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祸菩提 > 正文 第八章 十年时光 是谁换了心肠(三)
    丑时三刻,躺着的人果然醒了,他低声叫唤了一声“水”,正好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两个人。

    白衣连忙爬起,正好看见了少年张开的眸子,一阵欣喜后,连忙去田地里摘瓜去了。

    严晨揉了揉惺忪的眼,连忙坐到他的身边。

    “感觉怎么样?可有好些?”

    “应该已经无碍。”声音很是低沉,他支起身体,坐了起来,“这是何处?何人救朕?”

    严晨笑嘻嘻答道,“是一位姑娘救了你,她还真是神医,说你丑时三刻醒,你还真丑时三刻醒,咦,那位姑娘呢?出去了吗?”

    这时,白衣刚好进来,手里捧着刚剖开的西瓜。

    严晨问道,“可有看见那位馒头姑娘?”

    白衣楞了一下,“并未见到任何人。”

    严晨不满起来,“真是个奇怪的姑娘。”

    白衣也不理他,将瓜递给洛东啼后,问道,“我们是继续北上,还是返回酆都?”

    少年沉思了一下,“此刻北上已经不妥,朕既然被盯上了,那么北上的路必定也是困难重重,先回酆都,再做打算!”

    白衣继续问,“咱们走哪条路线?”

    少年想了想,“从川阳县走!”

    他们现在人在锡州,他们本来的打算是要去往蚕州寻人的,可惜走漏了风声,被有心人有机可乘,现在没有办法,只得打道回府。

    川阳县是锡州的一个小县,临近笃州,水路发达,是锡州c笃州c酆都重要的口岸。

    天光大亮,三人整装待发。

    洛东啼看了一眼田野,忽然对那位救了自己的姑娘感了兴趣。

    “那位救朕的姑娘是何模样?”

    严晨轻哼,“医术超群,态度傲慢无礼!”

    洛东啼也不睬他,顾自问白衣,“冯逸,你说!”

    那冯逸思忖片刻,“那位姑娘虽身着百家衣,然在冯某看来,却是风华绝代!”

    洛东啼眼睛一亮,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冯逸这样评价一个人。

    “怎么个风华绝代?”

    冯逸笑笑,“那姑娘一身傲骨,眉眼皆是桀骜,行为举止处处洒脱,可又能于细微处察觉她的一片善心。”

    洛东啼听他诉声,觉得十分熟悉,心头一动,“那姑娘可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冯逸叹了口气,“并无!”

    严晨插话,“呵,问那么细做什么,脏兮兮的,也只有冯逸这样的人会感兴趣!”

    三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便到了冯逸买药的那个小镇。

    天色尚早,三人便去街头走了走,这一走,就发现了一处热闹。

    那是一家茶肆,门前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仔细听来,发现是位姑娘和一位老者在吵架,隐隐还有女子的哭声。

    三人向周围打听了下,发现事情原委是这样的。

    这个老者是位大夫,摆了个药摊替人看病,他给自己弄了个牌子,叫包治百病,镇上的人有个头疼脑热找他相治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今天碰巧,来了位脸色泛黄的夫人,这老者替她号了脉,断定她有肝病,于是给她开了副药。

    谁知这时候插进来一位脏兮兮的姑娘,那姑娘一看那妇人,非说这妇人病根在胆。

    两人僵持不下,才引来这许多人。

    三人好奇,觉得这姑娘也许还是认识之人,连忙挤进了人群。

    那脏兮兮的姑娘正是多罗。

    多罗现在很气愤,这郎中误诊也就算了,还开虎狼药,还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只听那老者说,“肝病者,两肋下痛引少腹,目无所见,耳无所闻,这明明就是肝气虚弱之症,我这药方哪里有问题!”

    多罗嗤之以鼻,“你再号她少阳胆经,多有浮沉,她面色泛黄,舌苔泛白,明显是胆管久淤,而使肝部发肿,她现在阴虚血热,你还开香附白芍,这明显就是置她于死地,还说不是虎狼之药!”

    老者冷笑道,“呵,老小儿在此这许多年,经手大小病症无数,何时你个小女娃前来置喙了!”

    多罗双手握拳,“你明显学艺未精,今天幸好碰上我了,不然岂不是白白被你害了一条人命!”

    老者嗤笑,“小女娃,你口口声声说老小儿错诊,你就现场为这妇人救治,若这妇人被你当场救好,老小儿再不在此处出现,重回学门!”

    多罗挺直腰板,“这是你说的,有诸位街坊作证!”

    那老者也是硬气,“难道我这老者还赖你不成!”

    多罗轻松一笑,对着在场看客喊道,“诸位,本姑娘要为这位夫人施针,请诸位搭个帘子!”

    话音落下,忙有人准备起来。

    夫人在帘内宽衣,多罗拿出木盒,快速的扎了十几个穴位,接着在胆c肝c胃c脾处揉了揉,指法奇特,那妇人十分舒适。

    一刻钟后,妇人穿衣出来了,面色再无黄斑,反显红润,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哪里还有半点颓丧之气。

    那郎中不信有邪,立即捉脉来探,果然脉路稳健,正是转好之象。

    老者叹了口气,“哎,是小老儿技不如人,这就返回学门再造!”

    多罗见事情已完,准备离开,却被那妇人拉住了。

    那妇人声音怯怯,“姑娘,请留步,你救了我性命,无以为报,这是十两银子,以作答谢!”

    多罗见状,拒绝道,“我既是医者,当有慈悲心,我不收银钱,若你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买几个馒头吧!”

    人群已经散开,忽听一声清脆男音,多罗转头看去,正是严晨三人。

    那严晨喊道,“果然是你,馒头姑娘!”

    洛东啼打量了多罗两眼,目光灼灼,“听严晨说,有位医术高超的姑娘,治病不收钱财,只要馒头,今日见了,果然实情!”

    一旁的冯逸倒是客气有礼,对她拱了拱手,并未出言。

    多罗不管其他,径直朝洛东啼走来,接着抓起了他的手,洛东啼满是惊愕。

    多罗并没有什么行为不举之处,她只是替他号脉罢了。

    “嗯,脉象强健有力,余毒已清,身体大好,你们不用跟着了!”

    说罢就要离开,洛东啼拦了她的去路。

    “姑娘,谁说我们要跟着你了?”

    多罗撇过头来看他,“那你拦我作甚!”

    “想请姑娘一叙,以答相救之情!”

    多罗看着他的眉眼,心想这厮什么时候这么无赖了,行,那耍无赖是吧,我也耍给你看!

    遂多罗手捻青丝,魅惑一笑,端的颠倒众生。

    “哦?请我一叙可答谢不了这恩情呢!”

    洛东啼看着她,微有疑惑,“那姑娘想要我如何偿还?”

    多罗看着他的双眼,朝他逼近,作出一副风流态来,“以身相许,能做到吗?”

    严晨冯逸听闻此言脸色煞白,冯逸连忙道,“姑娘切莫开此玩笑!”

    多罗一丝怒气涌出,“哼!你们拦我去路,说要报答,现又反悔,究竟谁在开玩笑!若这玩笑开不起,还不放我离开!”

    洛东啼听了这话,笑意盈盈,“谁说开玩笑了,以后,我就是姑娘你的人了,我叫阿洛,问姑娘芳名?”

    严晨冯逸惊呆了,这皇帝怎么了?

    多罗没想到这厮这么会蹬鼻子上脸,顿时板着脸,“你到底让不让,不让别怪我不客气了!”

    洛东啼见她严肃起来,心里一苦,你这又是何必!还是,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我有一故人,名唤多罗,我们有十年之约,她也是一位神医,请问姑娘可否听说过?”

    多罗愣了一瞬,暗藏眼中情绪,“多罗,是个好名字!”

    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洛东啼叹了口气,从她身侧退后,“失礼之处,请见谅!”

    多罗见他已经让开,心头微微失落,但也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此刻街头仍旧人声鼎沸,但那心头却空旷的厉害,炎炎烈日,两处身影愈来愈远,却不料,路的尽头正山雨欲来!

    待多罗身影已经不见,洛东啼才往前走去。

    严晨冯逸很是不解,问道,“那位姑娘似乎是你旧识?”

    洛东啼有苦难言,“哪是旧识,只是个感觉熟悉的亲近人罢了!”

    严晨问道,“我们现在是走哪个县?咱们的人现在在平阳县,到那里,就又多了一份保障了!”

    洛东啼无心,“那就取道平阳县吧!”

    现在,多罗行走的方向也是朝平阳县去的,她不识路,只是凭着天下之大任吾闯的气概,走一路算一路。

    这一路倒也安顺,行了一两日,突然遇到了一阵雷雨,没办法只能找个凉亭避雨。

    多罗看了看四周,良田布满,应该有不少人家的,就是不知道谁需要看病了,身上的馒头快吃完了,得寻找新的口粮。

    雷雨过后,多罗找到了附近的村落,在村里四处打听了一下,发现生病的还不少,于是挨家挨户,上门问诊。这些疾病都是寻常之症,和怯寒山下的村民们的大同小异。

    这个村叫田斗村,皆以种田为生,多罗治病不收银钱,百姓十分高兴。

    于是东家出的诊金是一把花生,西家出的诊金是一头地瓜,凑合起来,多罗也是满意的。

    多罗从村民们口中得知,前方是平阳县,走两日路程便到,那天且刚好是乞巧节,平阳县是大县,会十分热闹,多罗听了,暗暗心动。

    这些节日多罗从没有过过,她一直都在山上,除了除夕那天可以远距离的看看烟火外,还从来没有身临其境过。乞巧节她也只是在书上见过,书中描绘:阑珊星斗缀珠光,车马嗔咽,满天飘香。

    虽说与她无关,但凑凑热闹也无妨。

    这一幕将要唱起,将十里画舫变成你的诗情画意,我不是佳人,你并非才子,谁将做客这场风月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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