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浚连忙伸手拉住西华的手,用前所未有的温柔的声音道,“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西华怔了一怔,旋即答道,“公子住高楼,西华在平沟。”
柏浚问的是雄才大略爱国者,纳贤何物可相送,西华答的是你爱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柏浚只得把手放下。目送西华出门,再带上门,然后听见她自己房间关门的声音,扭头想看窗外,却只见漆黑一片。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被西华骗了。
自己是真的害怕没有月亮的晚上,以前这时候身边总是明卫暗卫一堆人,现在却只有西华一个人。只能说,聊胜于无。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睡不着。就用力的拍床,拍的西华睡眼朦胧的抱着个枕头过来了。
吐字不清的问他怎么了。他只说自己要喝茶。给他倒了喝了,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被喊住。
“我怕等下又想喝茶,那你又得过来,西华。”柏浚有些撒娇。有救命稻草总是好的,虽说不管用。
“嗯,”西华还是很迷糊,“我去抱被子过来。”
柏浚还以为她要和自己睡,还欣喜了一下。当看到西华躺在竹床上的时候,瞬间没话讲了。
湖边的夜本就凉,更别说竹床上了。但柏浚也不好说什么,她就躺在自己床边的竹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还真是个小孩子,这么好睡。”柏浚运了运功,好像还行。感觉身上的毒已经被解掉了,以前朔夜必有的蛊毒发作,今天好像也还没来。
他站起身,将西华抱起,放在床的内侧,给她盖好被子,自己才躺下,也盖好被子。迷迷糊糊想睡觉的时候听见西华在叫谁。
清醒了一点再听,好像是在叫师父先生什么的。柏浚跟她又聊起天来。
“西华,你知道柏浚是谁吗?”柏浚反正也睡不着。
“是五天前我救的一个王亲贵族。”西华梦话反比刚才清楚许多。
“他的剑伤箭毒呢?”柏浚继续问。
“闲来无事给解了。”华簪迷迷糊糊的。
“绝情蛊呢?”这才是柏浚最想问的。
“我不知道绝情谷在哪儿,”西华皱了皱眉头,“为了救他,我的地不容都用光了。”她有点想哭,“先生,我想母亲。”
柏浚在遇见西华之前,遇见过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女子,但对西华,不知道是被折服还是被恩情二字所压住,心中生起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情感。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睡着。然后自己才沉沉睡去。
自那以后,又相安无事的过了好多天。直到七天前,柏浚闲来无事就在厨房里把西华的豆腐给捣腾成了柏浚牌臭豆腐,西华怕他吃坏肚子,回头又要用药,才止住他,让他去桌边吃饭,次数多了,柏浚也就乐呵呵的觉得自己和西华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但他自始至终没有问到他的绝情蛊去哪儿了。在这儿住的这些日子,总觉得精力一天比一天好,好的柏浚认为明天都要出去跑几圈才能安静下来。
刚好第二天是可以去旁听的日子。柏浚有些期待,又很开心,毕竟可以去考察西华上课的样子了。回去之后也可以圆满交差。
寅时三刻,西华在书院二桥清点了一下人数,又看了看河边水漏,就带着大队人马出发了。
躲在草丛里的柏浚觉得很无趣,自己等了这么久,居然点漏了也不要自己了。他大声喊了一声西华,马上排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个高个子男生就回头盯着他,压低了声音让他安静点。
柏浚就飞快跟了上去,三两步就跑到了队伍最后面。
他认真的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就和最后那个男孩子聊起天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的好奇心更甚,先问了出来。
柏浚想到自己不能叫柏浚的名儿,就用上前段时间西华给他取的那个了。“我叫凯风,你呢?”
“我叫余东平,凯风,你是新来的学生么?怎么没见过你?是怎么进的书院的啊?先生带你进去的吗?”
柏浚并不知道东平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在他眼里,不管怎样,嘉湖书院都不过是个落败的书院,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又从这一大串问题中得出了很多解读。首先,西华并没有提到自己的存在。二则书院似乎不是那么好进的,到底有多难,傍晚回来的时候,柏浚才真的知道了。三则西华在这么高大的学生眼里也尊为先生,可见这一队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中,几乎没有人不尊敬西华。那到底是为什么,西华看起来明明比他们小。
“我从半州往南投靠文州的叔叔去的,经过兴州和仆人们走散,先生人好,就赏我一口饭吃。等会合了就离开的。”柏浚心里千万个谜团,怎么解也解不开。“东平你多大了,有十七了么?”
东平的表情有些落寞,但也是瞬间,“嗯,刚好十七,下半年参加完科举,若是不中,就回来打渔种地过上一辈子。”
柏浚的心里想起另外一个人,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名字,只好作罢。“那先生年几何了?”
说起先生,东平的表情就缓和了许多,“先生从来不告诉我们年纪的事,她说只是萍水相逢,不必要知道太多信息。我们也不好再问。”
柏浚越走越兴奋了起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东平还是慢慢悠悠的,“去上课啊!”
柏浚往前看了一眼,好奇心又起,“为什么没看到先生啊?”
东平也不像他那样东张西望,只平静的回道“走在第一个的是我们这儿记性最好脑子最灵活的吴北荼,和我同年,下半年也要去参加科举。他带路,我断后,先生和小师妹小师弟们在中间。师妹师弟们比较粘着先生,所以虽然在学校授课时是跟着我和北荼,但一有空就会跟着先生。”
柏浚很吃惊,他抬高了声音道,“你是说平时在学校里师弟师妹们是你们授课?”
这话引得前面的那个少年也回头了,白了他一眼才算完事。见东平点了点头。柏浚又压低声音道,“你是说你们是师哥带师弟师妹,然后先生给你们授课,是吗?”
东平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很奇怪吗?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啊,已经出去了三个师兄了,说是考科举,可也不见回来,不晓得是为什么。”
柏浚并没有认真咀嚼这句话,如果他此时是提着警惕,然后问出名字来,就能省去很多事。但后悔药,从来就没的吃。他关注的点,还是在嘉湖书院的授课方式上。“那你们岂不是每个人都是先生?”
东平点点头,“差不多吧!”
又沉默着走了很久,队伍之中虽然有议论说话声,但从来没有人制止,也没有人高声喊叫。让柏浚觉得搞笑的是,东平前面的那几个孩子断断续续的在背春秋左氏传。
然后终于到了。
希望大家身体健康,健康就好。
下个故事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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