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耷拉在半空中，程曦在怀里嘤嘤的哭着，咬咬嘴唇儿。一双手慢慢的拍了拍她肩头儿，“行行了，别哭了，事儿不都过去了吗，现在现在不是也没事了吗”
她依旧是嘤嘤的哭着，心里一嘀咕，还是伸手把她给扶了起来，瞅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儿夹着一夜的疲惫，说真的这心里还真有点儿不舒服，要放在当初，还能说说笑笑的哄哄她，可现在不是张不开这个嘴。而是不知道该站在哪个位置去哄她这种感觉很尴尬，也跟困惑
就像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强打出份儿笑脸儿，咧嘴笑了笑，“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还提他干嘛”
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对着，程曦瞅着，其实慧眼识心的她，恐怕早就看穿了的心思，懂她比不过她懂，不论原因和理由
“你你是不是还恨呢”程曦眨了下眼。眼泪顺着眼眶打着转儿，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似的。
赶紧着摇摇头，“哪哪有的事儿，这都过去的事了，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可别瞎想了啊，好好地，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那你那你是不是放不下那个女鬼”程曦忽然连珠炮的来了句。
这一句话，猛地像一把刀子挑了下儿这敏感神经，瞪眼瞅着她，就像她瞅着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要问这个”
程曦没有说话，一双眼依旧是紧紧的盯着，望着她那眼眶，微微的颤抖着，恍然她闭了一下眼，她摇了摇头，“没没什么，随便问问”
说着这句话，瞅着她眼眶蠢蠢欲动的两滴眼泪，一哆嗦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程曦随手抹了那两滴眼泪，故作随意的笑了笑“你你好好休息吧，没事就回去了”
说着，她扭身朝着外面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愣在了那，恍惚的一瞬，感觉这种场景在过往的记忆里有过很多次，但这次
“刚才冲动了，抱歉别放在心上，走了”程曦扭头对笑着说了句，还没等说话，抬脚就出了门。
有尊严。有脾气，有倔劲儿很熟悉的那个她，成曦
瞅着这走出去的背影，过往的记忆脑子里泛滥成灾，她哭闹得时候，哄过她，她耍小脾气的时候，留过她，但如今
这一瞬来的太熟悉了，对，太熟悉了。
又一次傻子似的坐在那，该哭还是该笑有时候，也就是因为一句话，一个手势，一个动作，你可能把一个人推走的好远好远，距离也就在这一个瞬间产生
苦笑了下，慢慢的点了点脑袋，“她她是个好姑娘”
“是吗”门口忽然冒出一句话，正好是接上了这话茬儿，抬头一瞅，老古怪正杵在门口，眯着眼儿瞪着，老脸上一脸的苦笑，“你个傻小子啊真是傻到你姥姥家了”
老古怪这一句话，当下就乐了，直言直语的才是老古怪，他有心思跟聊天儿打屁，那就证明他身上的伤没太大事儿，这心里也算放心了几分
“师父你你没事了”乐得问了句，老古怪一撇嘴，“没事儿哪能没事啊”
一听就皱起来眉头，可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古怪咧嘴一笑，“哼就是没事也得被你个小王八蛋气出点儿事来，没脑子的东西，你们陈家的好儿你小子咋一成都没学着啊，傻小子一个，知道人家是个好姑娘你还这说起来就想鞋底子抽你”
老古怪这两句骂，还真把给骂笑了，“得了，你这刚爬起来就要打徒弟，这师傅你说说，没法闹了，得了还是听家老爷子的话，这手艺啊”
“停停”老古怪听这一说，脸色当下就变了样儿，一手指着脑门儿，“你小子说啥你再说一遍儿，信不信真拿鞋底子抽你，这回还真不逗你了，来让你说一遍，咱们试试”
这说着，老古怪直接就开始脱鞋，一见这架势，赶紧着服软儿求饶，这老古怪说来脾气是怪了点儿，但很多时候就跟个老小孩儿似的，顺他两句就行，可千万别跟他呛着来，那是自讨苦吃呢
这赶紧着甩出几个高帽子去，还别说，这招还就好使了，好好的跟他磨叨几句，老古怪这脾气一准的压得住，这磨了两句嘴皮子，老古怪开始挑起了正话儿。
“九斤儿啊你身上被下了咒的事儿，那个瘸子已经告诉你了吧”老古怪问着，点头儿应了声。
老古怪撇了撇嘴，“哎知道，该告诉你的，那瘸子应该也都告诉你了，这事儿其实也用不着解释什么了”
“咒是一定错不了了，这个敢肯定了，九斤儿昨晚强行入你的梦，说真的，千算万算也没料想到，你会被下了咒，那梦里的东西，可是不简单啊，按照你昨晚说的红袄子女鬼，招魂儿的幡儿还有那看坟的老头儿，别的不敢说，这个红袄子女鬼和那个看坟的老头儿知道，一个是桑树林子里，一个是那烈士墓地，这两个都亲眼见过的，你也是亲身经历过的，说白了这三样东西三件事儿，都是你曾经遇到过的邪乎事儿，说的没错吧”
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儿，“你说啥什么红袄子女鬼看坟的老头儿，说过这个”
“废话你要没说咋知道呢”老古怪撇了一眼，“其实啊，按你们说的那些，也能猜出来几分，九斤儿你这梦应该有这么几个点子，你可得注意了”
“其一，你梦里的场景，应该和你现实经历的有关，因为这三件事儿，恐怕都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你说对不”
听着点了点脑袋，老古怪笑着继续说，“这其二，你每次噩梦醒来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工夫，你能回忆起梦里遇见的东西，记得那程家丫头说过句，你说你做了噩梦，但你后来却没印象了，这事儿应该也错不了”
“这其三是两种可能”老古怪瞅着，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第一种，是你梦里的场景和现实会有所相似，因为，这现实是现实，梦终究是梦，你在子里睡着了，梦里的遇见的却是水里的东西，一两次你可能没知觉，但有过那么几次，你恐怕当下就能反应过来了，这是人的天性梦里也不容易抹掉”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梦和现实已经被混淆了，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可就麻烦了”老古怪狐狸似的笑了笑，但感觉没一点儿的紧张劲头儿，瞅着这老东西，老古怪咧着黄牙朝笑了笑，“这最后一点儿，其实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儿，对你小子来说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九斤儿你知道不梦里，他不能直接杀你”
“什么你说他惊得皱起了眉头，“为啥说他不能直接杀了”
老古怪撇撇嘴，“废话，这还用告诉你啊，他要能直接宰了你，一场梦就弄死你了。还能和你磨磨唧唧磨到现在”
老古怪这一句话就无语了，不过细想想，也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梦里能像现实一样杀人，那咔嚓一刀结束了，活在梦里的死了，那现实中的恐怕也活不成了
老古怪眯嘴笑着，“九斤儿啊其实说来，昨晚也算不得入了你的梦，因为进了你梦里头儿，压根啥都没看着，什么红袄子女鬼，招魂儿幡的，压根儿就没见，就感觉黑漆漆的，你躺在那半死不活的，这一着急，就过去拉了你一把，这不就被那梦，逼得喷了口血”
“说白了昨晚伤了的，不是你身上的那个咒，而是这入梦的缘故，这入梦的手段用了没一百至少也有八十次，这入梦出了事儿的还是第一次，你知道为啥不”老古怪问了句，回应他的，也只能是干瞪眼了
老古怪撇嘴笑了笑，“傻小子啊因为，这梦就是为你一个人设的局，一人一梦，别人啊谁都别想搀和进去”
“谁都不能进”听着一愣，这到了嘴边儿上的话儿，忍不住又问了句，“那你说小花旦儿能进去不”
还别说，这一问，老古怪的脸色当下就变了，“哎呦倒是忘了这个茬儿”
老古怪泱泱点了点脑袋，“这人儿还真不敢下定论，你们这一副玉镯子都能梦里互通，这变数没准还就真出在这女鬼身上”
老古怪一抬头瞅着，“九斤儿你还记得不，昨天在那死尸客栈里头，你说你怀里的竹筒儿冰凉把你给惊醒了，你说说这会不会是那小花旦儿给梦里的你提了醒儿”
老古怪这一说，恍然醒悟了，一把摸出那竹筒，贴在胸口里，竹筒被印的温热，相比那次冰凉刺骨，还一股脑的窜到了脑瓜顶儿上，这截然相反的温度，九成九是小花旦儿发觉了梦里的邪乎事儿，这才把给惊醒了的。
这么说来猛地瞪了下眼，“小花旦儿她已经醒来过了”#
老古怪咧嘴嘿嘿的笑着，“傻小子这女鬼梦里可是又救了你一遭啊，嘿嘿，你小子这桃花运啊看给你算算啊”
老古怪掐着骨节，瞅着的面相，一脸乐滋滋的，可这掐着骨节弄了几下儿，老古怪抬头瞪了一眼，又是掐骨节摆弄了几下，那脸色忽然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九斤儿你生辰的日子到底是啥时候”老古怪忽然问了句，当下应了声，“九月十五啊”
“九月十五”老古怪脸色依旧，“这不错啊生辰八字没错，再瞅你这面相，为啥你这姻缘命线算不出来啊“
“九斤儿伸出左手来，瞧瞧你的手相”老古怪说了句，乖乖地伸出了手，随口问了句，“您这还会看点儿手相”
“废话虽然咱是个二把刀，但比那些街头卖艺的江湖骗子绝对强得多”老古怪也不含蓄，直接就给透了点儿，当初在那鬼家客栈，知道那魅老爷子是个识人断相的高人，本以为这老古怪就会那打打杀杀的粗招子，没想到他居然还懂点儿细活儿。
老古怪垫着的左手，一瞅这手相就傻了眼，抬头傻愣的瞅着，“娘的，情线命线成就线，三线具断，小子你这命可是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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