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玉琳國師傳 > 第 5 章
    ,顿时就能领悟,所以才让我回来,她大概不久也要去出家了。”“听说王小姐的丫鬟很不高兴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们还想问下去,正在这个时候,知客师父和纠察师父忽然把佛殿门推开了走进来。行单上这些人见了他们的顶头上司,都吓得面面相觑。“玉琳!恭禧你又回来了!”知客师和纠察师都笑着说。“知客师父!纠察师父!我正想等一会就去向你们消假,现在你们来了,真对不起得很!”玉琳抱歉似的合掌为礼。“刚才我们送几位诸山长老到和尚(指住持,天隐和尚)那里去,和尚把你的话都告诉他们,你真是伟大呀!”知客师对这位年轻的香灯师不觉也生起敬慕的心来!“你们没有事的时候,就欢喜闯寮!”这时,站在一旁的纠察师像一个严格的军官,对那些行单上的僧众说:“等一会大和尚就要带领刚才来的诸山长老参观,看到你们一大堆人聚集在这里,人家一定会笑我们寺中没有规矩,你们现在还不去做什么?”库头等鸦雀无声的散去了,知客师和纠察师奖励玉琳几句话后,又到其他的寮口去巡视玉琳这时候才有暇把房中散乱的东西整理整理。他在一面整理东西的时候,一面不住的为刚才这些人说的话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心想:‘这些行单上的大众,他们大都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中途跑来寺中服务,僧不僧,俗不俗,小时在家没有读书,到寺中来又不研究教理,终日做着和工人一样沉重的工作,过的也和苦工一样的生活,你听他们的出言吐语,都是那么的鄙俗。’他从这些行单大众的身上,又想到出家不限制的问题。出家本来是一回难能可贵的事,出家僧众也应该个个都是民众最好的模范教师,但出家的制度不良,致使佛教的流传,增添许多的困难。自己因为向往出家僧团的尊贵,僧团的工作神圣,所以投身其中。平时常常怕有负佛教,有负僧团,自己一刻不敢懈怠,终日努力精勤,但他们是不是也都有这样为道的精神呢?有的人争得了方丈当家的地位,就是达到了出家的目的;有的是每天诵诵经念念佛就以为这是修行;更有的好比自己的师兄玉岚一样,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不肯再做别的事,这样一个出家的僧团怎么能撑持佛教呢?玉琳的心中正在翻滚着这些问题的思潮时,他的师父带着很多高高的胖胖的和尚走进佛殿了。玉琳在他们拜佛的时候,赶快的去敲了三下大磬,以示对这些老前辈的恭敬。这些大和尚礼佛后,玉琳的师父指着他说道:“这就是小徒玉琳!”那些胖和尚的眼光都shè在玉琳的身上。玉琳的师父又喊玉琳道:“玉琳!过来拜见诸位长老!”玉琳随着师父的话,端正的顶礼一拜,各长老看看他,都笑容满面的说他是一个很聪明的青年,有机会应该再让他到外面去参学,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当他们走到后面海岛的地方,玉琳听到其中一位老和尚问他的师父:“你一共几个高足?”“岂敢!只有一个半徒弟!”一阵笑声,他们就从后殿的大门出去了。玉琳听了师父说有一个半徒弟的话后,心中老布满了疑云,在他以为师父所以说有一个半徒弟,半个一定是指的师兄,而一个就是指的自己。因为师兄是那样的好吃懒做,师父一定不会把他当一个徒弟看待。他虽然有这样想法,可是又不能决断,一股好胜的心情,老在蛊惑着他不安。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他想这非得去问明师父不可。他轻轻的走进方丈室,师父闭目端坐在禅床的上面。“师父!你老人家晚安!”他的师父微微的睁开了双目。“你老人家说你有一个半徒弟?”玉琳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这个问题。“嗯!”“你老人家不是有我和师兄两个徒弟吗?”“不!你只能算是半个徒弟!”天隐和尚说得很肯定。“那么,师父说的一个徒弟是指的师兄!”“嗯!”天隐和尚点点头。师父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头上,他不敢再有什么表示,问讯后就退了下来,他万万料想不到师父的话竟这样的出乎他的意外!他走回自己的卧室,打开窗子,望望窗外一轮弯弯的月亮,他连嘘了几口气:‘我只能算是半个徒弟!’

    [7]七.不可小看了他

    七.不可小看了他玉琳自从知道师父把自己当作半个徒弟看待,他的自尊心确实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在他的心中有这样的想法:自己假若有一个无论是智慧、道德、能力、都比我强的师兄,那时师父再说我是半个徒弟,我也可以心悦诚服,无如现在的这位师兄,既无德学,又不会做事,反而说他是一个徒弟,自己只能算是半个,这样看来,世间上的公理又在那儿呢?照玉琳的私见看来,以为师父的话不公平,因此,他本可安宁的生活和他本可平静的心怀,又给弄得不安起来了。他非常的灰心,细想自己如此精进勤劳,从不希望去对什么人求功望赏,但现在都不如一个好吃懒做的师兄,可见自己的一番苦心,并无人了解,这个世间上的事理,就是如此的不明!玉琳有了这样想法,所以每天除了看经拜佛以外,凡事都不像以前那么起劲的去做,脸上也不常露出愉快的笑容,寺中的大众师都以为他思念王小姐,或者怀疑他离了王相府后又懊悔起来,因此他才终日郁郁不乐。其实,玉琳的内心,唯有他的师父和他的师兄才能真正的知道,大众师的猜测只是世俗的一般浅知浅见。玉琳的师父和师兄,也知道这并不能完全怪玉琳没有修养,好胜的xìng情是每个青年都有的,正因为青年人有这一点不肯输给别人的心,所以才懂得自重自爱。玉琳过去是从不肯和人去论长较短的,但他又从不肯小看了自己,从不肯有一颗自卑的心。他到王宰相府中和王小姐成亲,所以能很快的把王小姐感化,能很快的回来又重新穿上僧装,完全就是这点理智胜过感情而不甘堕落的好胜心,才能表现出好像在污水池塘里,长出他这么一朵清净的莲花来!玉琳就这样不快活的过了几天,一日,寺中的大众师都吃过了早饭,他的师父把他和他的师兄一同喊进了方丈室:“你两个近来修持都很精进!”天隐和尚说后,以手示意叫他们坐了下来。“我每天不眠不息,加功用行,可惜至今并未认识自己!”玉岚像是报告师父关于修行的经过,又像特别把‘不眠不息’四个字说给玉琳听的。“师父慈悲,我不敢打妄语欺瞒师父,我每天不眠不息是不能够的!”玉琳听了玉岚的话,心中是老大的不高兴,他以为他的师兄说这样欺诳人的话,难怪师父要说他是一个徒弟。因此玉琳的话不免就有些讽刺玉岚,可是玉岚傻笑着,好像就没有听到似的。“你两个都不必客气,尤其玉岚,我一向是知道他精进不懈的!”天隐和尚说后,到身旁一个经橱里去翻东西。玉岚听了师父的赞言,虽然不敢怎样的放肆,但一阵傻笑的声音还是毫无忌惮的响了起来。玉琳这时候已经有点不耐烦,他朝师父看了一眼,这一眼包括了他多少要说的言语。他想,师父一向是精明强干的,怎么就给师兄蒙在鼓中不知道,难道寺里大众师的批评,师父一句也没有听说?他又再转过头来看看傻笑着的玉岚,一股憎厌的心就自然而然的生起来,他以为他本来是好吃懒做,而现在居然告诉师父是不眠不息,这种说谎的行为令人不能同情!不过,玉琳并不想揭穿玉岚的谎言,他总觉得像玉岚如此的不忠实,将来一定有很大的不幸或很大的苦吃。玉岚看着玉琳,只是轻声的傻笑着,好像他是看出了玉琳在想些什么。这时,天隐和尚从经橱中拿出一大堆经书,微笑着说:“古代佛经的流传,都是靠人工抄写,这里是两部手抄《妙法莲华经》,你师兄弟二人拿去为我每人再抄一部,字要写得端正,要越快越好,最迟以半月为限,这正好试试你师兄弟二人对于文字的能力谁比较强!“谨依师父尊命,我想半个月的时间是足够了!”玉琳说时,既骄傲而又怜愍的看了看玉岚。玉岚傻笑着,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了经书向师父合掌后就告辞走了。临走的时候,他把玉琳叫到方丈室外面来说:“师弟!身体保重,不要太用功!”“你是不是想要我感谢你对我多余的关心?”“我是真心的老实话!”“谢谢你的好意!”“《法华经》共有七卷将近八万字!”玉岚现出为难的样子,指着捧在手中的那厚厚的《妙法莲华经》。“谁叫你平时不用功,天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什么也不做,这是师父命令做的,我也没法帮助你!”“我不是要求师弟帮我抄经,半月的时间,你自己忙得恐怕也够累了,我现在唯有请师弟在师父面前,万万不要说我每天光是吃饭睡觉,因为那样,若是师父气起来,赶我出寺,我是没有地方去的。”“你今天也懂得不能给师父知道,你想想你日常的生活,有没有像一个出家人?每天不是在寺里吃饭睡觉,就是到寺外去乱跑,人家背后的讥讽嘲笑你一点都不顾及,衣冠是穿戴得不整齐,走路又是疯疯颠颠,说话不管轻重,行动毫无威仪,你应该想想佛教的体统,师父的面子,给你弄得糟到了什么地步?你这样行为,怎么能对得起佛教呢?”“冤枉!冤枉!这真是天大的冤枉!”玉岚嚷了起来。“我说的这些话,难道不是事实?”玉琳责问的口气。“我不同你谈这些,我只是请你在师父面前不要说我好吃懒做!”“我看在我们是同拜的一个师父,所以说你两句,这完全是我顾念佛教的名誉,以及为你好,至于听与不听,那是由你。师父那里,你尽可放心,我决不会说你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欺瞒终有一天会给事实揭穿的!”“阿弥陀佛!这才是我的好师弟呀!我是知道你不会说出我的渺小而显示你的伟大呀!玉岚还是傻笑着,头也不回的就踉踉跄跄的走了。玉琳又再去和师父告假后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来,一面想着以师兄那么懒惰的一个人,平常就没有看他写过字,半个月中一部楷书的《法华经》他怎么能抄写得起来呢?那时我总可给师父认识了,总可让师父知道师兄无用。但他又想到师兄那时所受的难堪,不觉又生起怜愍师兄的心情来。他喃喃的自语着:‘玉岚!你以后在师父面前倒了架子,可不能怪我和你争强好胜,因为师父把我看成是半个徒弟,是个不如你的人!’玉琳把几日来懊伤的情绪都驱除了,他以为半个月后,只要自己能抄完《法华经》,难道再在师父的座前还怕不能扬眉吐气?他因此,就不分晨昏,不管寒热,一做完了公务,就忙着抄写,有时还轻轻的走到玉岚的住处,探看他是不是在抄写,他每次从门缝里望进去,都看到玉岚盖着被睡觉,从他的鼻子里,还不时的发出呼呼的鼾声,玉琳看了虽暗暗的欢喜,但又想到师兄这种懒惰的习xìng不改,辜负师父对他的期望与赞许,心头又不免有几分遗憾!时光如流水,这是在半月抄经的第十四天的晚上,玉琳总算负责,一部妙《法莲华经》抄完了,他非常兴奋,他预备即刻把抄好的经送去给师父,才会让师父知道自己做事认真,即使师兄也抄好,他明天送去,时间也比自己迟,何况并未见师兄抄写?这半月来,他每天还是照常的睡觉,任他有通天的本领,不去工作,工作也不能完成。玉琳想至此,满心欢喜的捧了经书往方丈室中走去。他走到方丈室,把衣冠又重整一整,先在师父的房门上轻轻的用手指弹三下,师父在里面应了一声“请进!”他立刻就把房门推开了进去。“师父!你所命我抄写的《法华经》已经抄好了!”玉琳一个问讯,把抄好的《法华经》呈奉给他的师父。“已经抄写十四天了!”师父屈屈手指。“是的,我怕师父挂念,所以早一日抄好送来!”“你到今天送来,已经不算早了!”“我想师兄是会比我抄写得更慢的!”玉琳很庄重而又很有把握的说。“你说你的师兄玉岚吗?他所抄写的一部三天前就送来了!”他的师父用手指着对面桌子上堆得很高的经书。“师兄三天前就送来了?”玉琳惊奇的口吻。“你去拿了看吧,他抄写的字特别清秀美观呢!”玉琳过去翻开第一本,里面第一页就很端正的写着;‘不休息沙门玉岚沐手敬抄!’“奇怪?”玉琳发出了疑问。“我不会就这么说你迟慢的,”师父懂得玉琳的脾气,安慰着说:“你并未误时间,而且师兄到底比你出家年头多些,他比你强,这也是意料中事,你不必为此而感到不安!”“不!师父!”玉琳合起玉岚抄写的《法华经》:“我不是说师兄能胜过我而我就妒嫉他,相反的我无时不希望师兄能比我强,师兄能够智慧、道德、能力都超过人,这不但师父欢喜,就是我也很光荣,无如我并不知师兄的功夫在那里?”“你知道的是只看到他每天吃饭睡觉?”“我想师父比我更知道!”“傻孩子!难道师兄做什么都非要告诉你们不可以吗?”玉琳没有回答,他的师父又继续说:“一般人只爱看人的另一面,只爱寻人的短处,别人的长处一概不提,因此就往往轻视别人。孩子!聪明的如你,也不能认识你的师兄!”“这一个世间,永远是黑白是非不分的世间,多少贤能的人,被人误认为是庸才;多少为非作歹的小人,带上了假面具,别人就会把他当作正人君子。这个世间上的人,那里能真正的认识人?”“你的师兄,他是外现罗汉相,内秘菩萨行,用世俗的眼光,是不能了解认识你的师兄!”“在今日出家的僧团中,虽然份子是良莠不齐,但有道心的大心菩萨还是多的,他们不顾小节,放浪形骸,超然物外,若错怪他们,真是获罪无量!”玉琳给师父这一顿话说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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