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急刹让聊得火热的两人都停了下来。
付宇阳没有系安全带,差点整个人都往前栽去,幸好及时扶稳了椅背。
苏眠则是系了安全带,刹车时,人弹出去又被安全带给勒了回来,脑袋撞了下椅背,有些晕乎乎。
“怎么了?”
付宇阳惊魂未定,好奇的看向车窗外。
译暮很冷静,重新发动车子,淡淡地解释:“野猫。”
话落,苏眠整理安全带的手微微一顿,看向他,眼神变得有些意味不明。这儿哪来的野猫,他撒起谎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比讲真话的人儿还要理直气壮多了。
付宇阳显然也察觉到了端倪,后知后觉,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苏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剧组?”
“过两天。”
她要把苏星安顿好才能放心回去拍戏。
付宇阳点了点头,脱口道:“历家那边……”他想了一下,改口:“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们,。”
苏眠有些讶异的看他。
付宇阳立马笑得不是很正经:“妹妹放心,哥哥们不会占你便宜的。”
苏眠忍住没打他。
说起麻烦,历于成说得对,梁怡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绕过她。
……
历家,二楼传来了“噼里啪啦”摔打东西的动静。
历绍祁听见声音立马上楼,敲了敲梁怡的房门,语气担忧:“妈,你怎么了?”
里面没人应,反而传来更大的动静,还有禾欢劝阻的声音。
历绍祁也不等梁怡开口,直接开门进去了。
果然,房间内一片狼藉。
花瓶书籍都被梁怡气得打翻在了地上,还有禾欢刚刚端上来的水果和茶,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梁怡回头看见他,脸色难看,指着门口:“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出去!”
历绍祁站在原地没有动,看了一眼为难的禾欢,皱眉:“妈,你先冷静一点。”
梁怡气得胸膛不停起伏,情绪十分的激动:“我要怎么冷静你告诉我?今晚你没看见那个小贱人嘲笑我的表情吗?”
“你没看见她多得意吗?现在还没有嫁进历家呢,等以后嫁进历家,岂不是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妈,您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她就是那种性格……”
“我就是知道才想给她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娱乐圈那种复杂的地方混久了能干净到哪里去,可是你看看她,今晚都说了些什么?”
禾欢担心她情绪太激动等一下气得又高血压了,连忙劝道:“妈,医生说您不能太激动,不然等一下又要晕倒了,您先坐下来。”
“我就是死了也没人在乎!”
梁怡甩开了她的手,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历绍祁,冷笑:“你没听见他今晚怎么回答的吗?”
禾欢尴尬的去看向历绍祁,后者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
二十多分钟后,禾欢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梁怡,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历绍祁站在楼梯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禾欢走过去,轻声问他:“我看你今晚也没怎么吃,要不要我让佣人去厨房帮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
历绍祁看向她:“我妈睡了吗?”
禾欢点头:“嗯,刚睡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她这人好面子,你今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估计是觉得面子过不去。”
“我知道。”
历绍祁沉默了会儿,问她:“嫂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孝?”
禾欢勾唇,十分体谅他:“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她停顿了下,迟疑的问:“你和苏眠的婚事会受影响吗?”
历绍祁顿了下。
禾欢连忙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今晚妈和苏眠两人当众闹成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们下个礼拜的婚礼,还是要往后推一推?”
“我晚点跟苏眠商量一下。”
历绍祁双手插在裤袋,靠在栏杆上,看着禾欢白皙的脸,低声问:“我哥还没有回来吗?”
禾欢一怔,摇头:“他说有点儿事,晚点回来。”
“你和我哥……”
“挺好的。”
禾欢没等他说完,已经打断了他,她眉眼弯弯,笑着说:“他只是这段时间比较忙而已,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问题,你也不要多想。”
历绍祁默了下,如是说:“你今晚一直心不在焉。”
禾欢笑容一僵。
“我能看得出,我哥也一定看得出。”历绍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因为译暮吗?”
这一次,禾欢没有急着否认,而是选择了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让历绍祁的眉头微微蹙起,压低声音:“你还没有忘记他?”
“不是的。”
禾欢摇头苦笑,眼神黯然:“我只是想得到他的原谅。”
“为什么要得到他的原谅?当初你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没有珍惜……”
“不要再说了。”
禾欢打断他,面色苍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根本不懂。”
闻言,历绍祁背脊一僵,话卡在咽喉,生生咽了下去。
空气一时之间变得沉寂。
过了一会儿,历绍祁开口打破了沉默:“那我先走了,你早点儿休息。”
“绍祁,等一下。”
禾欢突然叫住他,斟酌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苏眠和译暮……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历绍祁脚步一顿,默了一瞬,回答:“没有关系。”
禾欢的眼睛微微一闪,半信半疑:“可是他们看起来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那是因为……苏眠的前男友和译暮是朋友。”
“前男友?”
“那个人你应该也认识,他叫萧衍。”
话音落下,禾欢面色微微一变,反复咀嚼:“萧衍?”她想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大:“我记起来了,可他不是已经……”
历绍祁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楼梯空荡荡。
禾欢微愣了下,又皱起了眉头。
萧衍……
如果没有记错,他已经去世了。
那个时候她和译暮刚分手没有多久,偶然从付宇阳口中听到译暮有个朋友因病离世了,当时她刚失恋情绪也时不时奔溃无暇顾及,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想,那段时间译暮好像旷课了几个礼拜,反正后来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变了个人,也沉默了许多。
禾欢从回忆里抽离回来,红唇紧抿。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译暮旷课的那几个礼拜,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回来之后变得愈加沉默和冷漠了?
*
夜幕低垂,月光冷白。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公寓楼下,付宇阳中途下车了,逼仄的车厢内就只剩下苏眠和译暮两人了。
苏眠解开安全带,看了一眼驾驶座的男人,挪揄:“谢谢译总。”
车厢内没有开灯。
光线有些昏暗,但是驾驶座那一侧外面有一盏路灯,橘色的灯光从窗外落进来,照在了男人的身上,清晰可见他线条分明的轮廓。
他侧眸看过来,漆黑的眼睛像是一湾潭水,平静又清冽。
苏眠对上他深邃的眼睛,有一瞬缓神,心脏倏地一紧。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了,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用调侃掩饰内心的慌乱:“为什么要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
“很开心吗?”
译暮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很低,如同耳边呓语。
苏眠僵了一僵。
她几乎秒懂他这几个字什么意思,眸色微变,抿唇:“开心。”
译暮没说话,沉默盯着她。
几秒后,苏眠又硬邦邦的吐出两个字:“才怪。”
她今晚又不是故意要跟梁怡抬杠,主要是她说话的语气太过分了,而且说的话也十分刺耳,什么叫抛头露面,把她的工作说得那么难听,所以她一下没有忍住,才会跟她杠上。
现在想想她还有点儿后悔了。
如果她能沉得住气,忍一忍也就风平浪静了,也不知道后面梁怡会怎么样报复她。
而且……
历甫雄离开前看她的那个眼神,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发怵。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咔嚓一声。
苏眠回过神,见驾驶座的男人已经抽起了烟,心神一动:“给我一根吧。”
译暮睨了她一眼。
苏眠嬉笑:“我心情不好。”
译暮吐出烟圈,没给她,还提醒她“你该下车了。”
“小气。”
苏眠撇嘴,推开车门,脚还没有迈出去,又听见男人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四平八稳:“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苏眠一怔,回过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她默了下,翻白眼:“讲人话。”
“……”
不出意料,苏眠被赶下了车,她看着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视野,唇边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眼神变得凛冽。
——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耳边译暮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消散。
她收回目光,红唇紧抿。
他是指历家,还是苏星受伤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女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区门口,一直躲在树丛后面的人才缓缓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黑色轿车离开的方向,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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