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轻!脑袋里空静如柏。
猛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拉进了黑暗里!
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缓慢坠落的身体,竟处在一片极度广阔的黑暗空间里。
我恐惧的随处乱抓之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穿过头顶
骤然之间,这片黑暗空间开始变得极为熟悉和扭曲。
金露晨光洒下的幼儿园c玩具摊上老板娘热情的眼神和小贩的叫卖声初中教学楼走廊c高中教室c大学球场面试经理的鄙夷眼神c摔包走人后老板留下的可笑嘴脸威胁我c怒视我c放倒我和被我放倒的人。
所有记忆中的画面在这一刻全部重叠在身体四周,不停地交替涌动着。
随着身体持续不断的下坠,熟悉的一切开始消退。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坠落到了一片黑云之下。
天地剧烈的撼动着,黑云蔽日下残破的城市已是一片废墟残骸。
灰暗的天际,无数巨大的涡云中心,疯狂向人间劈砍着闪电,狂风翻卷着雪花如剑雨一般划过。
我重重的落在地面,挣扎着稳住身体站起来后,拼命的向前奔跑,企图逃离眼前这片炼狱般的末日。
身后那道“红影”如约而至。
她手持一把“银色苦无”,迅猛如虹的身影向着我飞奔而来。
我深知这次一样是躲不掉了。
因为我会在前方的一处神奇的小土坑里绊倒,每次都会出现的小土坑c每次都在那c每次都跨不过去。
果然,我很配合的再次深吻了大地。
艰难的爬起来后,转身眼看着“红衫女子”高高跃起。
一道红弧划过
她似从天而降般向我袭来。
我面向她仅退了两步,便被沉重的坠力一下袭倒。
她跪骑在我腰间,乌黑的长发随风飞散,深邃而又冰冷的双眼毫无一丝怜悯,仿佛这红衫女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将我“了结”一般。
我宿命般的闭上双眼,感受着冰凉的锋刃抵在心口。
随着她身体缓缓向我压低,同时将苦无送入了我的心脏。
零界点的那一刻,我微睁双眼。
她凝指似雪般的容颜,侧在了我脸颊旁边。
她离我那么近,仅仅只有一把苦无的距离。
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c和脖颈处散发出的体香。
越来越模糊所有的感官正在慢慢消退殆尽。
“嗷!”
喉咙里猛吸了一口空气,一股脱离窒息的感觉瞬间让我睁开了双眼!
!
慢慢回神感觉自己早已不像“三年前”第一次“这样醒来”时那般魂不附体了,尽管最后那一刻如此真实。
几年来反复做着同一种噩梦的人,应该都会有这种感觉:你会越来越惧怕睡眠,惧怕困意来袭的感觉,你会讨厌看到枕头c被子c甚至是卧室的房门。
大多时间你会盯着钟表上的秒针跳动,期盼着时间的停止,在不得不睡觉之前拼命地武装思想,却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种巨大的精神折磨,完全可以把一位原本健康的正常人导向自杀。
至少两年前的我就是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我早就将这个困扰我三年的噩梦,当成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这么说也许没人相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的不那么恐惧它了,甚至在梦境中,我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在做梦,等那位红衫女子到来后便会结束这一切。
尽管最后一刻,疼痛与死亡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噩梦所带来的恐惧体验,让我练就出了一种倔强,那就是哪怕在梦境中,我能控制自己一秒也好。
我会用这一秒向那红衫女子问一声“为何杀我?”
显然这些想法还在努力当中。
早上起来胸口还有些闷气,一夜噩梦的真实感并未完全消散。
每到这个时候我不会着急起身,想再品一品梦境的真实感,为的是告诉自己要正视面对c决不能逃避,否则会越来越惧怕它。
直到巷尾的妖冶女子隐去最后一根凝指,我已完全从惊梦之中缓醒过来。
“哎!”
我狠狠的伸了个懒腰,感觉慵懒悠哉的下午总是特别美好的。
回想起上次那份“特别委托”几乎让我丢了半条命,虽然换来了账户里多出的一个零,但仔细想想,以后类似这种难度系数飞天的活儿还是少接的好。
没谈过恋爱c环游世界c胡吃海塞这些我都能忍,最让我头痛不已无法忍受的,还是我那小妹。
话说马上就要高考,这倒霉孩子最近又找不着了。
所以鉴于以上种种,我还不是很想在风华正茂的二十八岁就撒手人寰。
咪了口花雕,准备从摇椅上起来溜达溜达。
刚把酒盅递给身边温酒的小姑娘时,听见电话响了一声。
“麟涧”打过来的。
真是邪门了啊,这家伙不是在洛阳吗?
又开始了一段新的“真爱”,不在那边如胶似漆,怎么有空想起我了。
接起来本想损他两句,可刚把电话放到耳边,突然听见对面传来了一阵极度吵杂的吵闹声。
最为明显的好像是一个女人发出的。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那撕心裂肺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咆哮,已经到了根本分不清对方性别的地步。
旁边还伴随着一堆嘈杂声,但比起这个雌雄难辨的声音来说,算是温和太多了。
混乱的噪音大概持续了几秒后忽然安静了下来,应该是打电话的人离开了刚才的环境。
听筒里的噪音让我有些恼火,悠闲自在的好心情一下变成了负数。
刚准备开骂,对方根本没给机会抢先喊道:“鸣禅,我麟涧,你在哪呢?我这边出事了!”
突如其来的发问搞得我有点蒙,一肚子脏话顺着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我没明白怎么回事,晕乎乎的回了句:“我我在老顺这儿,你怎么了?”
“先不说了,待在顺爷那别动,我马上去找你,等我啊!”
嘟嘟。
我刚想再说什么,但对面已经挂线。
“谁呀?”
身后下棋的“老顺”低头问了句。
“哦麟涧,说出什么事了,明天要过来,好像挺急的样子。”
我癔症的回了一句之后,将电话放回到了桌上。
没太在意,继续喝着小酒,心说这家伙三天一大事两天一小情的,对于他口中所说的“出事”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次多半又是哪家不开眼的姑娘,追着他讨风流债吧。
忽听得身后有人泄愤似的骂了句很难听的脏话,跟着周围传来一阵嘘声。
不用问,肯定是和老顺对弈棋局那人溃败出局了,只是没想到败棋之后如此作风。
我轻蔑一笑,不禁转头看了一眼,那家伙阵前惨兮兮的已不剩什么。
一般情况下,老顺不会做的这么绝,定是交战之中,那人显露出的乖张惹恼了他,结果被这老小子狠玩了一把才将其虐杀。
我实在觉得有趣转,回头瞅着他暗自发笑。
四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得,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个深沉稳重c老辣油滑的人啊!
以前我认识的老顺,是那种无论对方有多难搞,只要他愿意,他就是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成为你最信赖的朋友,即便真是他厌恶至极的人,他也能做到一丁点排斥感都不会让对方察觉到。
这些年脱离了家族生意,老顺慢慢变得随性了许多。
两年前他在绍兴仓桥直街上开了这家酒馆,不宣传c不推广也不怎么用心经营,更加不会刻意与不相识的酒客盘桓,说白了根本不为挣钱。
打理家族传承了几百年古玩营生的他,本身也不缺钱,如果愿意的话,十几层的酒店弄一个我看问题也不大。
开酒馆就是图一乐呵,怎么舒心怎么来。
这一点倒是和他两个弟弟不同,那兄弟俩除了老顺和他们家族的长姐外,基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交谈的时候就算你比他俩高一头,也只能面对着鼻孔眼说话。
兄弟俩天天梗着脖子到处跑,生意做得满天飞,出了酒店进酒店。
打从十年前认识老顺到现在,也就见过他们两次。
老顺的长姐我还是非常有好感的,这么多年里见过她几次,印象当中,给人的感觉非常朴素。
淡妆c盘发,除了头上的一根古木发簪之外,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一件饰品,属于那种丢进人堆里,很难被发现的普通女人。
不过一旦你寻得她的目光,你会发现那洞悉一切的双眼,会将你内心毫无保留的完全曝光在她面前。
她和你交谈时总会先报以微笑,然后正身面对着你c目不转睛的认真聆听,而且从不会主动打断对方的叙述,并在听完后轻声而又简洁的做出回复。
若向她请教问题时,她也从来不会以长辈的口吻自居,这点是让我感觉最舒心自在的。
一段妙谈下来,你会发现与其交流简直就是一次绝妙的心灵之旅,时间久了连自己都会觉得无比贪婪。
美好的四月江南,总是可以散去你心里所有的疲惫,本来要下地遛弯的,谁知道又糊里糊涂的睡了一小觉。
“刚才手机响了一下,看你睡得甜就没吵你。”
身边的小姑娘微笑着将手机递了过来。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图片信息,一小时前麟涧发给我的。
点开后显示出三张照片,内容都是同一个物件,从不同角度拍下的。
仔细看了看发现照片上的东西我还真认识。
这是一尊类似“方鼎”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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