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仙武侠:大浪淘沙 >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密道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桐城的重影疫被彻底清除,天衍也跟着明溪和陵泉回了破庙。

    明溪和陵泉今天一早又去隔壁的太玄山上看了看,如今天下的名山大川都是有主之地,他们无处可去只好来这没人要的太玄山看看。

    明溪和陵泉刚认识的时候,他们还有好几个伴,都是半路上认识的,不过后来受不住打压,渐渐地也走了。半年前,他们刚刚入西南的时候,送走了最后一个同伴。

    明溪差点和他打起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你说要走?”

    那个人只管道歉说,坚持不下去了。

    陵泉拦住了明溪,成了他最后一个同伴。他们去了很多次太玄山,想求一线生机,可是太玄山死得彻底,根本不给他们活路。

    至此,天下他们也算是走遍了。

    明溪看着死山一座,嘴上不说,心头却还是紧张了一下,他怕陵泉也坚持不下去了。

    明溪把落户太玄的消息告诉天衍之后,天衍倒是没说什么,轻松地说:“行吧。太玄山那么大,今后都在咱们名下,不亏。”

    明溪:“可是会很苦。”

    天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心说生死之苦他都受过了,还能禁不住生活之苦吗?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准备再过两天就启程。

    明溪问:“听说今天重影进城了?有没有受伤?”

    天衍摇了摇头,似乎还能感觉到经脉里残存的暖流,那粒丹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药效之强世间罕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忘恩负义”。

    天衍打小不记仇——他要记仇,早在学会拿剑的时候就把他后娘干掉了。他也不怎么会生气,和绛屿分开没多久他其实就已经消气了,后来又看见绛屿跟着徐临善除疫——看见自己后还立马做起了甩手大爷——他就彻底不气了。

    “我得去道个谢。”他想。

    天衍从石阶上站了起来:“师父,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待会儿我自己看着点就吃了。”

    绛屿此时一个人来到了县衙。

    他站在衙门口,来回走了好几圈,又用双指在两边的柱子上摸了摸,摸到了一层“油”。

    他收回了手,指腹被染成了红色——传说灵魂是红色的。

    县官望风而逃,这个“风”显然比他们吹到的早。

    绛屿根本不用去想他是从哪里得到的风声,萧显要控制一个县官不要太容易。可是有一点想不通,萧显是怎么做到人在大罗天,还能在边陲培养重影的?

    单单就只靠陈圣旺吗?一个用着下品金丹的边缘弟子?

    绛屿这时候还没怀疑到盛仙门头上,满心的被害妄想症都扔到了萧显身上。

    县官没有回来,县衙里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跟我玩阵法?”绛屿轻轻踏了一下地面,以他为中心,顿时泛起一圈涟漪,传开了很远,“下辈子吧。”

    涟漪散去,渐渐的,开始传出呜咽的声音。

    绛屿寻声而去,在公堂之上,找到了一个地下入口。那入口上头正是“明镜高悬”的匾,极其讽刺。

    绛屿笑了声:“萧显,别怪我不客气了。”

    密道很深,周围却连个灯都没有,黑乎乎的见不到一点亮光,他在被撞了无数次后终于忍不住召出了飞剑,凭借上头的灵光开路。

    正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破风之声,绛屿连忙抬剑做抵,金光照亮了来人,他清晰地看见来人怔了一下,被自己的剑所弹开。

    绛屿皱着眉:“你就这么着急给我陪葬?还是殉情?”

    天衍被金光晃了一下,稍微找回了一点神智,他结结巴巴地说:“认认错人了。”

    “你怎么了?”绛屿把剑拿近了一点,照着他的脸,才发现他脸色苍白,满头冷汗,连拿剑的手都在发抖,“固魂丹不管用?”

    天衍不着痕迹地往飞剑身边靠了靠,贪婪地汲取着上头的金光,绛屿眼角一眯,索性把飞剑丢到了他怀里:“小白脸,去给大爷开路。”

    天衍没说话,紧紧地抱着飞剑。

    金光瞬间将他整个人都笼了进去,比金光咒还来得轻巧。

    无方天地,他只剩下这点金光可以慰藉。

    绛屿大摇大摆地跟在后头,怀疑自己发现了个不得了的大新闻——这乡巴佬怕黑。

    这真是太稀罕了,稀罕到不敢置信,修仙的人,连鬼都不怕,还怕黑?

    天衍忽然停了下来,绛屿一愣神,撞到了他身上。

    “哎,干什么呢?”

    “有扇门。”

    羊肠小道被一扇铁门挡住了去路,里头的声音越发的明晰起来,是哭声。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见过鬼哭狼嚎,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到了地狱。

    绛屿在门上摸了摸:“退开些。”

    他不知使了个什么术法,只见那铁门上布满的青苔渐渐开始脱落,刮皮一样掉了个精光,露出了里头完完整整的铁门。

    这才看清,门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锁链。锁链上没有锁,天衍准备用强,被绛屿拦了下来。

    “像你们这种只知道玩剑的,不是我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哦,你也不发达。”绛屿一边解着锁链一边说,“别那么看我,不信你砍一下试试,能砍断我跟你姓。”

    天衍:“”

    绛屿解锁也不是普通的解锁,而是用符:“我就不一样了,我靠脑子——开了。”

    厚重的锁链轰然落地,砸出了偌大一个坑。

    绛屿推开门,正准备踏进去,忽然一道人影蹿了出来,绛屿躲闪不开,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人一掌,丹光瞬间反噬,将对方弹了回去。

    “小样。”

    与此同时,天衍把飞剑掉了个头,插在了绛屿多出来的影子上,白了他一眼:“玩剑的莽夫路见不平,不谢。”

    绛屿脸色一变:“操,什么鬼东西。”

    天衍:“看来县令大人给我们——不,给你留了个大礼物,不进去看看吗?”

    天衍错过他走了进去,里头也不大,是个挖得不太干净的耗子洞,正中间放着一个硕大的丹炉,里头还烧着火——火是用火符维持的。

    旁边是几个刑架,几个不知死活的人被绑在上头,剩下的就只有满洞乱蹿的重影,天衍飞快地瞟了一眼,得有五六个。

    哭声已经消停了,不知道究竟是人发的还是重影。

    这里的重影似乎也和之前见过的重影不大一样,他们好像不太畏惧丹光这就有些麻烦了。

    这个耗子洞太小,五六个重影聚在一起,给他们留下的空间根本不够施展,别说动手,连躲闭都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绛屿扔出几道符,把墙壁上的烛灯点燃了,耗子洞一下子亮了起来。

    天衍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感激的看了绛屿一眼。

    绛屿朝他伸手:“剑。”

    后世的天衍九剑在这时候还没有成型,然而数穷剑却已经是经历了上千年发展的老古董,仙道还未兴起的时候,就有数穷剑了。

    数穷剑重群策之力,对方人多势众,倒还算给了绛屿可趁之机。

    他虽然自诩“玩阵的”,可剑也不差,以一敌五也不显败势,就是躲影子费了他不少精力。

    丹光不管用,他只能靠身法移动,可偏偏盛仙门不重身法,传承下来的轻功还是旧武道时候的跑路活,快是快,就是不大容易变。

    绛屿灵巧的身形恰恰让这该死的轻功给拖累了。

    他瞥了一眼天衍,突然心生一计,停下了脚步,他站在丹炉旁边,用起了数穷剑中“碧落”一势,竟然不躲不避地想要硬刚。

    “疯了吗?”天衍心里一惊,然而看见他朝自己眨了下眼,忽然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脚下是绛屿刚刚补下的杀阵——他被追得上蹿下跳居然还有闲心布阵。

    天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溪这一脉是根正苗红的剑修,剑就是他们的媳妇,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媳妇,所以对别的都不那么上心。绛屿就不一样了,这大半年来,天衍觉得他什么都会,剑使的好,阵也布得有模有样,甚至他的阵比他的剑更好。

    就因为这,天衍觉得他肯定是个花心大萝卜。

    可是这会儿,还真亏了他会阵法,把这群傻大个赶到了一起,至少把自己解放出来了。

    重影似乎看不见天衍,从来不朝他动手。

    天衍手里捏着一张符,是刚刚绛屿扔给他的,启动杀阵的钥匙。

    绛屿点了点头,五道剑光一齐穿透重影,而五道重影也一齐抓住了绛屿的肩膀,数不清的影子交缠在一起,绛屿他本身的影子反而看不见了。

    天衍燃了符,再添上“凌云”一剑,耗子洞里蓦地发出一声地动,绛屿身边的丹炉突然炸了,里头的火花漫天地撒,落在刑架上的人身上,突然唤醒了他们。

    天衍扶着绛屿,往他身上摸:“固魂丹在哪?”

    “你动作快,他们没伤到我。”绛屿拍了拍天衍,咧着嘴说,“你们家的身法还不错哎,再不松手我就要合理怀疑你喜欢我了。”

    “死去吧。”

    绛屿走到刑架边,准备给人松绑,可是那人看见他,猛得一惊,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你们不会得逞的!”

    绛屿手一抖,往后退了一步。

    “谁把你们关到这里的?准备用你们做什么?”

    那个人冷笑了一声:“呵,怎么,敢做不敢认了?你们盛仙门,人血馒头吃得还不够多吗?”

    绛屿皱着眉:“说话注意点。”

    那个人才不管他,一边吐着血一边说:“你们摄人魂魄,滥杀无辜,吃着和血的金丹,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噗!”

    绛屿脸色越来越冷:“再说一句试试?”

    那个人疯魔似的大笑道:“怎么?又想故技重施?有本事就把我投进丹炉啊,爷爷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得让你们穿肠烂肚。”

    “肚”字还没咽声,那个人忽然停住了,一动不动,隔了好大会儿,劲上的动脉才蓦地迸开,鲜血喷了绛屿一身。

    鲜血顺着他的脸上滑到脖子里,把绛色的里衫染成了黑色。他平静地收回剑,说:“辱我师门,死。”

    天衍已经惊呆了。

    绛屿看向另外几个人:“想好了再说。”

    “盛”

    “盛仙门!”

    绛屿一路杀过去,杀到最后已经没人可杀了,淡黄色的月见袍已经被血浸透,天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横着脖子说:“怎么?你还想灭口?”

    绛屿没看他,扔出一把符纸,点燃了整个耗子洞,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火光照亮了整个通道,天衍一个人居然也没觉得黑,他爬出密道,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绛屿如果要杀他灭口,他这才刚学半年的弱鸡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幸好,他还没彻底丧失理智。

    天衍出来的时候,绛屿已经不见了人影。

    “轰”的一声,从地底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有什么塌了——是密道。

    天衍差点被卷进去,明镜高悬的牌匾从房梁上砸了下来,碎成好几块,落在密道的废墟里,再难寻踪迹。

    门口走进来两个人,领头的那个是个中年人,陈圣旺和县官被他随手扔到一边,不知死活。徐临善跟摔了碗的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中年人看见天衍,问了一句:“那混账东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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