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空空谷四周清幽平静,闻得几声嘈杂都数罕见。
温夜合睡不着,来了几天还没找到合适机会跟薛文秀道别,想离去的心越来越浓但偏偏不知怎么开口。
他很奇怪自己的矛盾,或许人都是矛盾的。
躺在谷中一处空地,天上明月耀人,静静的月光无处洒落唯有四散,雨露均沾。
“啪叽”
在这样安静的时刻这一声可谓震耳欲聋,温夜合呼出一口气,“出来吧”身后有一个窈窕身影默默向前而来。
薛文秀坐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去,只有一轮圆月不知有何好看的,见温夜合盯着月亮发呆她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看什么呢?”
“月亮”
“有什么好看的?”
“”
想了想说不出理由索性闭嘴不回答。
得了无趣薛文秀也挨着躺下想跟他一起看,可刚躺下身边的人就跟炸锅似的站了起来。
她觉得无缘无故这人是在排斥她,心有不甘的薛文秀强拉着人衣角不让走,温夜合几番撤退又被迫坐回了原地。
他很慌张,他不想大晚上在没有人的地方与薛文秀这么亲密,女儿家的清誉不能毁在他手里,所以他一再强烈表示让薛文秀放手,他困了要回去睡觉。
薛文秀说:“我才来你就困了?刚见你躺大半天怎么不说回去睡觉?”
温夜合回答:“就因为刚才躺了大半天所以现在才想去睡觉。”
回答的无懈可击是让一般人不好意思再反驳把人拦下不让走,可薛文秀不是一般人,她也不同与其他女子有颗矜持的心,空空谷算是她第二个家,三空道人就是她的亲人,她亲人武功高强在堪比“千里眼”“顺风耳”谷中没有地方是亲人看不见,听不到的。
所以她和温夜合在这里不算是独处,三空道人的眼耳指不定多少时就飞过来了。
她让温夜合坐下继续看月亮,不看到月亮下山不许走。
两人静静坐在空地上,空空谷最多的就是绿色植物,淡淡的清香味飘摇入鼻,空气清新有股雨后湿润的泥土味。薛文秀感受着月光,她的心思都在旁边这个男人身上,她很好奇此时此刻这个男人与她坐在这里会想什么,他会心潮彭拜还是无动于衷?
为了得到答案她悄悄别过头去看他。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她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如外表所展示的那般颓废,相反他很细心很有责任感大多时候观察入微,跟他外表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他外表是个邋遢的乞丐,而内心是一个重感情c重责任的汉子。
她很好奇温夜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外表弄得那么难看,是因为那道疤痕吗?虽然那道疤给人感觉很难看,但只要细心用头发遮掩是可以躲过一般人的眼神的,如果他在意别人的目光那就更不应该把自己收拾成乞丐模样?对此行为她一直不解。
一路上她没有问过他的过往,而现在她突然好奇他曾经的经历了。
一身高强武艺却不在江湖行走,外表浑浑噩噩内心心事重重,明明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偶尔会无缘无故犯傻。
一个一身充满迷雾的人远比一个一眼能看透的人来的让人感兴趣。
薛文秀抿了抿嘴,眼神中透露出一点小欢喜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她问温夜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温夜合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不知道”
薛文秀问:“为何会不知道?”温夜合想了想看着她:“我想为济世堂的人报仇”薛文秀困惑:“报仇之后呢?”
“那位庄主的武功你如何看?”温夜合没有回答之后的问题,而是反问起她怎么看待云雾山庄庄主的武功。
薛文秀答得不假思索:“很强,跟你比不相上下?我不太清楚”
她只是受了一掌就半死不活然后武功尽失,她想那位庄主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倒是在那样厉害的武功下周围还净是魔教的人,温夜合居然能带着重伤的她逃出来,想是再厉害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比不过她旁边这个男人。
温夜合看着自己的手掌,要说不相上下他其实没感觉到,只是那人的武功路数和自己相差不多这点让他很在意。
如果真是都从《九死心法》中学来的,那么现在心法在他们手里,所谓的后三层就有可能被看见,先不说成不成,光是想想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陷入自己思索中的温夜合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不满。
“喂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薛文秀推了推他的肩膀,看他低头在愣神也不知思绪飞去了哪里,莫名其妙问自己怎么看别人武功如何,如何又怎样与他
——济世堂!济世堂六人的死与云雾山庄有关,这小子又去了那里
“你想找白如尘报仇?”
“白如尘是谁?”
“云雾山庄庄主!那天跟你打架那个白衣人”
“哦”
“你除了哦就没有其他想说的?”薛文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报仇之后要做什么?快说不许不回答!”
她本身长的美丽无比,被这样一个美人注视是人都应该感到开心,不过温夜合却闪闪躲躲那眼神在他看来很不舒服,会让人心里觉得很奇怪。
他挣脱不开她的两手,只能偏过头吞吐道:“薛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薛文秀厉声道:“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体统”
“我看你才是成何体统!”
就在薛文秀快把温夜合给压地上去的时候,耳边猛然一阵怒吼,三空道人就在不远处看着眼里跟喷火似的注视着薛温二人。
薛文秀一看,自己快趴人身上了才觉略有不好意思,可想到温夜合没回答她的问题心里又有些不情愿放开他。
三空道人吼道:“还不起来!”
薛文秀这才不平不愿的起身叫了一声师公。
温夜合跟着起身站了起来,他们俩一个慌张一个不以为然,有点像犯事被抓的小情侣,不过性别倒了过来。
恨铁不成钢的三空道人瞪了薛文秀一眼,再看温夜合在一边浑身不自然的样子,“温小兄弟有事可以先行离开,我代这孩子跟你道声抱歉,刚才失礼了。”
温夜合摆摆手一溜烟跑了,薛文秀想拦都拦不住。
她转过头对三空道人不甘道:“师公你干嘛啊”
三空道人一手敲上额头,“我再不阻止你就要干嘛了好吗!”
薛文秀还想出言反驳,碍于师公的威严不得不把接下来的话给吞肚子里去了,看着温夜合离开的方向她还是诺诺了几句不甘心。
“前几天还指责我对你不关心,怎么一下子你自己也跑偏了神?那小子在那又不会跑你急什么?”
薛文秀摸了摸额头,“我没有,是他!我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他说了要找白如尘报仇后就没有了,这不明摆着没打算活了吗?”
白如尘他知道是云雾山庄的庄主,可这位与姓温那小子怎么摊上仇的?
薛文秀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莫了还加上说薛从山对此事的重视,如果不能正常恢复武功了就麻烦三空道人跑一趟,回家跟她父亲说说情况,顺便把温夜合的事情一同告诉父亲。
听完经过的三空道人神情严肃,嘴里呢喃不知在想什么,薛文秀唤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你知不知道姓温那小子使得哪派武功?”
薛文秀说不知道,“连师公也看不出来?”
三空道人没说话,他催促薛文秀去休息后独自坐在房里想了一晚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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