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做医生难，做何以声的医生更难。
主治医师刚从另一个病房出来进办公室，还没坐的有一分钟，就听见门被踹开的声音，他瞪大眼睛看着办公桌前站着的男人，频频咽口水。
顾京煜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艰难地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醒过来是好事，可是大脑里的血块没有排干净压迫视觉神经造成失明，至于失忆就要看是永久性失忆还是暂时性的记忆混乱。”医生站起身，朝后退了几步远远看着顾京煜，以防他揪自己的领子。
顾京煜眼中似乎快要喷出火，狠狠地瞪着医生：“你不是说只要她醒来就好了吗？”
“我可没说啊。”
慢慢退出医生办公室，顾京煜无力地靠在瓷砖上按着眼角。以前没有出事的时候，他是真的希望有一天以声能够失去记忆忘记从前的那些事情，可是现在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真希望快点好起来。
纪宁。
顾京煜咬牙切齿的想着这个名字，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以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反正现在对于她来说，是不是醒来的都没有什么差别。顾京煜站在窗前看着以声安静的模样，心头苦涩。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以声悠悠转醒。
“几点了？”
“已经晚上八点了。”顾京煜将手放在她的脖子下，轻轻让她坐起来一点靠在枕头上，“要喝水吗？”
以声眨眨眼睛，点头，“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你可以给我讲讲从前的事情吗？”
顾京煜抬着杯子的手一顿，神色黯淡：“你想要知道什么？”
以声恬静一笑，“想知道我是谁，还想知道我身边有谁。”
将杯子放在她跟前，她慢慢喝了几口。顾京煜看着以声长而翘的睫毛，摸摸她的脑袋，“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是何以声，你是顾京煜。”
记得这么清楚。他缓缓勾起嘴角带起一丝笑意，“我的妹妹是你的好朋友，她叫顾文鸢，你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你有一个妹妹，叫何以澜。”
“我们的爸爸妈妈呢？”
顾京煜眼中没有丝毫波动，轻轻握住她的手，她回握住，“我们的爸爸妈妈都离开了我们。”
“哦。”以声回应了一声以后再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她将手抽回来一点一点的放在顾京煜的脸上摸索着，嘴巴，鼻子，眼睛，忽然以声笑了。
“你一定很帅吧。”
“为什么这么说？”
以声的额头上还被包着纱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年轻的木乃伊，愈发消瘦的脸上眼睛大的惊人。她最后才又握住顾京煜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嗯摸出来的嘛。”
她的语气甜甜的，皱着眉毛又带着一丝恼怒。
顾京煜慢慢的c慢慢的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她的腿上，轻声说：“阿声，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们本来就是要结婚的吗？”以声偏着脑袋。
顾京煜声色喑哑，点点头却又发现她看不到，开口说：“是，我们的婚期就在下个星期。原本什么都安排好了，可是突然发生意外。”
“结婚好玩吗？”她刚说完就半掩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顾京煜温柔的笑了，摸着她的脑袋：“困了吗？”
“有一点。”
安顿她睡下，顾京煜俯身在以声额头上轻轻一吻，像有蝴蝶飞过这一季。
他说，“阿声，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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