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王者荣耀之最强龙套 > 正文 第1章 我为龙套
    “怎么样?修好了没有?我怕黑呢。”漆黑中有人问道。

    “哈哈”另一人报以胜利的笑声,“没有。”

    “求你一定要修好。”之前的人说,“我好像感觉到有个很可怕的东西站在我旁边。”

    “可是,就只有人家站在你旁边诶。”第三人说道,听声音应该是个萌妹子。

    “啊!”之前说怕黑的人突然大叫一声,“你不要在我旁边突然讲话好吗?我被你吓死了!”

    “我才被你吓死了!见过怂的,但没见过你这么怂的。今天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难得服务器大版本更新维护放假,本来想好好享受我的假期,结果我却在这修!电!箱!”

    “对不起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萌妹子说,“最多,我做你爱吃的芝士烤土豆给你吃,当是给你赔罪了。”

    “你说你,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修电箱的说,“自己长那么高那么壮,就不要在店里到处跑。不是撞烂电箱,就是撞烂吊灯。——你不要抱着我的腿,给老子滚一边去!”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啊。”

    随着电箱盖关上,电闸打开,灯亮了。

    一只熊——没错,就是一只熊——正一脸惊慌地抱着一条红通通的大腿。大腿抬高甩了甩,将熊甩到一边。“我红某人一生纵横江湖,没想到今时今日会落得做龙套的境地,天天被人打,没事就在这里修修墙补补窗,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说话的赫然是猩红雕像——红耙耙。他一面说,一面陷入难以自拔的悲哀中,“最让我忍无可忍的,就是要跟你这样的熊在同一个野区共事。你说你除了怂还会啥?你真不该叫熊,应该叫怂。”

    熊被骂得狗血淋头,却毫不在意。他舔湿了熊掌,把刚才因为太惊慌而乱掉的额毛捋顺,再掏把镜子里里外外照了一遍,确认自己仪容仪表没有问题,才从地上爬起来。“我的名字又不是只有一个熊字。”他说。“有区别吗大哥?”红耙耙气得摊开双手,“你是叫熊还是叫唏咿一n熊,在我看来不也是熊?说到底,你就是一头非常怂的熊。”说话间,头顶一阵脆响,落下若干玻璃碎。

    红耙耙简直要崩溃。“我说大妹子!你又把天窗撞烂了!”他所说的大妹子,就站在他旁边。没错,呃那是她的腿,往上看,对,是的,再往上看,没错,就是她,被称为主宰的大龙妹妹。“对不起”她耸拉着脑袋,“人家在屋顶上种了土豆,想着从天窗伸手出去拿方便些。”

    “那天窗比你的鼻孔还小,你怎么能伸出手去?”大龙妹妹被红耙耙骂哭了,眼泪一颗一颗地掉,砸在唏咿一n熊头上,差点把他砸趴下。“你们爱拆哪就拆哪吧,我不管了,别再叫我修!”红耙耙一撒手,气愤地离去。他独自坐在吧台的椅子上,倒满一杯王者峡谷片场特供的龙套威士忌,然后垂下头陷入沉思。

    这里是一间坐落在王者峡谷片场不远处的狭窄酒馆,名唤“龙套酒馆”,顾名思义,就是专为他们这些龙套而设的。与之相对应的是比邻的“主角酒馆”,那里比这里宽敞不知多少倍,也不知道豪华多少倍,酒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一次,那个和他在同一个野区工作,生性好赌的呢咿嗷鸟突然跑来跟他说,说他跟他的表亲——也就是后羿大招的那只鸟——赌钱赢了,他表亲不够钱输,就从主角酒馆里偷了一瓶主角茅台给他。他俩就把酒开了尝尝,没想到就这样一尝,红耙耙从此陷入无法排遣的郁结当中。

    太好喝了。相比龙套酒馆里的龙套威士忌,对面主角们喝的简直就是琼浆玉液。打那以后,他就暗自发誓,再也不喝一口龙套酒馆里的酒,就像他现在跟前放着的那杯酒,他只倒出来,但不会再喝。

    酒馆的门被打开了,吵杂的谈话声瞬间充斥了整间酒馆。红耙耙知道龙套们回来了。

    大大小小龙套,一下子就坐满了每一张椅子。一条黑影窜上吧台,将红耙耙倒的龙套威士忌一饮而尽。“你没去开颁奖会。”这位有着中年大叔嗓音的猫科动物,正是蔚蓝雕像野区的啵拗豹,“不过你放心,点名的时候我帮你喊到了。”红耙耙见他不可一世地甩着爪上的奖牌,就知道他获奖了,想是要来自己面前炫耀一下。

    “这次又得了啥奖?”红耙耙问。

    啵拗豹举起他一条绑了绷带和夹板的后肢,“骨折。知道谁干的吗?娜可露露那个日本娘们。六神装,还打野,一个二技能铲过来,断了。”他说着,一手将奖牌扔到吧台下面的垃圾桶里,“我去他妈的‘最佳猫科演员奖’,整个片场除了我是猫科,还有别的猫科吗?”红耙耙莫名觉得好笑,“新入职的那个会变老虎的家伙不也能算是猫科吗?”啵拗豹抠出一颗鼻屎,弹到他脸上,“你这是在逗我吗?他能在我们龙套的提名里吗?”红耙耙把鼻屎擦了,又给他倒满一杯龙套威士忌,“多喝几杯,少些胡思乱想。”这时候,大龙妹妹和唏咿一n熊也来到吧台前,一见啵拗豹后肢受伤,忙问因由。啵拗豹只淡淡地说:“小心那个会说‘一咕马马哈哈’的家伙。”

    邻旁的主角酒馆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欢笑声。众龙套望向窗外,见外面一大帮人簇拥着数人进了酒馆,还有不少记者和粉丝在四周围着拍照。红耙耙走到窗前,见有一人正接受着记者们的采访。

    “请问您对这次获得本服务器最佳上单演员奖有什么感想。”美丽的女记者问。

    被访问者高大挺拔c英俊潇洒c铠甲披身,“还行吧。没什么感觉。”赫然是以酷闻名的铠。他身旁的一众小迷妹早被他的酷给迷得神魂颠倒,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女记者又说:“你很受粉丝欢迎哦。”

    铠依然拿那副用开水都泡不热的脸看着她,“要没别的事,请允许我先失陪了。”小迷妹们看着他扬长而去,又尖叫着追了上去。

    “什么东西。”红耙耙看了看身旁说话的人,正是蔚蓝雕像野区的唏咿蜥。“你是看不惯人家有那么多妹子追着跑罢了。”红耙耙调侃说。“这些女人有什么好稀罕,一个个都是不守妇道人尽可夫的家伙。”唏咿蜥在片场里,可是以直男癌出了名,所以至今仍是单身,“你看这些个女人,今天这个小鲜肉,明天那个小奶狗,庸脂俗粉,跟风之辈。我要找的女人,一定是那种能安心生儿育女,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拥有传统女性美的女人。”

    “那你得回大山里找了。”

    “那不行。村妇没有一点现代女性美,又整天只会柴米油盐,跟这种女人生活,婚姻一定不会愉快。”唏咿蜥一手勾住他的肩膀,“我告诉你,整个王者峡谷片场,就只有一个女人能符合我的要求。”他手指一递,指着不远处一个冒冒失失的龙套演员。

    “哥威龟?”红耙耙颇感讶异。

    “没错,就是负责河道的哥威龟姑娘。”他看着她的眼神,充分说明了他已经意乱情迷,“你看她。沃背上背着个大元宝,嫁谁家谁家富。还有一天到晚走来走去让她身材曲线玲珑标志,屁股又大,一定好生养。尤其是她冒冒失失的样子,呆萌之余又不失清纯脱俗。她平时待人又有礼貌,被打从来不还手,将来一定是个孝顺媳妇儿,毕竟结婚后要跟我爸妈一起住,孝顺这一点比啥都强。”

    红耙耙不想再理他,撇开他勾住自己的手正要走。“喂,忘了跟你说,”唏咿蜥叫住了他,“我组长一直在找你。”红耙耙错愕地看着他,“她找我干嘛?”唏咿蜥耸了耸肩,“谁知道。或许是上次你喝多了,跟她吟了一晚诗,她对你情愫暗生吧。那!说曹操,曹操就到。”

    红耙耙回头一看,果然是曹操,而正与他并肩而行,就是唏咿蜥的顶头上司,蔚蓝雕像——蓝麻麻。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听着曹操吟唱《短歌行》,蓝麻麻一脸陶醉地看着他。红耙耙迎了上去,“是什么风把曹操大人吹来我们龙套酒吧?”想起这家伙经常开大找自己吸血,下手还重,他就油然冒出一股怒意。

    “月黑风高,治安唯忧。护吾美人,曹某有责。”曹操一面说一面向蓝麻麻作揖。

    “曹大人好句。”蓝麻麻赞赏道。

    “这他妈好在哪里。”红耙耙腹诽道。又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曹操呢?”

    “演艺之德,汝子何懂。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台上须臾,台下三秋。不明此道,唯龙套耳。”说完,曹操便转身离去。

    看着曹操离去的背影,红耙耙冷冷地问:“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人家不是说了吗?”蓝麻麻语态温柔,举止温文,“散会之后,我跟他在路上偶遇。他说夜已深,怕沿途治安不好,就送我回来了。曹大人真有绅士之风。”

    红耙耙不想再跟她讨论曹操的事,转而问:“你那蜥蜴下属说你有事找我?”

    蓝麻麻辗转着如秋水般的目光,几度轻衔嘴唇,“不见红君与盛会,不知悲喜何处诉。纵获最佳龙套奖,亦如浮云默上路。”

    “等一下等一下,”红耙耙摆手打住,“咱能好好说话吗?能不这么伤春悲秋,多愁善感吗?我那天只是喝多了,才会和你发一下神经。我平常还是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诶?慢着,你拿了最佳龙套奖?”蓝麻麻羞涩地点了点头。

    红耙耙愣住了。回想当初,蓝麻麻还是他一手教导的新人,而现在她的成就已在自己之上。虽说他看不上那个“最佳龙套奖”,但得知获奖的是自己晚辈,他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红君”蓝麻麻觉得他神色有异,在旁轻声叫唤他。

    “啊恭喜你,你的努力终于得到认可了。”他勉强撑起一个微笑,“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点事。”

    是夜,红耙耙独自回到峡谷片场,回到平时工作的地方。他默默算了一下,自己在这儿工作快两年了。他刚入职的时候,戏服还不是这样子的。他不能说很厌倦这份每天挨揍的工作,在这片场里,不管是主角还是龙套,谁不挨揍?他只是讨厌,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到最后观众们只记得他能给主角提供什么加成,而不记得他也曾经卖力表演过。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角色没多少表演的空间。他没有主角们华丽的技能,也没有加成利害的装备。每当主角要来讨伐他,他就握紧八十四个金币成拳,然后挥舞着双拳假装还击,等主角把他揍趴之后,就松开拳把金币滑落——当然,也有他错手把残血的主角打趴的时候。然而,观众不管他的表现如何,也没有对他这个角色倾注半点儿感情。主角把他揍趴了,观众们开开心心,因为又有buff又有经济;当他揍趴了主角,观众也不会恨他。他就是这么一个既不招人爱,也不招人恨的角色,严格来讲就跟围着他工作的地方的那堆石头没什么区别。

    之前他曾想过,是不是自己被揍趴的姿势不够逼真才得不到观众的认可。有一次他作了一些新尝试,结果被导演劈头盖脸教育了一顿。

    “在王者峡谷片场,每一个演员的表演都有严格规定,否则会影响观众们的节奏和体验。所以你那种倒在地上还痛苦挣扎的表演,就给我从此打住。”

    还有一次,是他想在自己的台词里加点创意,尽管他的台词就是“吼”(攻击a),“嚎”(攻击b)还有“呜哇”(倒地)三句。但得到的,仍是导演的教育。

    “你这个角色,是一只低级别的没有智慧的奴隶魔种。你不可能在攻击时大喊‘人类与魔种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或者是‘总有一天人类会尝到魔种复仇怒火的滋味’这样的对白,更不可能在你倒地时高呼‘魔种永不为奴’!”

    自此,他在猩红雕像这个角色上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表演空间。

    或许,等哪天又大版本更新,剧组又给他重新设计一款造型,就是他能有的最大的表演资本。

    “噢!我的上帝,看看你,你看起来很悲伤,我的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马可·波罗来了。如果说有哪个主角是红耙耙比较喜欢的,而且还谈得来的,估计就是这个天天念叨着“诗和远方”,把红buff当成士力架还一口央视翻译腔的老外射手。他欣赏他远大的梦想,也欣赏他随和亲切,也只有他每次来找自己的时候,不会穿一身酷炫花哨的皮肤,而始终是那个旅行家的造型。这让红耙耙感觉与他交流很舒服。

    他接过马可·波罗递过来的酒,还没饮上,只稍稍一闻就知道是什么酒。“为什么你也喝龙套威士忌?你们主角酒馆里面不是有很多更好的酒吗?”马可·波罗摇了摇头,“听着我的伙计,喝什么真的一点都不重要。我的意思是说,重要是谁和你喝。难道不是吗?”

    两人席地而坐,高谈阔论起来。“你知道吗?在这剧组里,你是唯一一个我能跟他谈梦想的人。是的,没错我的上帝,就只有你。”马可·波罗勾住红耙耙的肩膀,“可是你知道吗?我的伙计。在这里工作实在让我感觉糟透了。”他用手指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孤,“你看看这里,很像一个大马戏团,不是吗?而我们——真是活见鬼——就是这马戏团里的动物。”红耙耙目光凝固了。“我是认真的伙计。这里的两个水晶,三条兵线,四个野区,难道不就是我们工作的全部舞台吗?我们离不开这里,终日跑来跑去,卖弄着那三四个看家本领,说着些糟糕透顶的对白去逗人笑。该死的,我们就是被驯兽师拿鞭子挥打按命令行事的动物。”

    马可·波罗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轻啜一口。“你看我们——我的上帝——遍体鳞伤,趁服务器维护躲在这里聊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就是在马戏团打烊之后,两只在笼子里互舔伤口的狗。大荒谬了。我们的情况或许还好些,顺风的时候基本不会挨揍。但你们就不一样——我实在很抱歉伙计——你们几乎从表演开始就被揍到表演结束,然后下一场接着挨揍。这叫人太难过了。你可能会说,这都是为了‘生活’,难道不是吗?但伙计,这不叫生活,这只能叫生存。”他摇摇指着片场穹顶的采光灯和摄像机,“看那儿。只要那些东西一启动,站在那些东西下面的我跟你,就已经不是我跟你了。”

    “你一直惦记着你的‘诗和远方’吗?”红耙耙垂头看着杯中的龙套威士忌。“为什么不呢?”马可·波罗反问道,“谁愿意在这里虚度光阴?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红耙耙将酒杯放下,忽然认真起来,“可你已经是主角之一了,剧组还给你设计了最新的kpl戏服,而你的人气一直也那么高,片酬也算是主角中较优厚的。你就真的愿意放弃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你的‘诗和远方’?”

    “放轻松点儿,我的伙计。”马可·波罗拾过酒杯送回他手里,“我只是扮演马可·波罗,并不是真的马可·波罗。但上帝知道,我是多么希望自己是他。他是一个多么传奇的人物,我真的为他着迷。可我没有他的勇气和执着。我只是只是羡慕。可我也不能为此做些什么,不是吗?”

    “我倒羡慕你呢。”红耙耙看着他,“要是我能有你一半的成就,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只想在这里当主角,哪怕只是一回也好。我不想再扮演那个每天傻站着等人过来揍的猩红雕像。”

    “你能做到的。”马可·波罗说,“来!我的伙计!为了你要当主角的梦想,干了这一杯。”他递杯与红耙耙相碰,一饮而尽,却发现红耙耙始终没有要喝酒的意思。“为什么你不喝呢?”

    红耙耙神色有点尴尬。“对不起,并不是我不想跟你干杯,而是我发过誓,再不喝龙套酒馆里的任何酒。”马可·波罗差点儿没把白眼翻上额头,“噢!耶稣·基督啊。我真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发誓的。来吧,我的朋友,别那么幼稚,就喝一口吧。”

    红耙耙想了想,也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但酒杯举了一半,他又放了下来。“对不起。虽然这确实有点幼稚,但我觉得这是一份执着。如果我连这份执着都无法坚持,恐怕我也没有资格去追逐我的梦想。”

    “一k”马可·波罗的脸色暗淡了下来,“我想,或许我们还不是朋友吧。愿上帝保佑你。”红耙耙冲着他离去的背影说:“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那么我这个小小的执着,难道不能得到你的尊重吗?”马可·波罗脚步微微一顿,“还是说,你也跟其他主角一样,觉得龙套始终是龙套,在潜意识里就从来没有平等看待过我们,所以我为了坚持一点小执着而拒绝你,会让你觉得难堪?”

    马可·波罗走了,红耙耙神情木然。他没有想过彼此的闲聊会以这么不愉快的结局收场。

    很快,他也离开了野区,往龙套酒馆方向去了。但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在他身后的某个阴暗的墙角,正有五人目送他离去。

    当中就有马可·波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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