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这些情绪变化哪里逃得过顾悉的眼睛，几乎是他转身跑的同一时刻，顾悉就朝他扑了过来。
祁阳被他重重地压在了地上，双手被按在脑袋上方，耳边是顾悉炽热而急促的呼吸声，“你想干什么？”他泄愤似地张口咬住了祁阳的耳朵。
“我操c你妈!”祁阳胸膛剧烈起伏着，身体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眼角很快就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片薄红，他再次咬在了下唇的伤口上，用力地几乎要将嘴唇咬下来。
顾悉松开了他的耳朵，忽然笑了起来，“别这么紧张，虽然你犯错了，但是老师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改正这个错误。”他将脸埋进了祁阳的颈窝之中，迷恋地深吸了一口气。
祁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努力平复呼吸，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
不要怕，不要怕，不能惹火他，否则他完全可以将自己像上辈子一样囚c禁起来，他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学生，即使失踪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关心，无论上辈子还是现在，他都是处于弱势的那一个，贺跃也好，顾悉也好，只要稍有背景，他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能在这个世界上抹平所有的生活痕迹，被关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做可以任意亵玩的金丝雀，如果跟上辈子一样，那么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算什么？
不要害怕，不要颤抖，不要怕!
祁阳隐忍地开口:“你想说什么？”声音仍然在颤抖，带着无法剔除的惧意和愤怒。
不要害怕他，稳住他，无论怎样，要将现在不利他的情势扭转成对他有利且可以利用的，什么也好，只要是他能付出的代价。
“嗯”顾悉喉咙里溢出了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叹息，似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将祁阳从地上拉了起来。
祁阳被顾悉拉起来的时候，因为脚软，整个人朝旁边扑去，顾悉收紧了力道，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嗓音轻柔。
祁阳伸手推开他，“你到底想怎样？”他盯着顾悉，感到身体仍不可遏制地发软。
妈的!他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眼底泛上了一层冰冷的血光。
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天那么一天他紧紧地攥紧了手指，平整的指甲在此刻也变得尖锐起来，掌心传来了一阵刺痛。
“我想想。”顾悉手指抚摸着下巴，“这样吧，我给你一次机会，离开这个破地方，搬来跟我住，既然你一定要跟男人同居的话，我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么？”他语气似乎只是再说一句很平常的话，没有一点点胁迫祁阳的自知。
祁阳捏紧了拳头，眼神锋利冰冷地像一把尖刀。
“怎么样，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顾悉的长相是那种很斯文儒雅的样子，平常看着也是禁欲般的正派，然而现在却像是撕掉了平日里的伪装，露出了内里不堪而狰狞的面目，在没有得到祁阳回答的时候，他眯起了眼睛，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祁阳，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祁阳移开了死死钉在他身上的视线，不再看他。
顾悉凑近他，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祁阳不得不对准他，“我啊，想让这样一双眼睛，今后只看着我一个人，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宁愿毁了这双眼睛——————你懂了么？”
祁阳看着他，忍不住在心底冷笑起来，然而面上却似不堪重负地缓缓闭上了眼。
完全是一副仍君采撷的表情。
顾悉当他妥协了，轻笑着低头吻住了祁阳的唇。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弥漫开来，祁阳任他纠缠，不反抗也不回应。
过了一会儿，顾悉退开了，他很满意，“今天就过来，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我给你买新的。”
言语之间竟完全是一副要包养祁阳的状态了。
祁阳低下脸，艰涩道:“明天。”
顾悉挑了挑眉，心情很好，“好，就明天，不要反悔，你不会想知道彻底惹怒我是怎样的下场。”
祁阳没有说话。
顾悉低笑起来，他俯身在祁阳脸上落下一个吻，道:“现在你需要一点时间平缓一下心情，那么我就先走了，记住，明天我会来接你。”
说完，顾悉转身就要离开，在握住门口把手的时候，祁阳开口道:“你不怕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情被学校知道么？”他的声音在此刻没有一丝颤抖，很冷静，冷静到连眼珠子都凝住不动。
顾悉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勾起嘴唇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吧，整个凌阳都是我的，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要了自己的学生，都不会有事，倒是你，如果反抗我的话后果你该懂的。”
果然，祁阳咬牙，妈的，他暗骂着，眼珠子不错地盯着顾悉离开了自己的家。
妈的!
祁阳紧捏住拳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脚软到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他伸手捂住了脸，在掌心中极力睁大的眼睛盛满了刻骨的厌恶与恨意。
杀了他，只要能杀了顾悉，只要能杀了他!他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能杀了这个男人!
祁阳的脑子疯狂地转动起来，他还是太仁慈了，为什么一开始只是想让顾悉身败名裂？这种人，分明是死了才好!
反正上辈子连他失踪的事情都能完美地掩去真相，那么一个顾悉，也不会是问题。
祁阳猛地抬起了头，他颤抖着手指，摸出了口袋中的手机，看到秦泽发来的许多消息，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不管了，就现在吧
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
星期六的天气依旧炎热，然而在开着空调的奶茶店里，却没有被影响到分毫。
祁阳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t恤，衬得他皮肤雪白，唇色红润，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盯着手机打字，“我到了，在八号桌，你快点。”
“我也到了。”
祁阳一顿，抬头看去，看见一个很眼熟的男生朝他走了过来，他眨眨眼睛，将目光投到男生身后的门口处。
然而还没看见有人进来，那个男生俯身过来，坐到了祁阳的对面。
祁阳皱眉，“这里有人。”
男生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认真凝视着人的时候就像一块磁石，让人挪不开眼睛，“有人么？”他问着，两根拇指在手机键盘上啪啪地敲字，然后点击发送。
与此同时，祁阳的手机一个来消息的震动，祁阳低头一看，是秦泽发来的消息，“我现在坐在你对面。”
“”祁阳抬头看男生，“什么啊，是你？”
秦泽笑了起来，“很惊讶？”
祁阳皱着好看的眉头，“你之前就知道是我，为什么不说？”
秦泽“唔”了一声，说:“现在说不晚吧？”这么说着，他盯着祁阳的脸，眼睛里冒出了一层亮光，“你讨厌我？”
祁阳放下手机，看了他一眼，将手边早就买好的奶茶推到他面前，“不讨厌，做个朋友应该不错。”
秦泽笑了起来，他的外貌自然是帅气的，尤其笑起来，这样外露的帅气便格外的明显，也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他们这一桌已经引起了奶茶店里许多人的注意，窃窃私语像一张细碎的网将两人包围在了一起，在这样不是很大的空间里，祁阳甚至能听到“攻”“守”之类的莫名字眼。
焦躁且厌恶的情绪像被蝎子蛰了一般迅速地从某个地方蔓延到心口，让他疲惫地伸手撑住了额头，这种状态只维持了一秒，在秦泽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恢复了些许的精神。
祁阳望住秦泽，洁白得像玉一样的指骨敲了敲桌面，“去你家吧。”他的声音低缓，望着秦泽的眼睛因微微的笑容而轻微地眯了起来。
秦泽有些吃惊，“来我家？”他与祁阳对视着，眸子里带着不确定。
祁阳皱眉，“不方便么？”
秦泽很快地摇摇头，“方便，我家就我一个人住。”
祁阳站了起来，“那么走吧。”
秦泽的家并不是很远，只坐了一班公交车，就到了。
秦泽打开门，很不好意思地让祁阳进门，他这个房子还没有整理，并不是很拿得出手。
祁阳踩着一双大小刚刚好的拖鞋，走在明亮的客厅里，看见乱七八糟到处摆放的杂物，刚想说什么，秦泽颇有自知之明地说:“很乱，别嫌弃。”
祁阳顿了顿，笑了笑，没说话。
秦泽给他倒了杯水，移开了沙发上的东西，请他坐下，“为什么突然想来我家？”
这容不得秦泽多想，对于祁阳来说，他还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即使在学校碰过几次面，也不该这般轻易地跟他回家。
祁阳缓缓放下水杯，转脸看向了他，在投射进来的光线下显得清浅如清潭的眸子似含着水波一般潋滟，“秦泽，你是gay么？”他语气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平常，却不知他这句话惊得秦泽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c你c你说什么!”他语无伦次地道，帅气的脸上微微泛红，眼睛慌乱地不敢看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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