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煽曾有影今霄砚 > 正文 42.起因
    煽朦现在满心满脑的都是‘一个连喜欢的理由都不能明白的说出来的人她叫他怎么相信她’。

    煽朦越哭越伤心,她叫他如何能够相信她,相信她会喜欢他到一直过了很久都不会变。

    因为不知道她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就不能够确定她的爱到底可以维持多久。

    因为不知道,所以惶恐,因为不知道,所以就抓不住,因为不知道所以就留不住。

    留不住她。

    留不住她的人,煽朦摇头不,苌砚的心和人,他都要。

    是的他都要。

    煽朦从头顶拽下一个毛球,触手柔软,可是她只要说出一个理由来就好了,她只要说出一个理由来他便能够放心了。

    是他,还是他的脸,又或者是他的尾巴只要她说出一个来,只要她说出一个来就好了。

    只要一个就好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呢。

    煽朦随帝仙离开了栰榔山。

    临走的时候,除了小倭瓜以外,煽朦什么都没带走。

    包括苌砚前些天送给他的鱼珠。

    那是一个黑色的像鲢鱼形状的珠子,放在墙壁上就会自动发光。

    珠子发出光芒的时候是银色的,淡淡的,很舒服。

    煽朦说他很喜欢。

    因为它让他觉得亮亮的,什么都是亮亮的。煽朦眯缝着眼睛,很温暖,就像煽朦偷偷看了对面那个送他鱼珠的女人一眼,将剩下三个字埋藏在了心底。

    以后等他惹她生气的时候再说给她听。

    现在,煽朦弯着嘴角闭上眼睛,他还是到梦里去告诉她吧。

    所以鱼珠再也不会发光了,因为不仅没有人可以再让它发光,还因为苌砚不可能会有生煽朦气的时候。

    苌砚站在山口。

    天渐亮,凡间应该才刚刚入夜。

    煽朦的气息消失的一丁点都不剩,他在临走的时候做了点什么。

    她知道他很生气,也很难过,因为他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煽朦是要爱就爱,要恨就恨的。

    他恨她。

    她知道。

    恨她的软弱,恨她的犹豫,恨她的隐瞒,恨她的不肯欺骗。

    苌砚转头,眼里缊出一丝黑雾,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原本她当时是要说的,可是临时临头却改变了主意,那件事苌砚睁开眼睛,眼里全是挣扎。

    她如何能让帝仙知道,她在煽朦两百岁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他,然后还爱上了他。

    她那会儿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只是有一天偶然经过天沼阁的时候,看到几个女人在争抢一块帕子。

    她停下来看了一会儿,最后那块帕子被一只鸟给叼走了,她觉得好奇就跟了上去。

    而那几个女人,在那只鸟飞走之后才开始捶胸顿足。

    天啊,为什么会碰到千里鸟啊?!难道这年头连鸟都知道睹帕思人了吗?!

    苌砚让八角兽去追那只鸟,自己则坐在重山墟上等它回来。

    八角虽然笨,可是抓东西还是很有一套的。

    虽然后面还是抓错了。

    不过没关系,苌砚捡起那块帕子,反正她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而八角兽抓错的那只鸟不是别鸟,正是叼手绢那只鸟的嫩相好。

    苌砚捡起手帕后认真看了看,原来是几株藤蔓,她先前还以为是几根草。

    再细看,只一眼,便入了心底。

    手帕很新,旁边勾着几朵花,手绢中间有两排字,看起来好像是由别人代写的,因为字跟话中的内容完全不相符:‘桃子在东边,西家有一个,东家有两个,要吃哪一个,都是月豕的。’

    倒数两个字的中间被墨迹晕染开了,她只能看得到两个半字。

    题目是‘喜欢’,可是词不对,意不通,文也不对题,就只突出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这个叫‘月豕’的,喜欢吃桃子。

    而且还是贪心的哪个都想要。

    苌砚笑笑,继续翻看下去。

    手帕下方点了一个小爪印,是一个淡淡的爪印,就跟她家新来的那两只鸡差不多。

    她前几日从岑眠家里抓了两头小鸡,最大的就是这么小的。

    难道是只鸡?

    苌砚疑惑,鸡也会吃桃子吗?

    不管鸡会不会吃桃子,反正苌砚是被这块手绢的主人给吸引了。

    于是便开始花时间打听,可惜,一直都是片段式的几句。

    苌砚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明白。因为能够被人用崭新的手帕代著一首完全不值钱的小‘诗’并且还很贪心的小‘鸡’,地位应该不会低,而且还是异常被主人家疼宠着的。

    所以苌砚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

    后来她看到了,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听到,原来是一个叫‘小明崽’的小东西。

    应该是□□?苌砚想,要不然怎么叫崽呢?

    不好意思,至今为止,苌砚只以为鸡的儿子才叫崽。

    所以她开始藏谷子。

    虽然小明崽是鸡,可却出奇的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其中当然也包括苌砚,尤以女子居多,因为手帕上有桂花的香味。

    众所周知,女人是一般不涂香的。

    苌砚从此陷了进去。

    不断打听那只鸡的消息,不断收集那只鸡的东西,虽然通常都是一些‘小明崽又蹿到他娘爹的屋子里去了’,‘今天小明崽又跑到他娘爹的澡池里去了’,‘小明崽昨天说话了,说想要吃桃子,他爹笑话他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小明崽叫了两声不干立马逗得他爹乐呵呵的直笑’之类的小消息,东西也是少之又少,可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么的有盼头。

    这是她后来的日子里,唯一一件令她觉得又开心又有意思的事情。

    直到——她碰到了煽朦。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小明崽居然就是煽朦。

    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又让她觉得惊喜不已。

    因为她本来还在愧疚自己为什么会在喜欢上小明崽之后又喜欢上别的男人,她觉得自己这样很花心,是不对的,这样不是一个正派女子该有的作为。

    所以她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她搞错了。

    可是事实告诉她就是这样,她没有搞错。天底下最不会作诗,天底下在小的时候就很调皮,天底下在拥有同样一块布料喜欢在写完字以后盖上自己的爪印并且还喜欢在字的旁边画个月亮同时还喜欢吃桃子的人除了煽朦之外,又有什么人?

    没有。

    所以她才不敢告诉他。

    不敢告诉他,她在他还没有化为人身,用民间的话说也就是在他还是只小崽子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她那时甚至都还没见过他。

    这让她怎么往外说?

    这种事在帝仙或者煽朦的眼里看起来都会觉得她很猥琐的吧?

    连她自己都避免不了这种感觉,煽朦还在那么小的时候她居然就对他有企图了。

    这让她觉得很羞愧。

    因为她非但没有想过不见他,还不只一次的想到怎么见他,怎么让他喜欢上自己,怎么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后面这事情搁置,因为碰到了一些意外,但是这个想法存在在她的脑海里很多年了,随便一提拉出来都是满满的细节。

    哪一条都可以现挑现用。

    苌砚觉得自己简直是禽兽不如。

    还那么小她就所以在此时帝仙本身就反对她和煽朦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更加不能用激进或者是愚蠢的方式让帝仙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若是帝仙知道以后不满意也就算了,毕竟她就没满意过她。

    可要是让帝仙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对她变本加厉的讨厌报复,并且因为反感她而在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觉得她这人不可靠的印象的话那么她又凭什么让煽朦相信她有办法让帝仙同意他和她在一起。

    一定要在情势紧急的时候还能保证节外生枝的不发生。

    苌砚拔起两颗草,眸里都是痛色,痛在他心一分,锥在她心一万。

    煽朦难过,犹如万千锤火凿壁,可避,不自避。

    人都说世间最伤心的事莫过于两情相悦的人不能相守,可是苌砚却觉得,这天底下最伤心的事,莫过于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难过,却不仅不能告诉他缘由,还不能不看着他由自己一手促成而导致他伤心的场面。

    她知道煽朦很生气很伤心,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别无选择,因为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

    先是莫名其妙的就想吃荤菜,然后是莫名其妙的就想去黑的地方呆着,再就是还莫名其妙的想看到煽朦总是会想起煽朦睡觉的时候喜欢穿牙青色的衣服苌砚摇摇头。

    不,不对。

    若不是玉帝,爹怎么会不见,娘又怎么会消失,若不是天宫,她怎么会成遗孤,又怎么会变得人憎人恶。

    不,不对苌砚扶着头,这不是她想的,她明明,她明明没有这样想过。

    娘爹是因为,是因为对了,是因为什么呢?

    苌砚眸瞳一变,目光冷冽,竟是从没有见过的寒凉,阴冷而又目空一切,苌砚眨了眨眼,从山口走了下去。

    七角兽立刻就想要跟上去,主人怎么忘了带它们刚走出山界就被弹了回来,七角兽滚了几圈,冺角兽急得跟着它滚过去,你,你怎么了,七角,你,你还好吗?

    怎么闭着眼睛冺角兽急哭了。

    旁边的小脚兽们看到了也是急得咿咿直叫,主人怎么了,怎么忽然就不理它们了。

    还把小七角给打伤了。

    凡间。

    冷风萧索,几日不来,竟是已至中秋了。

    几片叶子掉落在地,行人走过,惊起一群拙燕。

    沿街叫卖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晚摊也摆上了台面,除了宵禁时分,街市上,总是会有一批接着一批的人,前俯后拥地赶来。

    生活,是永远都不会停下脚步的。

    苌砚走到珀水阁,穿过人群,几个年轻公子见到后纷纷都避让开了。本朝规定,路遇女君,须得点头避让,不可直面注视。

    当然,如若是官家公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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