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康扭头睨了他一眼,问:“不知方大人有什么高见?”
方和摇摇头,“下官只是觉得平大人的做法很好,值得推广,或许回京后,可以向皇上提议药城一事。”
“药城?”
“嗯,药城。咱们北方有粮城,那南方有一个药城,这未尝不可啊。再说了,不是有粮城的先例吗?”
方和老奸巨滑,鼓励君景康把这份功劳从平常年手中截胡过来。
“几年后,药草都有了收成。那我们大楚要粮有粮,要药材有药材,要将士有将士,那还怕什么呢?”
闻言,君景康双眼骤亮。
“方大人,你所言甚是,甚是啊。”
两人不知不觉绕到了河边。一群妇人、姑娘们正在洗衣服,看见几个陌生人远远的走过来,纷纷议论起来。
“你们瞧,那几位是?”
“瞧着那衣着打扮,似乎是城里的贵人啊。”
“好像是昨天到了张家,后来住进了朱家的人。”
“欸,你们说,这些人与张家是什么关系?如果与张家有关系,可为什么他们又住进了朱家呢?”
“对啊,张简与那朱家可是不对盘的,而且,朱家人早已搬到了宁城。上回瘦下来的朱俊朗不是回来过吗?原来,他瘦下来后是那么的好看。”
“人家现在是宁城杜家的三公子,别再提什么朱俊朗了。怪不得那孙氏带着丰富的嫁妆的嫁进朱家,原来,她只是借地生蛋啊。”
“可不是嘛,原来是怀子下嫁。还是大户人家的种。”
“欸,说起朱俊朗,说起宁城,听说那张发一家也搬到了宁城。那张发夫妇如果知道了朱俊朗原来是杜家三公子,他们会不会后悔?”
“后悔有用吗?当时可是张桂花不检点,她怀了那周丰的孩子。难道真欺负人家傻,硬要让人帮别的野男人养孩子啊?”
“哎哟喂,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周丰如今也住在宁城。他现在是洛府的大姑爷,春试的第三名。”
“噗……这几人都在宁城,也不知会不会隔三岔五的撞见,或是闹得不可开交?”
“我可是听说了,那洛家大小姐是一个厉害的人。最开始,她喜欢的是咱们的箫夫子,不过,箫夫子没有……”
“嘘!别说了,箫婶来了。”
眼尖的人看着箫氏来了,连忙让人停下来。
因为箫木在村里教孩子们识字,村里人全都对他们母子极好。背后虽有一些八卦,但她们都不会说一些难听的。
乡村人家都很崇文。
更何况这个文人于他们有恩,又前途似锦。他们自然不会傻傻的在后面嚼舌根,坏了关系。
谁都知道,如果惹恼了箫木,高丁山第一个不饶人。
现在,大伙又知药园和酒坊箫木都有份的。全村人都指着这两个地方上工挣钱养家,就更没人做傻事了。
箫氏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方和他们,提着装有脏衣服的竹篮,笑眯眯的走过来,“都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聊什么,瞎聊呗。”
“婶子,我的衣服洗完了,你到这里来洗吧。”
“好咧。”
箫氏走过去,放下竹篮,正准备蹲下去洗衣服时,眼角余光看见方和站在不远处朝她看过来。
她没想过这样与方和打照面。
眉头紧皱,她蹲下身子。
旁边有人问:“婶子,你认识那边的几个人?听说,他们昨天去了简丫头家,后来又去药园转了一圈。他们应该与简丫头是认识的吧?”
“不认识。”
“他们好像一直望着这边。”
“眼睛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往哪里看,我们有什么办法?”箫氏想要提衣服,直接回家的。
可又感觉那样做太过激,反而会给方和一种自己怕他,避着他的感觉。以她对方和的了解,她要真那么做了,他一定会自大的以为她心里还有他。
这里妇人多,他是外来的男人,多少不敢太放肆吧?
按说他应该会绕过这里。
如此一想,箫氏安心了一些。
箫氏尽量的忽视那两道灼热的视线。
君景康朝洗衣场这边看过去,扭头问:“方大人,刚才那位可是方夫人?”
方和点点头,“是她。”
“方大人,可是要过去打一听招呼?”
方和蹙眉,沉默。
他很想过去,但又怕箫氏生气,也怕箫木知道后,直接轰他离开青石村。
那对母子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
他们恨他。
君景康仿佛是看穿了方和的犹豫和矛盾,他淡淡的道:“方夫人看起来并不是心里完全没有方大人的。刚才,她朝这边看过来时,内心也是有波动的。方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人越多,她越不会做出或是说出什么决裂的话。”
“方大人亮明身份,让村民知道他们母子的身份。不管他们将来是跟你回京,还是留在这里,有了这一重身份,这些村民看他们就更不一样了。”
闻言,方和忽地抬步,大步朝洗衣场走去。
没错!
让这村的人都知道他们母子的身份不简单,这样在这个村里,他们可以过得更好。
起码不会有人想为难他们一下。
方和的脚步越来越快。
君景康站在原地,低笑一声,“想不到方大人还有这么毛躁的一面,人啊,果然是不能碰感情,否则再精明的人,也会有失去理智的一刻。”
三哥,如果张简有个什么事,一向沉稳冷静的你会怎么样?
如果父皇将她指婚给别人,或是给你另外指婚,你又会怎么做呢?
呵呵!
我真是期待那一幕啊。
谁让你从来都只有那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呢?
一旁的侍卫,沉默不言。
附合的点点头。
方各走近时,村里的妇人都吃了一惊,抬头看着他,“这……这位……你有什么事吗?”
她们凭着他的衣着,断定他非富即贵,所以,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这里全是妇道人家,他一个男的走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大伙的衣服里,可都有贴身衣物呢。
他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多尴尬啊。
箫氏感觉到了大伙的异样,她疑惑的抬起头。
四目相触。
她迅速的别开眼,续而低头洗衣服。
手中的木棒一下比一下捶得重。
砰砰砰!
方和顾不上尴尬,其实他也没什么尴尬的。他一个在朝堂已久的人,早见惯了大风大雨,眼前这局面,太渺小了。
他朝众人拱拱手,“在下方和,箫梨花的夫君,阿木的父亲。这些日子,他们娘俩暂住这里,多谢乡亲们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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