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奕尾随着段尘蝶，一路向南，最终看着段尘蝶进入了一座楼里。
高楼上悬挂着牌匾，金光熠熠的“尘夜楼”三个字，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段尘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面无表情地一路向前，到了最里面的院子，而屈奕却只敢徘徊在大门外的几丈远处，不敢再靠近。
并非他胆小，只是他们初到南城，事情还没办，他不愿暴露身份。
其实凭着屈奕的武功，尘夜楼很多杀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他也曾经是统领整个黑甲营的人。他在几丈远开外，便已经感知到了尘夜楼中院子里，断断续续有几处若隐若现的呼吸声。
屈奕知道，像尘夜楼这样的地方，肯定是日夜都有人严密看守的，他微微思忖了片刻，在原地盯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便转身回去了。
与此同时，段尘蝶已经到了最里面的院子，她从自己的房间里取了一根鞭子，走到主屋的门口，端端正正地跪下，然后用清冷的声音开口说道：
“属下没能完成任务，请楼主责罚。”
不一会儿，主屋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打扮英气的侍婢，她走到段尘蝶的面前，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眼神中闪过一抹冷意。
故意让段尘蝶跪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楼主让你进去。”
段尘蝶没有说话，径直起身，拿着鞭子走到屋子里，顺手关上了门，而那侍婢却站在门口守着，脸上的神色很是阴狠。
“没能完成任务？”房间里，男子更加清冷的声音传来，并没有任何指责，只是询问，“怎么回事？”
“晴禾、晴柔姐妹俩突然现身相帮。”段尘蝶说道。
“又是她们两个？这两年，她们两个坏了我多少事！”男子冷笑着，忽然转过身，盯着段尘蝶，“小蝶，当初我就不该心软，答应你放了她们。如今看来，却是养虎为患。”
谁知，段尘蝶听了这话，表情并没有任何一丝波澜，仍然冷冷的，面无表情。
看着这样死寂一般毫无生机的段尘蝶，男子的心里没来由地掠过一丝愤怒，他一把捏住段尘蝶的下巴，开口吩咐：
“小蝶，我不喜欢你这张脸，笑给我看，像从前那样笑。”
听了这话，段尘蝶咧开嘴角，眉眼弯弯，就真的和她没有被控制之前一模一样，连眼角眉梢弯曲的弧度都没什么变化。
可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那双眼睛，冰冷的有些可怕，不见往日一丝一毫的柔情和光彩。
“太假。”男子盯着这张笑脸，吐出两个字，随后又说道，“罢了，不过是一群没用的人罢了，就当本座大发慈悲让他们活着。不过我今天很不开心，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楼主。”段尘蝶点点头，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慢慢地褪下自己的衣裙。
随后，她又像是婢女一样，伺候眼前的男子，转眼间两人便纠缠在一起，倒在旁边的床上，鸳鸯交颈，声声缠绵。
门口的侍婢听着里面的声音，先是脸红不已，而后变得气愤，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中带着浓烈的不甘。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总算消停了，而男子抱着怀中娇柔的身躯，看着她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一寸寸地抚摸着。
两年前她还不是这样的，这些伤口，都是这两年新添的，她已经彻底成了他手中的利刃。
“小蝶，叫我的名字，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男子似乎有些忘情地在段尘蝶地耳边呢喃，一声声都像是带着说不尽的情愫。
果然，段尘蝶也听话的开口，一遍又一遍的呼唤：“胡凡……胡凡……”
恍然间，胡凡像是回到了过去，某个阳光明媚的春日，草长莺飞的时节，那个穿着浅碧色衣裙的女孩，巧笑倩兮地扯着他的袖子，在尘夜楼的花园里追逐嬉戏：
“胡凡胡凡！你看那边的花开的好漂亮！”
“胡凡胡凡！花上面还有好多蝴蝶诶，真美！”
“胡凡胡凡！你叫胡凡，我叫尘蝶，连在一起就是凡尘的蝴蝶，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胡凡胡凡！我们要是能像蝴蝶一样比翼双飞就好了！”
“胡凡胡凡！你怎么都不说话呀？”
……
她似乎每次都喜欢连续叫两遍他的名字，她比那树上的雀鸟还要吵闹，从前他一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就觉得头大，可现在……
想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已经成了奢望，因为她一直叫他楼主，除非他命令了吩咐了，她才会改口。
只是，这个结果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吗？他到底在遗憾什么呢？
“胡凡”两个字，终究也只是她口中说出来的冰冷代号而已，没有半点感情。
胡凡忽然间就没了兴致，他起身穿好衣服，让段尘蝶躺在床上休息，自己拿着剑走了出去，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剑法。
练完之后，他出了一身汗，旁边的侍婢恰到好处地递来帕子，让他擦拭。
“红绡，去准备热水，让她洗漱。”半晌后，胡凡吩咐着。
红绡咬了咬嘴唇，一扭头：“属下不去！属下是楼主的侍婢，又不是她的侍婢！”
胡凡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冷眼看着她，说道：“这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我早说过，在尘夜楼，见到她如同见到我。”
“楼主，属下不明白！”红绡气的脸通红，“您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您杀了老楼主，对尘夜楼的旧部赶尽杀绝，跟她之间早就是势不两立了！”
“现在你也开始质疑起我的决定了？”胡凡冷哼，“红绡，记住你的身份，你已经不止一次僭越了，倘若你不是父亲留下来的最后的人，我不会容忍你到现在。”
这话不可谓不重，红绡低下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去准备热水了，可即便如此，她心里对段尘蝶的记恨，又更深了一层。
如今段尘蝶是楼主的傀儡，自然事事听从楼主的话，跟在楼主身边，却不知道有一天当段尘蝶恢复神智的时候，楼主还能不能留得住她！
此时，屈奕早就回到了晴禾她们住的地方，正在跟顾西楼禀告追踪段尘蝶所看见的事。
陆雁回听了之后，不由得说道：“看来还真是个杀人的傀儡啊，居然想尽办法也要回到那个尘夜楼主的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