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且趁余花谋一笑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奇特少女
    沈婉宁同雪鹃两个站在人堆里,瞧着那程四姑娘。

    她穿的衣服十分奇特,沈五从未见过,那短襟的外衫并无下摆,露出下面灰蓝的长裤来,那长裤也不是时下宽松的灯笼裤样式,而是紧紧地贴在腿上。程四身材修长苗条,穿成这样非但不怪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众人似乎都对程四这外衫并长裤十分好奇,有几个富家小姐模样的更是直接开口道:“姑娘这衣服十分好看,不知是在哪里买的?”

    女人就是如此,在这样围观吵架的时候,也时时刻刻记着爱美之心,那程四听了这话,慢悠悠道:“买不到的,这衣服款式,是我自己改的。”

    那富家小姐便怏怏地离开了,连带着几个女子都叹气走了。

    可怜沈四姑娘哭了这许久,偏偏无人理会,她哑着嗓子对那摊主道:“我并未骗你,我将银子放在这摊上便走了,哪里知道这银子怎么就没有了呢!”

    沈五这才知道来龙去脉,她瞥了程四一眼。

    那姑娘面容淡淡,偏偏在那淡淡的面上,划过一丝窃喜的憋笑。

    沈五:“”

    这程四居然是这样的行事!拿了四姐的银子还赖她偷人家的!

    沈五有些无奈,准备出面去救场的时候,那程四又偏偏像觉察她的目光,此刻便顺着她的视线朝她望来,见是沈五,面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朝她偷偷比了个手势。

    那是个什么手势?

    沈五困惑地凝视着她的手,自己模仿着比了一下。

    食指中指伸出,其余三指蜷起,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手势

    那程四见她回了自己一个同样的手势,脸上的笑容更是扩大了些,此刻便对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似乎有些无奈,却领命而去,只见她绕到摊子后面惊讶道:“咦?沈四姑娘的银子不是在这么?”

    那摊主本正竖目瞪着沈四,此刻闻言看来,只见那滚落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块碎银子,看上去该是从摊子的边角滚落下来的。

    那摊主给沈四赔礼许久,又对程四道:“这位姑娘,你既然没有看清沈四姑娘真的偷拿小人摊上的东西,又何必咬住她不放呢?”

    那程四姑娘闲闲地束手立着:“我只知道她没打招呼就拿着东西离开了呢,谁知道她没偷。”

    沈四姑娘纵然不是个聪慧的,此刻也知道这程四姑娘存了个捉弄她的心思,恨恨道:“你,你竟然这样在大街上败坏我的闺誉,走着瞧吧程四!”

    她说完这话,便急匆匆带着丫鬟去街角坐了沈家的马车回去了,沈婉宁远远瞧着那马车走了,不禁有些无奈。

    众人见无热闹可瞧,各自散了,那程四姑娘便朝沈五走来。

    沈婉宁见识了这姑娘的荒唐,脸上挂着一点笑容,语气却平淡:“为何捉弄于她?”

    程四姑娘语气轻快,眼都不眨道:“我不喜欢她,为何不能捉弄她?”

    沈婉宁觉得好笑,干脆一礼道:“沈五告辞。”

    她领着雪鹃方走到庙市口,那程四姑娘的马车便赶上来,只见那圆脸圆眼睛的少女趴在马车窗上,十分幽怨地将她望着。

    “沈姐姐,我明明是在替你出气,她在江大姐姐的诗会上那样刁难你,我只是看不顺眼罢了”

    她语气殷殷,沈五有些无奈,便转身对着程四,程四忙叫马车停下。

    沈五道:“谢谢程四姑娘好意,沈五心领,还请你别再跟着我了。”

    程四微微一呆,见她转身要走又笑道:“那我送沈姐姐回去,权当赔罪了!”

    沈五自顾走着不答,她久久收不到回应,怏怏地招呼车夫一句,离去了。

    雪鹃在边上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程姑娘有意同姑娘交好,姑娘为何”

    沈五瞥了她一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与她本无交集,她如此亲近讨好于我又图什么?”

    雪鹃思考了一下:“图咱们姑娘长得好看呀。”

    沈五又瞥了她一眼。

    雪鹃乖乖地闭上嘴巴。

    此处离沈家别院不远,沈五便带着雪鹃先回了别院。

    沈五坐在院里,又想起方才程四比的那个手势,忍不住抬手一比,自己默默看着。

    魏焉正抱着小娃娃坐在檐下,只听那小娃娃咯咯咯地笑了,低头看去,那小娃娃正盯着沈五的手势笑的十分开心。

    魏焉便也学来,对着他一比,果然那小娃娃笑的更是开心。

    沈五见他笑了,自己也便一笑。

    她唤来沈鹤,对他道:“我有一事,要你立刻去做。”

    沈鹤神色一整。

    “姑娘只管吩咐,沈鹤万死不辞。”

    沈五吩咐雪鹃拿来箱子递给沈鹤。

    沈鹤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千两银子,顿时一凛。

    少女一边思索一边道:“鹤叔,你拿了这银子,去江南开铺子采买米粮,等这月末时,无论多少,拣着那价格低的咱们都收。待我传信给你,你便去宛城把这些米粮卖了。”

    前世时江南因丰收之故米价骤跌,是在这月末,而宛城暴雨,涝淹全城而致米价暴涨,是在几个月之后的事情。

    大楚重商,米盐皆是民营,沈五打的这个主意并不侵犯官府利益,但却侵犯了大楚米商的利益。

    大楚不限官商联姻,以致这些富商巨贾,有许多都与官家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势力盘根错节,深踞大楚根基。

    若她到时大肆贩粮,又哪里能躲得这些人的眼睛。

    但她既要行巫,极可能需要铁皮石斛,那凌霄观又颇神秘,暂时没有门路可入,自己只能用重金求购铁皮石斛。

    银子,是沈五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到时如何应对这些人,便看她是否能善加利用铁皮石斛,把前世的巫术重新用起了。

    如果她没记错,这月距离宛城暴雨,不过三月而已。

    时间并不多了。

    沈鹤既然领命,便立刻去收拾行装,沈五微微垂目,叫住他。

    “你女儿留在京城。”

    沈鹤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少女抱了抱拳算作允诺,转身去了。

    魏焉逗着手里的小娃娃,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姑娘。你不怕他卷着你的银子跑了?”

    沈五姑娘支着下颌,瞧着那影壁上婆娑的树影,微微一笑。

    “怕啊。”

    可是我眼下无人可用,只能拼着前世他对他女儿的爱了。

    她禁不住地出神。

    父亲的爱。她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没有把握。

    可前世她冷眼看着,沈鹤为了他女儿甘愿为奴,甘愿做不忠不义之事,他做假账诬她贪墨赵家的银子时,他是流泪了的,但他丝毫犹豫都无。

    他的女儿该是很重要的吧?

    最起码应该不像自己,在沈二老爷眼中,不过是一个挂着女儿名头的活物罢了。

    她自嘲地一笑,眼中寂寞神色一闪。

    魏焉微微怔了怔,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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