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最后一个女军阀 > 正文 第73章 游龙戏凤隐真心(二)
    汽车行驶在热闹的奉天街头,钱幼芳拘谨地坐在容悦卿身边,心跳得很快。

    她偷偷去看他好看的眉眼,沧桑已然爬上他的眼角和眉心,却夺不去他星眸中耀眼的辉光。他的肤色像和田玉那样润白,鼻梁比象牙更直挺光洁,嘴唇像带着朝露的新鲜花瓣。这是她初次心动的男子,亦是六年来无日忘怀的心结。此刻,他就在她身边,像做梦一样,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龙涎香味道。

    “钱小姐。”容悦卿知道钱幼芳一直在偷眼瞧他,便首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暧昧气氛。

    钱幼芳稍稍一惊,正色应道:“容都统,怎么了?”

    容悦卿侧过头温柔地望着钱幼芳,问道:“容某有一件事,不知钱小姐能否帮忙解惑?”

    钱幼芳微红着脸,点点头说道:“容都统尽管问罢,幼芳一定知无不言。”

    容悦卿几不可察地轻笑了一下,开口问道:“不知我家俊喆这些日子好吗?我只有这一个独子,长久不见实在担心他,还望钱小姐如实告知,他去何处‘观光’了?”

    钱幼芳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容悦卿使了个眼色,又对司机说:“陈师傅,在前边俪仕百货门口停下罢。”

    “是,小姐。”司机答道。

    汽车很快停下来,钱幼芳和容悦卿下了车,一同走进了百货商店。

    钱幼芳一边假装挑选着柜台里的商品,一边对容悦卿说:“容都统,方才司机在,我不方便直说。俊喆少爷近来一切都好,只是三日前父亲命人将他和哑巴师傅带走了。但我感觉,父亲不会做对俊喆少爷不利的事,都统无需太过担忧。”

    容悦卿切近钱幼芳,低声问道:“督军把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钱幼芳被他逼入死角,在外人看来,两人呈现出一个暧昧而亲密的姿态,故而钱幼芳又窘迫又羞怯,无可奈何地结结巴巴答道:“军军法处。”

    “什么!”容悦卿剑眉倒竖,惊呼一声,引得周围客人纷纷侧目。

    钱幼芳赶紧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低头向前走了一段,解释道:“我们奉天的军法处和都统印象中的可能不同,分‘楼上’和‘楼下’,‘楼下’是关押重犯的,而‘楼上’则是禁闭室,环境还算不错,吃喝也如常。我家斯年一犯错就被父亲关到军法处‘楼上’,已是‘常客’了。这次,恰巧他又惹恼了父亲,也一并关了进去。您别担心,他和俊喆少爷关系不错,一定会照应着的。”

    容悦卿无话可说,只是一路蹙着眉,心中暗暗盘算着:军法处不比一般地方,是陆军部队的一部分,位置也在营盘之中,即便是自己身手了得,也不可能深入强夺。看来,也只有先安了钱希临的心,他才会放人。

    又心不在焉地陪着钱幼芳逛了一会儿,容悦卿提出要去城外的驿馆一趟,钱幼芳自然应允。于是,二人乘着汽车出了城。

    很快,督军府中的钱希临接到报告,容悦卿亲自遣走了同来的亲兵,他自己却和幼芳小姐一起回来了。

    钱希临接过二太太沈曼淑递过来的一碗汤药,饶有兴趣地听着,嘴里疑惑道:“他怎么没一块儿走?就不怕我把他扣下?”

    “这属下不知。”

    沈曼淑眼珠一转,说道:“老爷,我想,我大概知道”说着,她瞥了一眼来汇报的兵丁,钱希临自然会意,扬扬下巴摒退了。

    于是,沈曼淑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老爷,幼芳今年十六岁了。”

    钱希临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沈曼淑的意思,他将手中的药碗往桌上一摔,怒道:“痴心妄想!竟敢觊觎我钱希临的女儿!”

    沈曼淑面色担忧地附和道:“是啊,咱们幼芳才貌出众,奉天多少未婚的公子少爷都排着队呢,怎能轮得到他一个结了两次婚还带着孩子的?况且,他妻室健在,难道还想叫咱们幼芳做妾不成?”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钱希临怒火攻心,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沈曼淑一边上下捋顺着钱希临胸膛中的戾气,一边继续煽风点火:“可是,我瞧着幼芳似乎偏偏对他青眼有加。这不,人家一来便日日陪着四处去逛。”

    “胡闹!”钱希临忽地一下站起来,冲着门口的近卫喊道:“传我的命令,从今天开始小姐禁足,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沈曼淑赶紧从旁劝道:“老爷息怒!幼芳纵然有心,也不是她的错呀。那容都统多么妖孽的一张脸,再加上他有意勾引,幼芳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怎能抵抗得了?”

    钱希临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女儿幼芳不但是他的心头宝,更是月嫦留给他最后的念想,他不允许任何不配的人染指。他冲着沈曼淑质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沈曼淑扶着钱希临坐下,娓娓而言:“老爷,有句话曼淑早就想对您说了,今日看来是曼淑说得太晚了。”

    “什么话?你说!”钱希临稍稍缓和了一下,问道。

    “咱们斯年和宁安苏小姐的婚约不妥。”沈曼淑看着钱希临的脸色,见他没说话,便继续说道:“我知道您是因为那个‘凤命之女’的传说,才给斯年订下了这门亲事。但您想过没有,万一这个传说就是宁安都统府自己传出来引您上钩的呢?他们有什么叵测的居心没有?”

    钱希临一惊,随即否定道:“应该不会,我事先派甲真去探过虚实了,连袁大总统都派人去求婚了,传言应该不假。”

    沈曼淑轻轻一哂,嗤道:“甄参谋长贪财人尽皆知,怎知不会被人家收买?”

    钱希临无话可说,用眼神示意沈曼淑往下说。

    “当然了,想巴结咱们督军府的人多了,什么手段没有?要单是结个亲家,攀附一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怕只怕他们另有目标。老爷您想想,这苏小姐突然给您写信,事先连招呼都不打就将她家少爷和一个武功不低的护卫送了过来,不奇怪吗?今日这容都统又借着护送的机会带了一队亲兵前来,他到底要做什么?若不是老爷您未雨绸缪,扣下了那容俊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大事呢!”沈曼淑直戳钱希临的逆鳞,成功勾起了他的疑心。

    钱希临陷入了沉思,他被沈曼淑抛给他的重重谜团拖入了一个猜忌的漩涡。人就是这样,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便可以在心中渐渐发酵成酸涩的疑果,一旦吞下去,便会把整个人都麻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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