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凉一开门便看见了秋白,他又惊又喜地走了进去。
“姐,你怎么来了?”夏西凉坐在秋白身边问她。
“这不你过生日嘛!怎么样,来得还算及时吧!”
夏西凉笑了笑,他今天过生日,姐姐抽着百忙里那琐碎的时间远渡重洋陪他过生日,这使得他不由得满怀感动。
“上次你借着出差的名头陪了我一个多月,我这又耽误你的时间,这真是其实,这生日可有可无的,你不用大费周章地跑过来!”
“这生日对你来说不重要,可是对有些人来说很重要,我就是为了她才来的!”
“哦?爸妈和奶奶吗?这真是让她们费心了,我都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问候她们呢!”
秋白叹了口气,微微摇头,“不是!是你最牵挂的那个人!”
夏西凉的笑全然散去,他愣愣地看着秋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天意吧!再说了,纸包不住火,我们瞒过她几个月了就是昨天吧,我回到家里就听奶奶说了,说有个面熟的小姑娘来找你。我知道不是梦晓,但也没想到是她”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奶奶告诉她了吧!我去见了她一面,然后谈了些话,她很伤心当天就买票回去了,没有停留。而我也知道你过生日,带着好多人的祝福和礼物来看你一下”
“我”夏西凉不知该如何自安,他一想到叶子那时刻的样子,他就不由得痛心。叶子听到那样的消息后该是多伤心啊!这不仅仅是欺瞒,还是不可原谅的过错。
“西凉,你别伤心。事已至此,你还是抽个时间好好跟她解释一下吧!虽然你的手快好了,可是你这边还有学业,你不可以现在抛下所有回去看她!”
“她她有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
“那她应该是心凉了吧!”
秋白见夏西凉十分伤心,她的心也微微颤动,一阵心痛和内疚全都涌上来。
“这里这里有她给的东西,我帮你带过来了!好像是一幅画!”秋白把一张a4纸大小的纸片递给夏西凉。
夏西凉颤抖地接过来,冷静了一会儿,他将包装撕开。仔细欣赏那幅画,夏西凉看出来了一笔一划里的情感,那些认真而细致的笔触是叶子用心血凝成的话语。这样一幅画,使得夏西凉难以镇静c无法自安,他该如何去弥补对叶子的伤害呢?
“我辜负了她!”夏西凉喃喃自语道。
“何来辜负?这只不过是天意弄人!西凉,你想想,除了你好心地没说出国的消息之外,你根本没有错啊!叶子虽好,但是她直到你走后才觉醒过来,是她感悟感情得太晚啊!你和她本是都没有错,就不要给自己安上罪名了,得过且过,放过彼此吧!”
“怎么得过且过,又怎么能放下?”
“你仔细想想你们从相识到现在经历的一切,不是多磨多难吗?磨难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增长她们感情的法宝。但是对于一切人来说,这便是清晰的教训!你难道看不清楚吗?她和你始终存在着差异,你们之间的阻隔太多了,多到一生都不够你们去一一跨越!”
“难道就为了阻碍而放弃?那姐你为什么要教导我坚持和勇敢的道理?”
“那是面对生活,这是面对个人感情,这不一样的!人有很多时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并不是你们互相喜欢就可以决胜一切,除非你们可以放弃一切!如果你觉得你和她可以放弃一切c牺牲一切,你不妨想想,你能不管你的家人吗?她能不在乎她的家庭吗?”
“可是,我必须要在感情和现实里面择其一种吗?”
“难道你没有这样做吗?难道她没意识到吗?曾经她拒绝你是为什么,不爱你吗?现在,你出国不跟她告别c也不联系,这又是为什么?你以为你们的心够清澈明亮,不染上尘埃,可是你们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是旁观者,也是过来人,我知道的!”
夏西凉眼里的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回头,时机能够给他很多个如果。如今,拿着叶子的画,夏西凉的内心难受无比。他终于体会到了叶子曾经面对的无数个痛苦时刻,原来爱而不得是这种滋味!
明明只要一点一滴,就可以把两颗心聚到一起,可是总是被一些东西干扰。一切都已经完美地成型,可你却不能大胆地去品味一丝一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美好变为无奈的遗憾。
数个小时后,电话接通了。
看着陌生得异常的电话号码,叶子的心突然感到了一阵酸涩。
“喂!”
“嗯!”
“我我对不起!”
“没关系,你还好吗?恢复得如何?”
叶子想,与其尴尬地互相难受,还不如说些有用的话。虽然她很伤心很难受,但是她不能在这一刻表现出来。
“我挺好的,差不多好了。你别担心我,你过得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
“这个这个是我的电话!”
“嗯,说起电话,你给你的家人打电话了吗?”
“没有呢!我想先跟你说些话!”
“不必了,你赶紧给你家人打电话吧,这一天就要过去了!”
“嗯,我能不能先”
“什么话也不要说了,生日快乐!”
说完,叶子便挂了电话,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差点就崩了。听见了夏西凉的声音,叶子的心如同海面受到台风影响一般,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生气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叶子忍不住要去生气要去难过。那句“对不起”是叶子最不想听到的话,这一句话一出,所有的感受都不一样了。为什么要道歉,道歉是用在特定的场合c特定的情况和特定的人身上的,叶子不想听到夏西凉口中的道歉。
因为一道歉,他便是承认并且接受了这个现实,而叶子不想看见他的妥协。
一直以来,是夏西凉的坚持和勇敢给叶子无尽的力气去平衡理智与感性之间的冲突,而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宛如说了放弃一般,叶子感知到了无形的打击。
“你都道歉了,你还要说什么话,你个坏人!说什么对不起,说什么说!你刻意的欺瞒了我这么久,我傻傻地期待了这么久,原来就是为了你的一句‘对不起’,你太过分了!”叶子喝了点酒,躺在床上大哭。
叶子不愿被任何人看见她这幅样子,于是一个人去了外面。酒店里的寂静带来一阵强烈的陌生感,这使得她的情绪不由得伸展开来,她想起了刻入到她骨子里的名字。
“真的可笑!为什么我生来就有这么多磨难?其他的就算了,老天爷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稳定的感情呢?初恋不长久就算了,第二个还是误打误撞的误会,第三个是我的一厢情愿,第四个他难道不是我的最后归宿吗?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强烈的感受,然后又冷漠地给我那么多打击?为什么我要爱得这么痛苦,为什么!”
或许是叶子的哭诉感动了上天,这个夜晚突然下了一场雨。深夜,叶子站到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雨滴树叶,她觉得那雨好像是滴在自己心上一样。
一月份的天有些冷,叶子却丝毫感受不到空气里的寒意,或许是她的心太凉了。
第二天,叶子成功地加入到了冷感冒的人群之中。这是个周末,叶子回到宿舍后便躺在床上。室友约她吃饭她不去,学委催促上交作业她不理,她所有的心思和理智都被冲散了,她全然没了一切心思。
行尸走肉一般的她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手机上的消息声响了很多次,她一点也不想搭理。叶子知道夏西凉为什么不再使用微信等聊天软件,他只是用邮件跟人联系,就落得了很多清净c避免了很多杂念。
贺京华的电话打来了三次才被叶子接了,因为她一点也不想伸手去拿手机,更不想接贺京华的电话。自从贺京华来海口见过叶子之后,他便时不时有跟叶子联系。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叶子也感知到了他的心思,她一直避讳着。
“喂?叶子,你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你的声音怎么不对啊?”
“哦,我还没起床呢!”
“没起床是这个声音?不对吧,你是生病了吧!”
“没有啊!”
“最近流感盛行,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没有没有!”
“那不是感冒就更严重了,那我等会儿请个假来看看你。我知道你一个人怕麻烦,又懒,你是不会主动去医院的,干脆不劝,直接来好了。你准备好啊!”
“别呀!请假不好,这么远,来回麻烦!我自己去看,我一定会去的,说到做到!”
“我不放心,你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生病了就拖。你是学生物的,你不知道拖延病情的危险吗?再说了,你不难受吗?你不难受我还心疼呢!”
“别介,我知道了,我这就起来。大不了等会儿在医院跟你开视频啊!”
“好吧,那你赶紧起来吃饭,然后找个人陪你去医院。我三点之前要看见你在医院的样子啊!你可别糊弄我!”
“好好好,你放心!”
叶子匆忙挂了电话,她感到一阵无奈。这贺京华了解她,她也了解贺京华。叶子怕贺京华真的来到她身边,于是强忍着不愿起来了。
与其说是怕贺京华这样到达她面前,还不如准确地说是怕他悄悄地代替了夏西凉。叶子不愿意自己的心被另一个人温暖,于是她一直谨慎小心地处理着其他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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