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结束了全队合练之后，吕智敲开了助教布莱恩肖的办公室。
“请进。”
布莱恩坐在办工桌前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吕智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场比赛的录像？”
布莱恩肖对吕智的请求稍感惊讶，虽然全队经常上录像课，但大部分球员对枯燥的回放都没什么兴趣。
虽然那场比赛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但肖依然印象很深，正是凭借着终场前吕智的空接绝杀，湖人在主场1分险胜对手。
“的确，想收藏的话也很正常。”球队助教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毕竟第一场比赛就投进了绝杀球，怎么说怎么也是职业生涯高光时刻。”
“不是，”吕智摇摇头，“我想看自己投丢三分球的那个回合。”
正要起身的布莱恩缓缓抬起头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投丢的那个回合？”
“对，我上场的第一个回合。”吕智确定。
布莱恩稍稍瞪大眼睛，他有些不明白吕智的心思。确实，那场比赛结束之后，录像课上并没有那个回合的剪辑，一方面是考虑到可能会打击这位一年级小将的投篮信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球没什么讨论的价值。
宽敞的录像室里有一面巨大的屏幕，球队的录像分析师正在观察着湖人的下一个对手，也是目前的东部第一——克利夫兰骑士队。
肖向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吕智认真注视着屏幕上的骑士23号。这位03年的状元秀正率领骑士领跑东部，年仅23岁的勒布朗詹姆斯正以他独特的风格横扫联盟，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是联盟最强的球员之一。在每场比赛都能填满数据统计的同时，“小皇帝”的全能身手也让他在vp榜一骑绝尘，连续三期稳坐在第一位。开赛至今，骑士更是在主场豪取23连胜，而下一场，湖人将在客场迎战骑士。
录像室的墙上贴着湖人本月的赛程，球队将在明天启程去克利夫兰，这场东西部巅峰对决将在下周一打响。吕智知道，这场也是球队准备了很久的重要比赛。抛开“23vs24”的噱头，这场比赛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今年6月总决赛的预演。在训练中，教练会让奥多姆扮演穷人版詹姆斯，而吕智则是作为破产版科比负责防守他。虽然没有正式在季后赛相遇过，这场科比和勒布朗的常规赛对决无疑也会满足球迷们的狂热幻想。
吕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屏幕上的录像早已换成了圣诞节那晚的湖人对阵凯尔特人。吕智把头凑上前去，录像师慢慢调节着比赛的进程。
画面回到比赛的第四节，吕智第一次身披湖人1号球衣出场。在第一个的进攻回合，吕智接到科比的传球，毫不犹豫地投出了一个弧线优美的三不沾。
“这个？”录像师问。
“对，就是这个回合。”吕智点头，“能不能看看我投丢之后的样子？”
录像师照着吕智的想法把画面朝后拨了一拍，屏幕上正好捕捉到了吕智投篮之后的样子。
画面中的吕智低头退回本方半场，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明明投丢了一个机会绝佳的空位三分，吕智却依然轻松的笑了出来。这场比赛结束之后，湖人球迷中不乏对他的批评之声，不少人认为这个菜鸟丝毫不知进取，球队比分落后的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
今天再次回看这个场景，连吕智都觉得当时的自己些莫名其妙。
“奇怪，为什么我当时没发觉”
录像师和助教布莱恩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吕智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不只是没发觉自己的微笑，吕智现在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第一场比赛的样子。
吕智向两人谈论着自己的困惑，三人的声音在走廊里清晰可闻。就在此时，录像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
“不记得也很正常，现在再看，你那时候的表现简直不可思议。”
三人一起回过头来，一位身着西装的老者走进录像室。来人是湖人首席训练师，加里维蒂。
身为联盟最知名的理疗师之一，老人从上世纪90年代就服务于湖人，先后治疗过“魔术师”约翰逊和奥尼尔等一干巨星，如今的他担任着球队的营养管理c力量训练等一系列事务，可以说是球队上下不可或缺的重要一部分。
围在屏幕前的三人立马给维蒂让出位置，这名满面红光的老者笑着看向吕智。
“那晚你的表现让人惊叹，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像你那样防守。”老人认真地盯着屏幕，他把录像快进，然后暂停。
“当时的你可以预判对位者的出手位置和时机，也能精确出现在凯尔特人的传球路线上。”维蒂用手指着画面上对位的吕智和皮尔斯，“你甚至在短短两分钟内盖掉了皮尔斯两次，而且是用每个人都没见过的防守方式。赛后菲尔还专门问了球队助教，他不知道是谁教你那样错误防守的，如果他知道的话，那名教练现在已经回家了。”
吕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场的四人都会心一笑。“正如科比可以在球场任何位置干拔出手，球队任何人都不会有任何异议。而如果是一个一年级生这么做，球队会怀疑他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维蒂笑了笑，“如果不论防守效果，只从防守的方式来看，那晚的你防守习惯不是一般的差。”
吕智点点头，稍微打过球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那晚你几乎无所不能，不仅彻底封死了保罗皮尔斯，也为我们扔进了绝杀。”维蒂略微停顿，“不幸的是，自那之后，你再也没打出过那种神奇表现。”他抬起头看着吕智，“想知道为什么吗？”
吕智点头，这位经验丰富的老人直接言中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是他来到这里的重要原因。旁边的录像师和肖也一下子来了兴趣。
“那晚的你是第一次登场，这种时候每个新秀都会不可避免地有些兴奋。”维蒂按下播放按钮，“你看，当时的你应该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当然，我不知道菲尔的战术你到底听进去多少，不过也不重要就是了，我估计他也能预料到这一点。”
“然后就是你投出的那个三分球。”维蒂把画面定格在吕智出手的那一瞬间，尽管球没进，但出手的姿势无疑十分标准，湖人1号当时的表现也相当自信。从投篮的准备动作来说，现场的不少观众都以为这球必进。
“看到了么？这球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不会怪球员投丢空位，事实上，大部分新秀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老维蒂说道，“这一点你很像科比。”
“不全是这样，”吕智摇摇头，“当时我脑海中没想那么复杂，只是在那个位置练习的三分太多了，身体在接到球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投篮准备了，然后我只是顺势把球投了出去。”
吕智忆起自己当时的感觉，维蒂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是那样，但这也是问题所在。”
其他三人齐刷刷地望向加里维蒂，老者脸上浮出一种捉摸不定的表情。
“正如你自己说的，当时的你什么都没想，只靠身体的本能在打球。问题就在于，一般情况下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做不到吗？”吕智惊讶。
旁边的助教肖点了点头。“肯定做不到的，球员们在场上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他们需要阅读防守，还要思考着怎么跑教练的战术，有时候还要面对客队球迷的骚扰。”
“就是这个道理。”维蒂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现在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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