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盛盯着景德林,也不说话,盯得景德林心里发毛。
但是碍于景兆丰在,景德林也不敢太过随心所欲,只是略微皱着眉梢,语气听着倒还算和善。
“你,你看我做什么?”
郁盛等的就是他先开口,很好。
她微扯唇角,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先生,请问一下,我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景德林怔愣一瞬,随后道:“怎么这么问?”
“你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杀死,所以我就很好奇。”
“……”
景德林下意识去看景兆丰,却没曾想正好对上景兆丰探究的目光,他一时有些心虚慌乱,眼神快速的闪躲开,不敢跟他对视。
欲盖弥彰!
景兆丰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德林,说说吧,什么事。”
“能,能有什么事?”景德林皮笑肉不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她想多了,我就是不喜欢她,你说她之前跟赵忠那点事……影响多不好。”
提起赵忠,景兆丰的脸色暗了几分。
再看向郁盛的时候,眸底也染了怒色。
那件事如果不被人提起,他姑且还可以自欺欺人,但是被人提起,就犹如当面戳了他几耳光,令人羞愤不已。
“行了!都多久的事了还提!”
景德林动了动嘴唇,最后没有再发出声音。
他暗暗地松了口气,趁着景兆丰并没有看他,然后给了郁盛一个得逞的笑意。
姑娘,你还年轻,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姜当然还是老的辣!
郁盛扯起唇角,语气凉凉道:“我很想知道,这位景先生口中的我跟赵忠那点事是什么事,我真的特别的好奇。”
景兆丰不但耳朵有问题,眼睛也瞎,所以她很有必要提醒他,有病就去看病,免得被下面的人蒙骗了还洋洋得意,以为下面的人对他多忠心耿耿。
其实真正对他忠心的人,已经被他赶走,无情地伤害。
景德林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什么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不承认,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做,非要做那些败坏门风不知廉耻的事情?也难怪郁家昌会把你赶出郁家。”
面对景德林的污蔑和诋毁,郁盛并未动怒,她坐得端行得正,无愧良心,所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但是她今天必须要揭露景德林的真面目,因为她特别的讨厌这个人,讨厌到,有生之年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不想再听到“景德林”这三个字。
“景先生,玩文字游戏太没意思,直白一点,不然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
景德林看向景兆丰,见他虽然脸色不好,但也没有要反对他说出事实真相的意思。
于是,便胆大起来,“郁盛,真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心理素质还挺好,既然你不觉得丢脸,我也没什么好替你遮掩的,你跟赵忠在景府里做苟且之事,人尽皆知,你难道还想否认?”
“苟且之事?我跟忠叔?”郁盛笑,“你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
“我虽然没看到,但是有人看到了!”
“道听途说啊?我还听说四年前你跟江南栀还上过床了呢!怎么?不想承认?你以为江南栀现在埋入黄土了,死无对证了,你就能抵赖了吗?”
景德林恼羞成怒,手指指着郁盛,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血口喷人!”
相对于他的恼怒,郁盛看起来却十分的淡定,像个没事人一般。
嗓音淡淡的,语调不紧不慢,“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吗?还有,我本来说的就是事实,何来血口喷人这一说?景先生,别不承认,我有证据呢,你要不要看一下或者听一下?”
“你……”
景德林彻底说不出话,一张脸涨成了红紫色,两只大手紧紧地攥着,恶狠狠地瞪着郁盛。
如果不是忌惮景兆丰,他这会儿已经毫不犹豫上去揍她了!
而郁盛也正是因为景兆丰在这里,所以才敢如此的明目张胆,毫不避讳。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这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早晚会遭报应的,江南栀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景先生你可要多给自己买几分保险,这样如果你死了,你家里人也可以得到一份不错的赔偿。”
看着景德林那猪肝色的脸,郁盛并没有就此罢休。
她继续又说道:“其实,知道郁家昌他不是我亲生父亲这件事,我还要谢谢你和江南栀,如果当初不是你们设计害我没害成,反倒是害死了江南栀,景衍也不会对郁家报复,我不会被郁家昌赶出郁家,也就不会知道郁家昌并不是我亲生父亲。”
“你说什么?”
这话是景兆丰问的,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是他却不敢肯定。
郁盛看向他,淡淡一晒,“如景先生你所想。”
“你,你跟赵忠是父女?!”
景兆丰一脸的震惊,他一直都知道赵忠对她极好,想着也不过只是赵忠一生未娶没有孩子,后来听说他们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又觉得赵忠对她好全是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那种好。
却不曾想,原来,他们两人之间是这层关系!
“那,那赵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为什么也不跟我说?”
郁盛觉得好笑,说了他就不会赶走忠叔了吗?说了,事情的发展就会不一样了吗?
他的心里认定了忠叔和她不是好人,就算是知道,也一样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故,所以问题不在有没有让他知道这件事上。
她反问:“这是我跟忠叔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一个外人?”
“你!”
景兆丰被她怼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郁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以前的时候觉得他和蔼可亲,像个慈祥的爷爷。
可自从忠叔被他无情地赶出景府,西院被他几个小时夷为平建造成鸡舍开始,他在她心中高大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其实他跟景衍一样,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爱,如何去爱一个人。
他们仗着自己出身高贵,不把所有的人都放在眼里,总觉得每个和他们接近的人都是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高攀他们。
“景先生难道有把忠叔和我真正地当成一家人的时候吗?我就不说了,就说忠叔,他跟着你那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真正的将他当成一个人平等对待了?从来都没有吧!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你是忠叔的谁?你是我的谁?
虽然你景家这大门的门槛很高,但并不是人人都想迈进。
告诉你儿子,离我远点,不然只会是自寻欺辱。”
说完后,郁盛就转身离开了,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郁盛走后,景兆丰回过神来立刻给景衍打电话。
景衍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放在桌上调成震动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他的眼睛瞬间一亮,立刻将手机拿起来。
然而,却在看清楚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后,眼底的亮光又瞬间黯淡了下来。
不是她,他以为是她打来的。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按了挂断键。
可景兆丰的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进来,这让景衍相当的烦躁。
“会议暂停。”
他拿起手机,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有事?”
接通电话,景衍的语气十分不好。
隔着手机屏幕,景兆丰都察觉到了来自儿子的敌意,他问:“你跟郁盛在谈恋爱?”
“你难道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多此一举!”
“景衍,我是你父亲,请你——”
后面的话景兆丰还没说出来,手机里就传出了挂断的提示音。
“混蛋!”
景兆丰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一扭头看到身边站着的景德林,想起刚才郁盛说的话,他便质问道:“你跟江南栀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你别听郁盛胡说八道,我跟江南栀虽然认识,但也仅仅限于她去景府我见过她,我跟她甚至说过的话都没有超过五句。”
景德林心想,反正江南栀已经死了,当年所有的证据他已经销毁,只要他死不承认,没能能够查出来。
郁盛那会儿说的,无非就是吓唬他,他不能自乱阵脚。
景兆丰神情愠怒,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身体,洞悉他内心最真实的东西。
景德林此时反倒是十分的镇定,空口无凭,谁也休想将他怎样。
他大胆地跟景兆丰对视,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你最好是把屁股擦干净了!否则有你好看的!”
景兆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景德林暗自吐了口气,他就知道,景兆丰不可能追究什么,江南栀对他来说又不是必不可少的人,死了就死了。
……
景衍一开完会,就急着下班。
宋宇被开除后,他现在换了个新助理,也是个男的,今年二十九岁,叫程怀刚,为人比较稳重,不似宋宇,是个笑面虎,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景总,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字。”
“放我桌上,明天再说。”
景衍急着回公寓,眼瞅着已经是中午了,他要回去做午饭,郁盛肯定早饿了。
程怀刚犹豫了一下,跟在他后面,“景总,这几份文件比较着急,您下午来公司吗?”
“有事下午再说。”
景衍匆匆忙忙赶回公寓,郁盛正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看着电视,见他回来,她无动于衷,视他为空气。
“阿盛,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饭。”
“想吃米饭还是面食?”
见她不回答,景衍只好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
“上午出门了?去哪儿了?”
“是去逛街了吗?买了什么?”
不管他怎么问,郁盛就是一个态度,不理你!
好在景衍早就给自己创建过心理防设,打过预防针,所以倒也没有急躁和生气。
没关系,她不说话,他就一个人说。
“阿盛,下午我没什么事,带你去郊外兜风——”
正说着,景衍兜里的手机响起。
他不悦地皱眉,腾开一只手,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是程怀刚打来的。
“把需要签字的拿过来,地址一会儿发给你!”
电话一接通,不等程怀刚说话,景衍语气不善地直接说完,然后就掐断了通话。
给程怀刚发完地址后,景衍将郁盛放在沙发上,“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就吃米饭吧,炒几个菜。”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
景衍正在厨房忙着走不开,听到门铃响,他从厨房探出头,“阿盛,你去开下门,估计是程助理。”
郁盛坐着没动,可门铃不停地响,吵得她根本就没法看电视。
“啪!”
她将遥控器朝茶几上一摔,怒冲冲地去开门。
“你是?”
在打开门看到门外来人的那一瞬,郁盛瞬间怔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