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再过几天就是中秋宫宴了,奴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入宫呢。”怀玉边说边替我梳妆。
“我也挺好奇这中秋宫宴的,以前都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倒是很威严气派,
不知道实际情形如何。”
“小姐,你说什么?电视是什么?小姐,你今儿可不是第一次入宫,小姐五岁时已经入宫觐见过了。这次是小姐第三次入宫了。”
“哦,是吗?”
“是啊,那时奴婢才刚入府,没有随小姐同去。”
“原来如此,咱们走吧。”我和怀玉去了书房。
“娘亲,昨夜可睡得安好?”我靠着母亲坐下。
“安好。想必你也知道中秋宫宴的事了。这是你第一次入宫,要万事小心。你在家里就懒散惯了,倒没什么,但是宫中不比在家里,你要守规矩,知分寸,以免在宫中失仪,闹了大笑话。”娘亲叮嘱。
“是,娘亲。”
“这是宜若姑姑,你这几天好好跟着姑姑学习礼仪。姑姑都会细细教你的。”
“是,娘亲。”娘亲离开,我向姑姑行礼。
“姑姑好。”我微微屈膝,声柔恭顺,自觉得仪态满分,谁知姑姑一把拉住我的手,说:“手的位置错了,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膝盖要再弯下去些。”
接下来,我一直被姑姑纠正姿势,朝见称呼,忙了一上午,腰都酸了,姑姑还没有见停的意思。
“姑姑,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我腿都酸了。”我练习屈膝礼已经一个时辰了,但姑姑不为所动。
“羡知姐姐。”我听到贺守溪的声音,知道救命的人来了。
“姑姑。”
“小姐,你有什么事?”
“姑姑,贺小姐马上就到了,我这个做主人的不出门迎接,不太好吧?”
“羡知姐姐。”贺守溪已经冲进屋子,看见我还保持着屈膝礼的姿势,面部表情都僵硬了,我朝她使了眼色。
这守溪傻傻的问:“羡知姐姐你怎么了?”
我又朝贺守溪使了眼色,这次幅度大了些,姑姑转头瞥向我,我一下子定住了。
“羡知,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翠玉豆糕,是顺云居的,要不要尝尝?”孟向儒一进屋,姑姑行礼离开,我总算得救了,一下子松懈下来,差点摔在地上。
“你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大家闺秀了?”贺冲林倚着门哈哈大笑,我走过去,生气地跺了他一脚,他立刻喊疼。
“你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动不动就叫疼。”我回嘴。
“姐姐你也要入宫参加宫宴吗”
“是啊,我知道你也去,这下我们可以作伴了。”我拉着守溪的手,到桌子旁坐下。孟向儒打开食盒,拿出糕点,我迫不及待,拿起一块就吃,连嘴巴上沾了碎屑都未发觉。
“姐姐,你脸上脏了。”守溪看着我的脸,不由自主的笑出声。
“是吗?”我用手摸摸脸,什么都没摸到。
“你看看,我哪里脏了?”我去问孟向儒,他从我手里抽出丝绢,轻轻擦去碎屑,动作轻柔,眼睛含笑。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到了中秋,怀玉帮我打扮,我里三层外三层地套了好多件衣服,整个人都臃肿了。入宫的衣服是前日新做的,蜀锦衣料,滚边碎花,一身妃色,淡雅脱俗。
“小姐,你今儿可真好看。”
“难道我只有今天才好看吗?”
“小姐天生丽质。平时也好看,只是今天打扮更精致些。”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虽然说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可以,但今天入宫,我自然要隆重一些。”怀玉帮我挑了几只簪子,一支支对比着,挑好了才插上。
“怎么样?”我站起来,在怀玉面前转了几圈,怀玉点点头直夸我好看。
我和父亲母亲一同乘马车入宫,今日是中秋,街上很热闹,歌舞声,嬉闹声不绝如缕。卖小吃的摊贩出来了,孩子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冰糖葫芦,还有舞龙舞狮的队伍在街上表演,赢得阵阵欢呼。
过了宫门,我掀开帘子向外看,宫殿气势辉煌,华丽雍贵,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宫人捧着东西进进出出,好不忙碌。
我下车,贺家兄妹早就到了,却不见孟向儒。我和守溪他们打了招呼,想去找孟向儒,没走几步就被怀玉拉到了偏殿。
“小姐,这里是皇宫,不能到处走动。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了,可会生气的。”
“我知道,可是难得来一次,要是不好好逛逛,就没机会了。而且你也想看看,对不对?”
“奴婢不敢。”
“怀玉,既然你不想去,那你在这里守着,母亲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去更衣了。我出去走走,即刻回来。”我一溜烟的跑出去躲在墙角,怀玉气急败坏的跟着出来,却不知道我跑到哪里去了,只好转身进屋。我看着怀玉进去,才放心出来溜达。
皇宫可真大,真气派。宫女太监们都神色紧张,端着东西走进走出。我东瞄瞄西看看,眼睛搜寻着好玩的东西。
我正逛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趔趄几步。等我稳住身子,定睛一看,是个太监。
“你是谁?你没事吧?”小太监看着和我差不多大,怯生生的。他刚才端着的杯盏都碎了,里面的羹汤撒了,人也倒在地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有点愧疚,这是在宫里,太监做错事一定会受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赔偿他。
“是小的走路没长眼睛,冲撞了小姐,还请小姐莫要怪罪。”小太监跪在地上,语气很着急,很害怕,都不敢抬起头来看我。
“你没伤到哪里吧?我看看。”我扶他起来,小太监不肯。我看到他的手臂抖得厉害,把小太监手掌翻过面,看到血流不止。
“这可怎么办啊,你的东西都洒了。都是我的错,还害你受伤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能让你替我受罪。”我四处张望,却不知道向谁求助。
我看到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男子,身形高大,他后面跟着一个小厮,难道这是太监总管?
“公公,公公留步。”我跑到那个男子面前,拦住他,小太监也跟着过来了。
“大胆奴才,竟敢拦我们”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男子伸出手拦住了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男子开口问话,声音沉稳。
“公公,我是镇国将军府的人,今日来参加中秋宫宴。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了那个小太监,害他东西都摔了。请公公不要责罚他。宫规森严,我犯了错,自会到皇上面前接受处罚。”
那男子听完话,吩咐身边小厮领着小太监回住处休息。
“他受伤了,能不能给他擦点药?”
“临安,把我的金创药拿给他。”
“是,主子。”
小厮带着小太监离开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受罚,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他的。”
“多谢公公。”我向男子行礼。
“怎么,你怕我吗?你一直都没抬头看我。”
我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浓眉似剑,眼神炯炯,虽然在笑,却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你不是宫里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公公刚才不是说不责罚,怎么问起姓名?”我有点心虚,垂下眼不敢看他。
“小姐,小姐。”怀玉急匆匆跑来,看见我和一个陌生男子,她小心行礼,然后说:“该进去了,夫人正找你呢。”
“公公,我就先走了。”我和怀玉快步离开,总算结束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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