走!”

    “凭什么我要走!”风邪零的火气也被激了起来。

    “因为你没有选择!你逃不脱这诅咒”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双比鲜血还要赤红的血色瞳缓缓睁开,释放着无尽的权力与威严,“但你必将再度加冕为王!”

    见状,风邪零被吓得暴退数步,细密的汗珠由额头不断冒出,胸口剧烈的做着起伏运动。在下一秒,他那冰蓝的眸子连忙扫过四周,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再度化为黑暗,漆黑如墨的消失无踪。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飘浮在一片虚无中,面前悬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大书,厚重的典籍开始自行翻动,每展开一页,就有无数黑色光芒从典籍中绽放出来,有若实质,好像一根根触手探出,延伸,把风邪零缠绕起来。

    逐渐的,风邪零的意志,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牵引,视线c听闻c嗅觉五感全部封死,整个世界漆黑一片。

    风邪零只觉得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脑海中,一圈圈血色光环向外绽放,在他的意识里,也随之出现了四个字,——修罗王决!

    这时,一段段古老神秘的咒语在风邪零心神中间流淌,他极其模糊的感觉到了某种神秘意境的存在,感觉到了每一字都似乎带着远古的气息,但却又捉摸到那个意境是什么,甚至无法理解其中的每一个字。

    刹那间,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力量在风邪零体内扩散开来,风邪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仿佛被塞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苍穹下一个瞬间,他的心海一片巨震,宛若一个波澜起伏的海洋忽然一下子涌入他的灵魂之中。

    “昏迷”的风邪零忽然睁开了眼睛,“修罗王决”自行运转着,一股股纯净的天地元气如道道溪流般悄然无声的流注到风邪零的身体之中。

    瞬间难以形容的飘渺c沉重c灼热感向风邪零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风邪零身体内复苏了一般,一股恐怖气场自风邪零的身体迸发了出来。

    风邪零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全身所有筋脉疯狂的扭动,似乎马上就要全部爆裂,他剧烈的喘息着,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但他口中没有吱声,瞳孔虽然在不断收缩,但始终保持着一缕冷醒的光芒。

    风邪零的身体表面血光大盛,一个漆黑的魔影在他的身后浮现,开始缓缓融入风邪零的身体之中。

    那道魔影浑身血河缠绕,身躯不知有多高多大,身穿漆黑重甲,脚踏无尽死尸,面带无脸面具,威严统摄,杀戮天下,仿佛所有的杀戮都归他统领,他的出现,让周围的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睁开眼睛,就是百万生灵覆灭,好像一双眼睛中隐藏了世界的所有杀戮一般,猩红如血。

    在那魔影的背后,血翼遮天,上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古怪纹路,覆盖天地几万里,那一瞬间,连天空都暗淡了下来,阴风四起,如同恶鬼咆哮一般。

    这一刻,天地被血色侵染了,月亮红如血,如此诡异,却又有一种完美的和谐感,圣洁的是这边天地,嗜血的同样是这一片天地,一子双生。

    在那道魔影彻底融入风邪零身体的那一刹那,风邪零的身体开始逐渐崩溃,一道恐怖的血柱从风邪零身下直冲苍穹。

    原本湛蓝的天空瞬间被一重重压抑浓黑的云雾笼罩狂风暴起似带着无数怨灵的咆哮。

    风邪零清清楚楚的感觉自己的全身被撕裂,但风邪零只是皱了皱眉,眼睛即刻又恢复了平静。

    但他刚要再张口,鲜血却从喉咙处涌了上来,仿佛身体失去了控制。如今已经几乎失去了功能,连话都说不出来,呼吸变得困难无比,也不知道是他在呼吸,还是空气自主钻入进去,他恍惚,右手往前伸着,仿佛濒死的人追求着生存的希望。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他就变成了一堆血泥,一堆崩溃腐烂的肉块。

    不破不立。

    不打破曾经陈腐的东西,就不能获得崭新的身躯。

    轰!

    下一秒,毫无征兆的,风邪零腐烂的肉块燃烧了起来!

    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为奇特的是那火的颜色居然是赤黑色的!它舞动着,宛如一个妖异的恶魔。

    风邪零的身体逐渐从燃烧的灰烬里重新组成,反复被神秘出现的赤黑色火焰烧灼着,磨练着,祛除身上的所有杂质,污秽变成完美的形态。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包裹着风邪零身体的神秘赤黑色火焰渐渐开始失去光泽,在暗淡中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风邪零的身体里,好像刚刚的一切已经耗尽了它全部的力量,最终萧然而逝。

    黑暗中,风邪零猛然睁开双眼,一道精光在黑暗中闪过,那股比刀锋还要锐利的眼神充斥着疯狂杀意,但转眼之间就立刻泯然于世。

    风邪零感觉仿佛忽然置身到了另一个世界,虽然依旧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世界,但他看到的c听到的c嗅到的c感觉到的东西已是完全不同。

    不是周遭的东西变了,而是他整个人都变了,仿佛之前的身躯只是一件“衣服”,现在的身体才是自己真正的身躯。

    眼眸变得的更加清澈,几乎能看清脚下的每一粒沙尘,双耳变得更加犀利,静下心来,就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隐隐听到,皮肤变得更加白嫩,宛若初生婴儿一般,表面还多了一分莹润的光泽,别说壮实和粗糙,就连男人最该有的阳刚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细嫩到了足以让女人都羡慕嫉妒。

    骤然,风邪零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挣扎的神色,眼里再度露出一丝杀意,闪烁着冰冷如刀锋般的寒芒。

    一直压抑着的暴虐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身体的血液在沸腾,他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

    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嗜血的,他感觉此刻的自己非常渴望鲜血和杀戮。

    之前屠杀丧尸的那一幕血腥的画面定格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像上瘾一样渴望着再次见到那种场面。

    风邪零死死咬着牙齿,拳头紧握,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下去,不然他会变成一头只知道杀戮,没有思想,不知疲倦的杀戮怪物,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他的四肢在颤抖,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五官更是在扭曲中几乎挤到了一起,汗水已经浸湿了云澈的全身,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皮肉都在痛苦的打着哆嗦,但他紧咬的齿缝间,却无比惊人的没有任何声音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邪零那扭曲的五官也在这时终于开始一点点缓和下来,身体沸腾的血液和嗜血的也终于平息了下来。

    风邪零胸口轻轻的起伏着,汗水不再流下,肌肉的痉挛也停止了,就连眼里的杀意,也彻底消失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风邪零舒缓的起身,就这么静静的长身立于“深坑”中心之上,冰冷的身体,冰冷的表情,仿若亘古魔神降临凡尘,白发飞扬。

    自己以后会变成魔鬼那样的东西吧?

    风邪零轻轻的问着自己。

    怕吗?怕啊,怕的想要立刻回头,发现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但是自己已没有退路更无法回头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的觉悟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啊想要杀死魔鬼,就要成为新的魔鬼;想要不怕任何东西,就要成为最可怕的那个。

    “很不错的觉悟,这个世界本来是弱肉强食的,没有实力也没有应有的觉悟的人是注定被淘汰的!”

    突兀的声音响起,轻灵的声音却带着诡异的悲凉。

    紧接着,让风邪零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淡淡的血雾从四周弥漫出来,逐渐汇聚成了一个绝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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