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甚是热闹。
云成玉无心欣赏三月长安的美景,要知道他的青衫已被黄沙染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此刻他只想找一家驿馆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睡上一觉。
“花间一壶浊酒浑,千金狐裘不如春。。”成玉轻声念出了面前酒肆的名字。搓着手掌,笑到:“有点意思。”
进到店中,才发现其中光景果真是应了店名下的那句题词,竟是一个四开的院子,院中红面桃花,白木玉兰,挨着稍矮些的山茶c芍药,开的好不灿烂。
花树下几张石制的桌子都放了酒水,看来晚上这里有一场大宴席啊。
正想着晚上会是怎样一番觥筹景象,店中小二却迎了出来,“请问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成玉一脸灿烂的笑容:“小哥,我住店呐。”
“好嘞~那麻烦客人您跟我来登记一下。”小二将成玉引向了前店的柜台。“请问客人您的名字是?”
云成玉稍稍愣了一下,“小哥,这住店还要问名字啊?”笑的有些尴尬。
小二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到“抱歉啊,客人,这也是我们店家的规定,所以”
他看店小二快说不下去了,忙接过话头“好好好~不用解释,我知道了。在下云成玉,烦劳小哥登记了。”
店小二有些感激的笑了笑“多谢云老板,老板您打算住个什么样的房子?”
成玉垂眸想了一会儿,道“我在长安有些事还没办妥,想来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呢,小二哥可能为我安排一个独居的屋子,能幽静一点自然最好,钱的话,您看这些可够?”说着就从包袱中捞出了一定金子。
小二看着眼中闪出了一丝惊讶,单看这厮一身粗布衣服,满面黄土,顶多是个穷酸鄙陋的卖货郎,怎的也想不到他居然这么有钱,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哩。
“自然,自然,云公子您随我来。”小二立刻改了口。
收了钱,便带着成玉朝后屋走去,穿过满是花草的院子,回廊的后头藏着一个小门,过了门眼前豁然开朗,分散着隐藏在树间的房子,每一间都独立成栋,颇有前朝隐士的风范。
云成玉选了最西边那个立在桃花林中的小屋子,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一场淅淅沥沥的桃花雨,他就着窗下的软塌坐下来,和正在为他换理床铺的小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小哥,这店还有其他的出入口吗?”一边说着,目光已经瞥向了那墙角桃花树下一扇长了青苔的小门。
小二喘着粗气回道:“我们这小店就是倚着玑瑜山而建,出了后院就差不多到半山腰了。原先建屋的时候是留了一个后门的,因为咱这店中常有名士居住,偶有夜半诗兴大发的,总喜欢约上这么一两个人去山顶望月看雨。后来嘛”
小二顿了顿,才继续道:“出了些邪门的事儿,店家便把后门给封了,现下那边也就只是高墙一堵呢。”
越是这么说,这厮好奇心越胜,连忙追问道:“哦?怎么个邪门法?”
“呀!”小二面露苦恼,挠挠头道:“邪门就是邪门,官府都这么说的。”
“这么说来,是官府说这山邪门的?”成玉又问。
“可不,细细一算封山到现在也有年了。”小二一边应答着,从柜子里找出一罐碧螺春给成玉沏了一碗茶汤。
成玉抿了一口,沁人的香气蔓延开来。“小二哥,我问你,今儿可是有宴席?”
小二惊讶:“您怎么知道?”
成玉偷瞄着花树下酒壶,舔舔嘴唇道:“隔着十里外,就闻到这儿的酒香了。”说罢,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又咂咂嘴道:“六十年的花雕!”
“爷您可真牛!这没揭封泥的酒您也能闻得出来!”店小二阿谀奉承道。
成玉呵呵一笑:“今晚可得去找主人讨杯好酒啊!”
小二笑笑没说话。自顾自捧来一束花插到白玉花瓶中,翠绿的叶映着娇小的花朵,粉嫩的颜色衬着白瓶格外好看。
“爷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小人就先走了,前店还有些事情呢。洗澡水和酒菜小人也叫人备了,估摸着再有一会也该送来了。”
成玉道了声谢谢,赏了他一块碎银子。小二喜滋滋的拿着赏银便离开了。
茶刚饮了半盏,洗澡水便送来了,成玉赞叹道:“你们的办事效率挺高的嘛。”
来人挠挠头,将水灌入浴桶中:“嘿嘿,客人见笑了,小店每日都有上百顾客,若是没有这点速度,怕是应付不过来啊。”
说话间,鲜花浴池已经布置完了,那人恭敬的朝珏欠了欠身:“客人,您请沐浴吧,小的就先走了。”
“好,多谢你了。”成玉笑盈盈的看着他将房门被掩上后,他才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彩绘的小瓷瓶,将瓶中的粉末倒了一些在茶碗中。
还不等粉末化完,他便抬起水杯一口引尽。喝完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又倒了一杯水漱口。
他看看瓷瓶中剩的小半瓶药,撇了撇嘴。他已经吃了大半瓶,可还是不习惯这药的味道,反倒有一种越来越排斥的感觉。
他赖在软塌上躺了一会,等药劲散去,才起身缓缓走去沐浴。水雾升腾的浴室中,弥漫着花儿的香气,让人精神无比舒爽。
珏将身体完全浸在温暖的水中,闭目养神,心头却在思索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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