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九米,八米
离李香君的院邸越来越近,月采屏掩饰不住的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袖子底下握着杀人散的手紧了一紧。
后面紧紧跟着的李香君心跳得越来越快,砰砰砰的连自己都听得到。心里暗想:不会有差错的!已经找人去准备了,要想栽赃我更没那么简单。
就在此时,一声惊叫传来。
“老爷不好了,宫里来的公公直接闯进来啦!”一个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明歌阴沉的脸顿时浮现了一片惊容!
家里竟然被人闯了进来!
“快快快!跟我回大厅!”
这时他才想起来,门外皇宫来的公公已经等了将近一个半时辰。额头上不由冒出一片冷汗。
京城来的人那是谁也得罪不起。忽然间,他又想到些什么,回头喊道:
“你回来。对对,就是你。
赶紧把我珍藏十多年的上好西湖琉璃龙井拿出来泡好了给公公端去。
厨房里快快给我蒸上知府上次赏赐我们的,养在后院水塘的百年老鳖。”
月采屏此时咬着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她不甘心!
怎么可以!害我女儿人不人鬼不鬼,我不会放过你!
表面却弱弱地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老爷,我们这就回去了,那姐姐下药这事是否应该先查好,也不差这几步?”
李明哥哼了一声:“怎么查,几步?没个几个小时,你能保证搜的出来?
呵呵,她好歹是你的姐姐,怎么能够如此顶撞她。我相信君儿是不会做这种事!”
一旁李香君表面赶忙露出了感动的笑容,喃喃开口:“明郎”
李明歌面带安慰的笑容,紧紧握了握夫人的手。
可李香君内心却狠狠啐了一口:呵呵,不怀疑我还能同意来到我院子,老狐狸!
月采屏极力调整自己呼吸:狗男女!此番我女儿入宫定叫你们后悔莫及!
来到大厅之后,一个白眉蟒袍的公公已经端坐在正堂。
月采屏却没有跟上去,而是悄悄退了。
李明歌稍微微地弯着腰快步的迎了上去。
“哎呦,公公。您怎么就自个儿跑进来了?这也得我们大轿去迎您进来。”
公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敢当!
烈日下等了一个半时辰,我这张白脸都得晒焦了。哪敢指的上什么大轿把我抬进来。”
李明歌心里暗骂一声,没根的死太监说话阴阳怪气。
脸上却笑得更为真挚:“这不是在准备迎接公公的事,公公您可不知道,我们后院那只百年的老鳖都帮您杀好了。价值千金,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他眉毛挑了挑,抿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西湖琉璃茶:“嘿哟,这茶也是不错,清香余口。”
回忆起在宫里侍奉的时候,自己主子也只有心情好的时候赏过他一次。
侧脸斜看一眼李家的家主,不紧不慢的扯出一句。:“有心了。”
李明歌顿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放下了。
可这李明歌为何如此惧怕京城来的一个太监,甚至阿谀奉承?
这道理和李新悦前世也类有相似。
早年间就有民谣流传:京城做官乃通天官路。可见,京官的地位远高于其他地方官。
京官的地位之所以高,一来他们在天子脚下,有机会结识中央大大小小的高层领导;
二来,他们可以尽早知道天朝政策,信息比其他省府高官都灵通。所以,只要在首都北京当个大大小小的领导,哪怕是个街道干部,都被认为高人一等,与之结交之人数不胜数。就是其他省府的顶级高官,他们也可以完全可以自由攀谈。哪怕是京城的一个村长,被认为可能都顶的上一个县太爷了。
可这强龙压得过地头蛇的公公说下一句话,又把李明歌推到了悬崖边。
“咱家奉旨办事,府中二小姐李周舞身在何处?”
“府中二女
呵呵。在梳妆打扮呢。
公公你且品茶,吃一道精心准备的百年老鳖葱花小点儿,小女梳妆打扮好以后自然就来了!”
提起二女儿,他的眼角闪过一丝阴霾。毕竟自己的脸就是被那个孽障毁了容。
可是这宫里来了旨意,自己是万万不敢反抗,就算是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
抬起头狠狠盯了门口扫地的小厮。
那眼神就是:还不赶快去接那个孽障出来!
小厮被他狠厉的眼神一下,赶忙低下头,应了应。匆匆向外跑去。
今天这位扫地的小厮可真够忙的。
前脚刚刚被大夫人盯完,忙着去办反诬陷的事,在大夫人的院子里面忙七忙八,倒上倒下。
就差掘地三尺。
现在回来了还没喘口气,又被自己家主狠狠盯了。
是谁把自己女儿折磨半死不活,现在却让他这个小厮现在去接人。
他嘴角却不忿:
“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接什么接,进了宫也跟你齐不了心!”
话说那头月采屏刚刚在踏进门之前,转头悄悄离去。
此时正是去看望自己的女儿的路上,打算临走前再交代一些事。
昏暗潮湿的柴房之中,脸色绝美的李周舞却虚弱的被绑在架子上,发流散如瀑,纤腰一束,轻分。
她绝望地闭着眼浅浅吟唱:
“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逦迤开。
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摇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她凄丽,绝望,哀叹。
似乎是上天有所感应
吱吖一声,一缕阳光透了进来。
“二姐儿,娘来看你了!”
李周舞听到这个略带兴奋又有些心酸的声音,强打精神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真的是娘吗?”
“是是是,是娘。”
月采屏步履沉重,看自己女儿的脸痩了好几圈,全身竟然散发伤口脓包腐烂的臭味。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母女两人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虽然钥匙已经偷偷刻录好了,可不能打草惊蛇。
因为女儿犯下事的实在太大了,彻底断送了她丈夫李家家主的尊严。
丈夫不让自己女儿马上死已经算心慈手软。自己如果私下见女儿,被李香君那个贱人瞧见,耳边一吹风,李明歌如果再次暴怒,女儿就真的死定了。
李周舞急了,重重咳嗽:
“娘,您怎么进来了?爹爹会惩罚你的!”
月采屏听了眼中露出一股恨绝和暴虐。
“不准再叫他爹!
周舞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只有我这个娘!
你看看你浑身的伤疤,层层累累,化了脓都没人来管。
从小到大,我的女儿是容貌才情样样出众。
乃是天之骄女,何时受过如此委屈!”
李周舞扭动了一下身子,背脊往粗糙的木柱上蹭了一蹭。
因为流脓的伤口里不断爬出的蛆虫使她发痒。
暗淡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娘所言不错!
没有这个爹!
我李周舞发誓,此生如若能活。
伤害我的那些人,定要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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