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会在意,但是现在贺跃却好奇起来,他问段非当年对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段非这次却什么都没有说。
而得知贺跃想要教训的人是顾悉时,段非瞳孔猛地缩小,脸上浮现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然而这一幕贺跃并没有看见,段非也很快地将脸上的异样抹去了。
段非两根手指捏起烟,将它丢到脚下碾灭,“你平常怎么样,现在就继续怎么样吧,顾悉我摸清情况再说。”
他漫不经心地对贺跃说。
贺跃对段非很信任,所以并没有什么异议。
他们两个在路口分开后,段非的脸上再次浮现了扭曲的表情,“妈的,还真对上了。”他骂着,唇角却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容,狭长尖锐的眼睛闪烁着异常的光亮。
看来这个无聊的生活要很快结束了。
呵,那么他来加把火好了。
贺跃回到家,很快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玄关处变得很脏,布满了黑色的脚印,从脚印大小来看,并不是祁阳的。贺跃精神立即紧绷起来,他慌张地换了拖鞋,顺着黑色的脚印来到了客厅,看见贺远时,他松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问:“你出去了?”
贺远没有理他,他双眼紧盯着茶几上被他搭好的扑克塔,手里摸过旁边的一张,小心翼翼地叠了上去。
贺跃看了他一眼脚下,不禁生气道:“你也不换鞋子!”
说了贺远几句,知道他不会听,贺跃只好说:“把鞋子脱下来。”
贺远这次倒是乖乖照做了,他蹭掉了鞋子,将它踢到了贺跃脚边,贺跃脑门青筋突突,将怒意憋了下去,真的没必要和一个精神病患者较劲,没必要!
他捡起鞋子,将它放到了玄关的鞋架里,又任劳任怨地准备了湿拖把开始拖起地上的黑印子。
拖干净地板后,贺跃坐到贺远旁边,问:“今天你没有去招惹他吧?”
贺跃说的“他”,不用点明,贺远都知道说谁,他看了贺跃一眼,唇边浮现出一丝难辨的笑,他的目光又转到了眼前的扑克塔上,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要倒了。”
“”正当贺跃疑惑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只见贺远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扑克塔的第一层,扑克塔瞬间倾倒,扑克落满了一茶几,还有些全都落到了地上。
贺跃捏紧了拳头,猛地站了起来,“你自己将这里收拾好。”说完,贺跃抬腿转身就要离开,贺远却忽然叫了他一声名字,贺跃有些诧异,他转过身来,心里有些异样,他火气渐消,“”
他用眼神询问着贺远,贺远看着他,说:“我饿了。”
“”贺跃抱住胳膊,缓了许久,才道:“你等着。”
说完,他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贺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脸上凝固着冰冷的颜色,他伸手将地面上的扑克捡起来,随手放在了茶几上,他伸手抽出了口袋中的手机,银白的手机荧光映在了他黑色的眼珠子上,无端地透出些阴森来。
贺远将手机放回口袋,几不可闻地自言自语道:“蠢货。”
贺跃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祁阳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了下去,退烧了。
贺跃拍拍祁阳,“醒醒,都睡一天了。”
祁阳浅眠,立刻就被贺跃叫醒了,他眯了眯眼睛,起身坐了起来,“晚上了?”
贺跃说:“傍晚了。”
祁阳睡了一天,只觉得脑袋都昏沉了起来,他没说话,推开贺跃摇摇晃晃地进了浴室,就着凉水洗了把脸,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要回去。”出了浴室,祁阳脸色平静地对贺跃说。
“”贺跃很惊讶,“为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个?”
祁阳的脸色在白色的灯光下无端显得有些惨白,他道:“在你家很久了,我想回家住。”
他的声音很平静,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来。
贺跃眼底滑过一丝阴郁,随即很快不见了,他走上前,搂住祁阳的肩膀,小声问:“是不是我哥惹你了?”
祁阳摇摇头,在灯光下透散出清浅得似乎有液体在流动的眼睛带着冷漠色彩地看着贺跃许久,直到将贺跃看得心底漫上了不好的预感时,才道:“我们之间还有些问题,我觉得应该要好好谈谈。”顿了顿,“比如说,这个是什么。”他说着,两根细白的手指从口袋中捏出了一样东西,摆到了贺跃眼前。
贺跃褐色的瞳孔猛地缩小,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祁阳的眼睛,他在心底冷笑起来,本来他就对贺跃没有什么任何的期待,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除了冷笑,他还能有什么心情。
“你看了里面的内容了?”贺跃若无其事地问,脸上还保持着一种冷静。
贺跃房间里的电脑设置了高级密码,除了贺跃自己谁都打不开,祁阳不可能用贺跃的电脑看到里面的内容,但祁阳这个语气,分明是知道些什么,贺跃精神有些紧绷,手指不自觉地弯曲起来。
“我当然看了。”祁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情绪还算冷静。
贺跃听了他的话,冷汗瞬间就出来了,但是看祁阳这个样子,分明还有补救的希望,他试图说什么,祁阳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道:“现在说什么都没必要了,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他说着,一种深刻的疲惫将他年轻俊秀的脸庞染上了微暗的颜色。
祁阳最后看了一眼贺跃,转身出了房间。
贺跃追了出去,看见祁阳手里已经提了打包好的行李袋,书包也已经背在了身上,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等到现在无非就是为了跟他说清楚。
贺跃有些难以忍受,“是我错了,但是我也是”
祁阳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顿了顿,“这个u盘我拿走了。”说着,毫不留恋地换了鞋子,开门出去了。
贺跃没有去追,他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竟然在这种时候!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朝客厅沙发走去。
贺远早就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动静,但是一直和老僧入定一般没有离开过原地,那个被他推倒的扑克塔重新地被他搭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高大,一张偌大的茶几几乎摆不下这个扑克塔,而贺远还在上面叠加新的纸牌。
“贺远!”贺跃没有再叫贺远哥哥,他并不蠢,也不觉得祁阳会自己乱翻他的东西,并把东西找出来,还解了他的密码用电脑看了u盘里面的内容,是谁搞得鬼,几乎很快地确定。
贺远听见贺跃的叫喊,神色未动,他将最后两张纸牌放在了顶端,一个半人高的纸牌塔搭建完成了。
于此同时,贺跃来到了他的眼前,“是不是你搞得鬼!”他质问着。
贺跃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已经搭建好的纸牌塔,手里还把玩着一张,红桃的图样在他白皙的指尖跳跃翻滚,很快就被揉弄成了一团,“你说什么?”他问着,然而语气平淡得根本不像是一个问句。
贺跃已经忍无可忍了,这种哥哥,除了捣乱,其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拖累了他,他再也不想跟他同处一个屋里了!
“别跟我装傻!到底是不是你!”贺跃大声道,他伸手泄愤似地朝贺远一直紧盯着的纸牌塔挥去,将这座高大的纸塔瞬间毁去了一半。
贺远倒不生气,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俊美的脸孔在白炽的光线下仿佛生着光一般惹人注目,“是我。”他轻易地承认了。
贺远承认了,贺跃反而无话可说,显然贺远也知道里面的内容,他感到有些羞恼,“你看过?”
贺远抬起一条腿,脚踩在了沙发边缘,朝上看来的目光中充满了冷色,“我看过。”他也承认了,毫无愧疚的意思。
贺跃隐忍地捏了捏拳头,除了羞恼之外,一些事情也逐渐清晰起来,看样子贺远也是他的情敌,他的对手。
“即使我和祁阳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也不会轮到你的。”贺跃朝贺远说了这么一句,抬脚踢了一下沙发,转身离开了。
贺远冷着脸,嘴唇的颜色是一种接近白色的粉白色,和他的脸色一般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蠢货。”他冷冷地说了一句,目光重新落到了眼前的纸牌塔上面,虽然被摧毁了一半,但因为没有动其根基,想再搭建起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重新盘腿坐到了地上,将散落的纸牌收拢到手中,开始继续搭建纸牌塔。
听见贺跃摔门的声音,贺远手指微顿了一下,继续动作,一丝隐秘的笑从他唇角浮现,又很快消下去。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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