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末世青囊书 > 正文 第027章 樊兆麟以退为进
    樊荒镜一听说凤红俦走了,只觉得很是无趣,随又往椅子上一摊,不再言语。

    沈浪眉头紧锁,问道:老四来去匆匆,想必是有甚要紧事吧?

    樊兆麟叹道:确有大事。她这次去山西走镖,也不知怎么就跟朝廷入晋治瘟的钦差李步云搅在了一起。现如今,她已深陷危地,却不知自拔。适才回来,还要与镖局讨一班人马,好助她往亳州城去采办药材。是我劝她及早回头,不想她倒好,一气之下,竟走了。

    沈涛点头道:老四向来任性!山西瘟疫如此猖獗,可她却不计后果,依旧我行我素,万一染病,只怕有性命之虞。

    樊兆麟连连摆手道:不是这等说。我所虑者,非此危,是彼危也。

    沈涛不解道:何谓此危?何谓彼危?

    樊兆麟道:身染疫症,一旦身死,是此危也;事涉党争,毁家殒命,杀人盈野,累及何止千百,是为彼危也。

    沈浪与沈涛闻言,大惊道:党争?

    樊兆麟捻须道:李步云此次山西赈灾,牵涉朝廷党争,只怕不能善终。一旦东窗事发,势必牵连甚广,届时莫说区区一个镖师凤红俦,就是皇亲国戚c王公大臣又当如何?这循天镖局,恐怕也难逃灭顶之灾。想当初,十翼堂捐银一万两给商弦绝往山西赈灾,乃是积德善举,哪里又曾料到今日之事?朝中局势,真是瞬息万变,容不得有半点疏忽。此次捐银,都怪我一时冲动,有欠思量,真是悔不当初。想不到我一把年纪,眼看着就要功成身退,却还临了造业。倘若循天镖局当真就因此而败没,我是死不瞑目啊。

    道罢,万分懊恼,禁不住就老泪纵横。

    沈氏兄弟见状,忙安慰道:总镖头切勿忧心!想来此事总有转机。十翼堂捐银赈灾,与那李步云无关,更与朝中党争无渉。总镖头过虑了。何至于斯啊!

    樊兆麟摇头道:你们不懂啊!若非我一时冲动,着十翼堂捐银子,也就不会有红俦的山西之行;红俦不往山西去,就不会结识朝廷钦差李步云;不与李步云搅在一起,又岂会有这后面的波诡云谲?

    沈涛见说,忙上来扶住樊总镖头,劝道:朝中局势变幻莫测,纵然是官场中人,亦难猜度于万一,更何况我等局外之人?总镖头切勿太过自责!

    樊兆麟又道:总归是我太过冲动了。想当初,若能稍延两日,我便知朝中有赈灾之议。若知朝廷早有赈灾之意,我则断不会行捐银之事。难道朝廷在山西赈灾,百姓的慈善还能独善其身么?当然不能。只是只是,天灾年年有,朝廷又何曾当真救拿出过银子来赈灾?无非是免一点钱粮罢了。十翼堂月月捐银,年年赈灾,从来都安然无事。今岁也不知怎的,可可地钦差就带着真金白银出来了。朝廷赈灾,倒赈出祸端来了!有道是祸福难料,可如今却成了祸福难辨了。

    沈浪道:李步云的赈灾之行尚未完结,成败且难断定,一切言之过早。总镖头又何必太过杞人忧天?

    樊兆麟道:李步云此次山西之行,所携不过区区十万两官银,以山西之大,灾民之众,这点银子能当何用?必败无疑。

    沈涛道:十万两银子能当何用?朝廷自然心知肚明。即便治瘟因此而败,也不是那李步云之过呀!

    樊兆麟道:话虽如此。只不过,一旦事涉党争,朝廷就会理智尽失。只待李步云一回朝,等着他的将是百官参劾,交章论列,所谓身败名裂,自不可免。至于其他相关人等,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沈氏兄弟听罢,只是默然不语。

    良久,沈涛道:既如此,总镖头有何打算?终不然,我等只在这里唉声叹气,坐以待毙?

    樊兆麟道:不错。方才我曾言道,正有一桩大事要与你们商量。

    沈涛见说,随就朝沈浪看了一眼,问道:总镖头有甚事要与我等商量?

    樊兆麟道:循天镖局必须及早将凤红俦消籍除名。

    沈氏兄弟闻言,大惊道:什么?消籍除名?老四按章办事,其实并无过错。如今朝中波澜未惊,咱循天镖局自己就这样大动干戈,岂不是有杯弓蛇影c草木皆兵之嫌?况且,老四含冤莫白,江湖上会怎么看我们循天镖局?

    樊兆麟痛心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乎甚怎么看!红俦那边,我想她自会谅解。待这一阵风波过后,她若愿意,还可以再回来。目下,朝中虽然波澜未兴,实则暗流涌动,倘等到巨浪滔天的那一刻再来准备,只怕就来不及了。另外,不光是凤红俦,我樊兆麟也要退隐。

    沈氏兄弟听说总镖头竟要因此而退隐,只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樊兆麟继续道:银子是十翼堂捐的,药材是凤红俦押送的,这样算起来,由我跟十翼堂顶在前面,循天镖局或可逃过一劫。

    沈涛道:既言归隐,何不连十翼堂堂主之职也一并辞掉?这样一来,总镖头也不必再受牵连,岂不是更好?

    樊兆麟摇了摇头,道:不妥。此事,倘若朝廷当真怪罪下来,必须有人在前面顶住。算来算去,唯有牺牲我与十翼堂方是上策。目前来看,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愿朝廷不要深究此事!

    听罢了樊兆麟对当前局势的深入剖析以及应对之策,沈氏兄弟心中万分纠结,一时不能决断。

    忽然,摊在椅子上的樊荒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思索道:哎呀,我看可以。

    三人闻声一惊,不觉已是忘了,旁边竟还坐着个大活人呢。

    只见樊荒镜走上前,与樊老镖头道:你今天的决定,堪称英明。

    又转过身来,对沈氏兄弟笑道:放心!我做了总镖头,你们俩也都弄个副总镖头干干。

    沈涛闻言,满脸不屑,苦笑道:大公子,少镖头,我的闻香教主,你就不要胡闹了!我们这里正头疼哩。

    樊荒镜道:谁胡闹了!谁胡闹了!现如今,这循天镖局,上上下下,还有谁能比我更适合担任这总镖头一职?

    沈涛正要开言,却只见樊兆麟拦住道:这臭小子说得不错。现如今,最适合担任总镖头一职的人选,便是他了。

    听罢樊兆麟此言,沈氏兄弟瞠目结舌,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樊兆麟略顿了一顿,又道:一则,他浪荡公子的名声在外,由他来做这个总镖头,即便将来朝廷当真就追查起来了,也会不以为意。总不至于竟有人相信,这么个荒唐鬼,会有什么阴险图谋吧?这在兵法上叫示弱。这二来么,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朝廷果然深究此事,我们过不了这一关,那么正好由他来顶包,循天镖局也免遭伤筋动骨之灾。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由这个混小子来做总镖头,他素来既不懂,也不愿干预镖局的事务,镖局内外还在你兄弟二人的掌控之中。待安然过关之后,我再复出,彼时再做区处不迟。

    道罢,随又看住沈氏兄弟二人。

    沈涛看了一眼沈浪,正要开口分辨,而沈浪却朝他瞪了一眼,道:但凭总镖头安排,我等绝无异议!

    樊兆麟叹了口气,道:目前看来,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沈氏兄弟见说,心下不解:这樊家父子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日里忽然间就情投意合起来了?

    沈涛心头不服,遂以言挑之,道:少镖头,你与那红俦素来交好,一旦将她除名,又于心何忍啊?

    樊荒镜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唉。这有什么办法呢!如今镖局前途晦暗不明,留她即是害她,倒不如放她去吧。

    沈氏兄弟听他这样一说,生生地被噎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樊荒镜见他兄弟二人闭口不言,甚觉无趣,遂抛开一众,独自寻欢作乐去了。

    这樊荒镜才走,樊兆麟望住他那一路摇摆的身影,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就与沈氏兄弟道:既然大家已然有了决定,那么事不宜迟。凤红俦消籍除名,我卸职隐退,小镜就任,就这三件事,你二人立即着手去办。凡事切记删繁就简,以快为上。

    沈氏兄弟闻言,虽是心有盘算,毕竟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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