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白夜无边 > 正文 第71章 冰糖葫芦
    距离白久和百里梨光消失已经三年。

    三年前,各门派弟子由师长率领前往中央禁区边缘历练,可是三年前小规模的兽潮在边缘沙漠以内爆发,各门各派的弟子死伤惨重,甚至就连一些战力强大的师长们也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之中。

    其中,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以昆吾山飞来峰二师兄左近为首的一系列修士,他们的修为不俗,却由于兽王的侵袭死在了中央禁区之内,并且其中大部分尸骨无存。

    由此可见,陆通陆离的火化提议反倒为左近在这世间留下了一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虽然聊胜于无。

    除了左近的阵亡之外,还有一个消息最吸引天下人的目光。

    据传灵梦楼圣女与白久留下携手为人族子弟断后,却被兽潮淹没,没了踪影。当初那些搭乘香香猪王逃离兽潮的修士们在事后得知了此事尽皆沉默。

    好在事情并没有人想的那么糟糕,就在谣言传出的第二天,灵梦楼放出一个消息:灵梦楼圣女百里梨光的命灯明亮如初,并没有任何黯淡甚至熄灭。

    这让那些得救的人松了一口气。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至少陆通等人丝毫都不担心。

    因为有白久在。

    在没心没肺的撒呱呱的灌输下,陆通c陆离等人早被他在脑海中竖立了白久无敌于世的想法,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撒呱呱自己可愁坏了。

    没办法呀,他自己私底下为了找到白久的踪迹可是绞尽脑汁c煞费苦心,只是一尊道生神永远无法算到另外一尊道生神。于是他便从那个灵梦楼圣女的身上下去推算,可是一番推演之后竟然同样没有结果。

    白久啊白久,你这是在为难我撒呱呱。撒呱呱小童子撅着屁股蹲在他的洞府内。这三年来,他人前嬉皮笑脸,人后愁眉苦脸,为了不影响陆通等人的情绪和修炼状况,他可是没少给他们洗脑。

    毕竟修士最怕心魔,这也是灵梦楼为什么一听到谣言第二天就发布消息的原因。由此可见,那散布谣言之人表面上是为了让白久和百里梨光的形象更加伟岸,实际上却是为了摧毁那些被救之人的心境。

    修士讲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可死人的恩情是无法偿还的。心怀愧疚的人念头不通达,便会产生心魔。灵梦楼传出的消息无异于在关键时候拉了这些人一把。

    只是凡事有利必有弊,消息一经传出,众人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难免浮想联翩。若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白久和百里梨光又去哪儿了呢。

    于是,又有一种新的说法在上传开。相传,白久和百里梨光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便私奔去了。这个说法很无厘头,信的人自然不多,可是架不住人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消息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一时之间竟成了许多修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眼前这个撅着屁股愁眉苦脸的撒呱呱。也就只有身为昆仑岛岛主的他,才有能力引爆一个消息,使之传遍全大陆。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这是一场信息战,交战的双方是撒呱呱和孤独地狱。孤独地狱想削弱各门各派的实力,以撒呱呱的脾性自然是要跟对方对着干了。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于白久那边不过是一年,于却已是三年。在这三年内,陆通c陆离等人各自有了成长,在撒呱呱的精心安排下,九人尽皆结成完美天阶金丹,并半步踏入元婴境。当初的顾清灵小姑娘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成了史上第一个十七岁的元婴修士。

    如果说天生剑心道体的修炼速度令人难以置信,那么丘彼客的境界就是真正的天方夜谭。三年前,经历了左近一事的丘彼客变了很多。相比起以前那个腼腆羞涩的男孩,现在的他变得更加孤僻内向。从中央禁区回来之后,丘彼客便发疯了一般刻苦修炼,他的勤奋程度即使是昆吾山掌门何不平都为之侧目。

    他不再是那个喜欢偷懒,喜欢下山游玩的小男孩,如今的他十一岁,境界不变,可是他的实力却早已媲美丹境修士,。一个天才少年,掌握了昆吾山和云麓书院两家的秘传功法,丘彼客无疑是比顾清灵还要夸张的存在。

    当然,昆吾山和云麓书院并没有大肆宣扬有关丘彼客的消息和实力,一个十七岁的元婴就足够惊人,若是世人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一个十一岁就能力敌金丹的修士,那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受此打击从而一蹶不振。

    对于凡人来说,这或许很不可思议,可是对于撒呱呱和白久这类知道丘彼客真实身份的人来说,老和尚的转世就算是一出生就能说话,三岁识文,五岁习武,七岁出口成章,十岁成为登宸境的修士都不值得奇怪。

    事实上,丘彼客的境界被撒呱呱暗中压制了。对于道生神来说,境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本质,即老和尚的神性光辉。倘若有一天丘彼客觉醒了,那么境界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左近已经走了三年,白久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三年。这三年里,曾经的那个小男孩经常在连续几日的苦修后,一个人往返于飞来峰和敬亭山,有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抱膝坐在山顶,怀念着三年之前那短暂的快乐。

    三年前,在飞来峰上,左近总是陪着他到山下最近的那个小镇,当着丘彼客的面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给自己,一串给小男孩。

    印象之中,二师兄总是喜欢这样,你一串,我一串,好像这已经成了两人一起合伙作案下山逃课的默契。

    二师兄管这叫见者有份,他总是说其实是自己想吃,顺带着小师弟一起下山,所以啊,小师弟你吃了我的糖葫芦就是分赃,一定不要告诉师父哦。

    这时候,小男孩总是认真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说出去,然后狠狠舔了一口那红艳艳的糖葫芦。记忆中的那种甜已经渗透到他的心里,直到现在,也就只有吃到糖葫芦的时候,他那苦涩的内心才能得到一点甜味的滋润。

    左近现在屈伸于一个小瓮之中,静静躺在飞来峰上一处风景绝好的悬崖之边。这儿有朝阳初升,落日余晖,这儿有云海缭绕,雾气变幻,这儿有一串串在风吹雨打中发霉变质的糖葫芦,还有一个时常到这发呆的男孩。

    原来丘彼客长大了,每一次下山,都买了两只糖葫芦,一只给自己,一只给飞来峰上安静睡觉的左近。

    “呐,师兄。我又偷偷下山去买糖葫芦了,不过我也给你带了一根。你不要告诉师父好不好?你别睡了快起来吃一口好不好?”男孩半跪在墓碑之前,他的左手摩挲着墓碑,右手将糖葫芦放在那堆小山似的变质糖葫芦之上。

    不知不觉,他竟有又泪流满面。

    一阵轻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一片枯黄的落叶飘到男孩的脸颊之上,为丘彼客擦去泪水。

    风声呜咽,像是他在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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