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门外来回走了几圈,鱼念深吸一口气平定了活蹦乱跳的心脏,才一鼓作气推开了门。
“教授!怎么只你一个人?”
鱼念环视一周空荡荡的办公室,提交报告不应该是大家来写吗?
阴澈正坐在房中椭圆形的会议桌边,手里拿着一沓刚打印好的报告。
“写报告的任务我昨天分给小组成员了,他们各自写了负责的部分,我上午已经整理成报告。”
鱼念回想,她没有收到写报告的任务邮件啊!
“教授,那我负责是哪部分?”
阴澈抬眼看了鱼念一眼,她的脸色不是很差,应该是咖啡店那只茶花妖已经给她的伤上药了,看来那两只妖目前确实在保护她,但基于什么目的,他很清楚,然而鱼念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处于怎样的危险之中。
“检查错别字。”
鱼念:“”
这就是她没有收到邮件任务的原因?
惧于某教授的阴威,满脸写着抗拒的鱼念坐下来拿了报告低头用笔尖指着报告上的字一个一个检查,不满愤怒和抱怨只能在心里哼唧,要不是我引导你们从铜镜的花纹出发推断墓室主人,你们能这么快确定是徐昭佩的墓,竟然这么小看我,检查错别字,错别字是我这种粗心的人检查的吗?
“把这颗药吃了。”
鱼念吓一跳,不知道阴澈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的,手里还拿着要和一杯温水。
从阴澈手里接过药和水,她看了一眼跟佛珠一样圆鼓鼓的药,皱眉拿起放进了嘴里,然后立马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把药丸冲进胃里。
砸吧了两下嘴,鱼念发现竟然没有一丝苦味,才松了眉头问:“教授,这是什么药啊?”
阴澈实在不理解她脑回路的顺序。
“吃完了药才来问是什么药,你不怕是毒药?”本以为还要哄骗一番才能让她吃下这颗药,她吃得这么顺手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她可知道这颗药何等珍贵?他藏了数百年的,之前阴涟跟熊妖约战,被伤得只剩半条命,他都没拿出半颗药给阴涟疗伤,今儿个她却当奶糖一样随意吃了一颗。
鱼念双手握着温水杯取暖,仰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阴澈,他站在窗边,身后正好是窗外柔和的阳光,光线晃了她的眼,她眯着眼睛笑,就您这颜值也不想是坏人啊,有什么好怀疑的。
“别人给的我才不吃,因为是教授给的啊,我相信教授,不会给我毒药。”
阴澈的视线无法离开她的笑颜,她的眼弯着如月牙,白而细腻的脸颊上有两片桃花瓣一样的腮红,刚喝完水的嘴唇如摸了蜜一样娇润,她单纯而固执,亲眼所见这世间的危险与浑浊,却执着于善意,一如千年前。
那天临走时阴澈说有事离开洛城一段时间,鱼念没想到这个一段时间竟然是一个月了还见不着他,世界古代史课由‘地中海’暂代课,其实‘地中海’的专业知识也不差,只是没阴澈高富帅,还因为秃头得了个‘地中海’的外号。
这年头上课都看老师颜值,鱼念看着空落落的大教室,跟阴教授上课时的爆满相比‘地中海’这课稀拉拉的人看着真真凄凉,哀叹一声后,她也不打算蹭人数了,抱着书趁他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从后门偷溜了出去。
阴澈不在,但考古小组的事没耽搁,他不时会发邮件给组员,荆州城郊又发现了一座奇怪的古墓,与其说是古墓不如说是葬坑,陆珩和杨曙光已经过去了,韩愈和郑辛渠报了这周的六级,脱不开身,鱼念就先过去。
本来昨天就要走的,鱼念不知道自己哪根筋烧焦了,愣是想上这节古代史课,所以拖到了今天,刚从教室里逃出来,她就明白了,自己不是想上这节课,而是执着于那么一点点念想期待阴澈出现在讲台上。
执念落空了原来这样难受,好像抽空了血液,骨架都无力支撑身躯,那些魂却在无数个日夜执一丝念想,落空千百年,那是怎样的存在如临地狱?若她不去解开他们所执念的,不释然则是空望永生。
“哟,怎么跟虚脱了一样无精打采的。”一茶手里捣鼓着乳钵和乳槌挡住了刚进店的鱼念。
“你去外面逛一圈试试,这太阳能把你晒成茶树标本,”鱼念不耐烦的打开一茶,“起开,别挡路,我是来找千颜的。”
“她刚出去了!”
“出去?现在?这大白天的千颜竟然出去了,她出门前没看到外头有太阳吗?”
千颜很少出咖啡店,虚境都很少出,她最讨厌的就是太阳,所以外出都要挑日子,专挑阴雨天,一定要一片灰暗才行,可想此妖内心多黑,生怕太阳照亮了她的世界。
“说是跟你约了在学校门口汇合,墨镜c长袖长裙都齐活了才出门的,我的车也被她开走了,你没在学校门口遇到她?”
“我说学校门口那辆积满灰尘的破甲壳虫是谁的呢,你怎么不找说。”
“早不是没扯到这个话题上来哎,我刚看到阿黄往巷子口去了,小心它追你!”
一茶的破车是五十多年前买的,那个时候的车外观丑了点,但质量好啊,一直到现在都没报废,实际上是一茶舍不得油钱,没开几次,上次千颜为了让一茶换车,一鞭子下去给车门上甩了两道杠。
鱼念还以为这回该换了那辆破车了,所以刚才没留意学校门口那辆甲壳虫,没想到竟然是千颜开着破车去了学校,她怎么忘了昨晚千颜说要一起去荆州,她们还约好等千颜睡到自然醒了,就在学校门口碰头,她竟然全忘了。
鱼念气喘吁吁地又奔回学校,大门前的路上怎么也找不到甲壳虫,突然一声车鸣,鱼念回过头望去,千颜正靠在一辆白色跑车上,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及脚踝,白丝巾随意的披着,黑发和丝巾被风微微吹起。
为什么千百年来狐狸精都是魅惑的代名词?谁叫她们生来美得穿一身白都特么美成一件艺术品,作为一个女人都被迷惑了,何况古代那些闷骚的文人墨客,怎不一见倾倒,惦念终生,散尽笔墨抒写那诗词永无法达意的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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