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笑吟歌 > 正文 27.访客
    从孟库回城主府的路上静静的,孟颖和孟嘉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孟嘉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蜷缩在垫子里,神情疲倦,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了一般。孟颖看着他,心中隐约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却并没有冒然主动开口去安慰她的意思。有时候,刻意的温柔对一极力隐藏的人来说,不过是一种更深的伤害而已。

    轻轻地撩起一边的窗子,月光如水一般流泻进来,从怀中捞出白玉坠子,轻轻地拎在眼前。温润的白玉,在月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如果有一天,我希望带你走,你会不会答应和我一起离去?”明明是询问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任何试探的不安,是真的对自己的心意那么笃定安然,还是无论自己如何回答,他都有自己会采取的手段?

    生命里有些人注定只是擦身而过,而有些人却会成为命定的劫数——这句话,是谁曾经说过。她不相信,是的,她不相信。没有谁是谁的劫,对也好,错也好,信也罢,悔也罢,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决定。她答应和他走。如果有一天,他要自己和他一起离开,她会和他一起走。不是因为“他要她走”,而只是因为“她想和他一起走”而已。

    “很漂亮的玉坠子呢”旁边突然传来温温婉婉的声音,回头看去,却是孟嘉。不知何时,她已经睁开眼睛,正看着自己,“瞧那成色,应是极品。”她说着,主动和孟颖搭着话,这与她来说,倒也是十分少见的。

    孟颖微微笑了笑,将坠子收入怀中,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了握孟嘉的手道:“累了吧,大病初愈是很容易累的。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到了我唤你,看样子还有一些路来着。”末了轻轻地拍了拍孟嘉的手。

    孟嘉低头看着孟颖轻拍着自己的手,盯着久了,眼里竟然不知怎么的涌出泪意。微微地靠过身子去,顺着孟颖的手势靠在她的肩上,将头枕在她的肩窝里,“姐”她轻轻地唤着,久久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她们两姐妹之间并没有什么芥蒂,但这运是孟嘉第一次这么亲昵而柔软地叫她姐。孟颖略略侧了侧身,看了看枕在自己肩上的孟嘉,这也是第一次,第一次两姐妹这么近的靠在一起。那一声弱弱的却似无助的“姐——”一直唤到她的心里,心中似乎有一个很柔软的角落被刺了一下,一时间满是酸酸涩涩的味道,却她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姐——我很累,不知为什么,我很累”孟嘉说着,一遍一遍轻声地说着。孟颖伸出手,一遍一遍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安慰地说:“嗯,病了是这样的,休息休息便好了”

    “是啊,病了呢”孟嘉小声地应承着,声音渐轻。

    孟颖低头看了看渐渐入睡的人儿,回头看向帘外的月光。是因为病了吗,人常常会因为疲倦而劳累,所以往往看不清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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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拓立于窗前,手持一杯清酒,青瓷玉的杯子,衬得酒香更加清冽,清清的漾了漾,看向窗外,今晚的月色很好,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仰头,一饮而尽,故乡的拉姆酒一如传统的酒味醇劲,尤其是对于初饮者而言,果然是有些烈的。不知为何想到那时那人初饮此酒时的样子,明明脸儿早就涨得通红,却偏是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不由得低头失笑出声。真是倔强到可爱的人儿,总是喜欢挑眉噘眉的逞能,有时真不知让人拿她怎么办是好。手指细细地描摹着杯沿,忍不住摇头轻叹口气。

    忽然门被轻叩了两声。“进来。”容拓转过身,靠着窗沿,看向门口。

    第一个进来的是赛斯,恭敬的微微叩首行了个礼,便立于一旁。容拓略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但当看到后面的来人时便全化为了惊异,“怎么,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容拓笑着放下酒杯,道,于此时此地见到来人,真是令他感到意外。

    “怎么,你能在这里停留这么久,我便不能来这里了?”来人仰头斜瞥了他一眼,颇有些针锋相对地道,说罢看了容拓一眼,也不待他说什么,便大刺刺地走他所在的窗边,一把推开他,打量了下眼前的风景,道:“外面看起来小家小户的,到里面看虽然简陋了些,倒也不至于不堪入目。”

    “是,是,是——多谢公子夸奖。”容拓倒也不生气,像是早清楚了来人的品性一般,只是吩咐赛斯奉茶。

    “几日不见,你愈发小气了一着,我知道你这次自己带着美酒出来,在我面前倒是藏着掖着了。”来人横扫他一句,明摆着是找茬。

    “你若喜欢,今日痛饮一番也无妨啊。”容拓笑道。转眼赛斯已将美酒奉上。容拓作了个手势,赛斯恭敬地退下,小心地关上房门。

    “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的。”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斟上清酒,容拓看了立于窗边的人一眼,“你可不像我,哪能自己这么自由到跑到库南城这种地方来。刚才我见你身边也没带多少人,这样似乎不妥吧?”

    “哼,要你管。”来人不服气的顶了他一句。见他自娱自乐的饮得尽兴,便也探身来,倒上一杯,“本本公子喜欢去哪便去哪,爱怎样便怎样,哪里轮得到你们多嘴。”

    “是——!我是管不到,我也不想管。”容拓拖长音扫了他一眼,像是本来就只是顺口问得一般,端起酒杯,浅浅地饮上一口:“只是你这么跑出来,怕是那人也不知道吧,到时候政务方面怎么办?”话落,见他转眼已一连三杯下肚,伸手制止道,“你慢着点,我是不在意这点酒,可你知我也没那个耐性照顾一个酒鬼。”

    “哼,没义气的家伙。”那人小声的嘀咕着,烛光下却是一张贵气非凡的脸。“政务方面政务方面哪,他可以自己看着办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看他得心应手得很。”不由地皱眉,言语中对双方心知肚明的那个人似乎很是有些不满。哼,自己心情不佳,哪管那个抬惹自己的人怎么样啊,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去。

    “是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容拓也似早习惯,只是笑看着他,“有时候我也想以你这般的脾气,倒是难得地他可以制得住你。”语是这么说,只是以眼前这人的身份来说,这般的相处之道无疑是有些不太适宜的。斜瞥了来人一眼,容拓看着自己饮尽的酒杯,似假还真的道,“早就听闻他大权在握,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有人谋反夺权?”

    “夺权?”来人正准备一饮而尽地手顿了顿,轻声地反问了一句,看着杯中的清酒,忽然笑出声来,“他要他便拿了去便是。反正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呵,你倒是说得轻松。”容拓看着他,似笑非笑,却见那本一向尊贵傲气,盛气凌人的人的脸上却在一瞬间划过些许甚至说得上是苍凉的神情。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虽和来人相识甚久,各自的脾气习性也早就熟知,却是第一次在这向来傲视天下般的人身上看到如此的神情,下意识地不由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对于那个“他”,容拓也有过几面之缘,确是惊世人杰般的人物,却无缘成为朋友知已。那个人身上似乎有过多他人看之不透的东西,看似清淡如水,温存友善,骨子里却透着冰冷,似在他心里有另一双眼睛,一直在冷冷的旁观。而那人与眼前之人间的束缚太深,深到已没有他人置喙的余地。

    罢,各自都不是心思简单的人物,又何需无谓的担心,潇洒一笑,浅酌慢饮起来。

    “今日一路行来,这库南城确实是一绝妙的地方,只是落到游雄他手里有些可惜。难怪你会对它动些心思。”

    抬头,见那人正斜靠在窗边,晚风吹过,金色的发丝略有些凌乱,朝容拓举了举酒杯,作邀饮状,“他似乎也有相同的心思。在这方面你们的想法倒是有些不谋而合的如果”

    “我改变主意了。”容拓平平淡淡地抛过去一句话,打断了他的言语,“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不用我们费一些气力,但想得到的还是能得到。”

    “嗯——?”虽然对容拓的话他也有些同意,本来这是便一半一半的事情,只是因为某些人的缘故,他觉得按容拓上次提得那般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如今容拓这么轻轻易易的便改变了主意让他不免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容拓并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能让他放弃看中的东西只可能是因为有别的让他更中意的事物出现。

    “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了吗?”看着容拓,他饶有兴味地问道,“怎么,这和你会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有关吗?”

    “或许”容拓对着他那极有兴趣的探究眼神,只是笑笑,“只是突然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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