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火影:忘忧草物语 > 正文 (六)入葬
    从紫苏处离开之后,曲萦才从芙兰处得知了宁彦过逝的始末。

    ——血晶崩碎瓦解,不可逆转,无可挽救的陨落。

    月神赐予的力量,在月裔们的身上具现为蕴含着灵力的血晶,它能够转化生命的能量赋予他人,进而成就救死扶伤之能。

    而一族的宗家据说是由于得到了月神更多赐福的缘故,甚至能够生死人c肉白骨,可以说是已然一只脚踏入了神明的禁地。

    但也只是一只脚踏入。

    宁彦的病,却正是生命能量的流失——即使是琉珀与曲萦联手施为,也无法改变这种流失,而只能更多地拖延时间。

    宁彦本身也是宗家,也正因为他同样是宗家,才能够在那样可怕的病中还撑上了一年半载的时间。

    但他的灵力在这个过程中却是始终在衰弱的,四个月前他的病情恶化之后,宁彦便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令残存的灵力凝聚成血晶了。

    也正是从这时起,来自他人的灵力再也无法给他丝毫的帮助。

    因此,宁彦的过逝,已经不过是迟一日早一日的区别。

    在今早见过了曲萦之后,也许是因为见到最重要的责任终于后继有人,宁彦心神放松之下,身体的衰竭忽而变得愈发汹涌。

    亲眼看见宁彦的血印化为死灰色c进而彻底褪去的芙兰当场嘶叫一声昏死过去,原本守在屋外的两名女侍闻声进来查看,亦是大惊,勉强镇定两分便一个冲向钟台鸣钟宣告,另一个急往琉珀上人处禀告——曲萦接任不过一日,两名女侍早已心神大乱,思绪混沌之中便下意识按照以往惯例去禀告琉珀了。

    亦是由于这一缘故,她们均未想到尚有身孕在身的紫苏听到钟鸣后会作何反应,便贸贸然以阴槌撞了钟。

    说到此处,堪堪从昏迷中醒来的芙兰脸色更是煞白,半是懊悔半是气怒:“若我能再冷静些,清醒着吩咐她们做事——也便不会这样刺激到夫人了!全赖我太过软弱——”

    “罢了”曲萦心中疲惫不堪,“芙兰,这样的变故谁也没有预料到,既怨不得你,也怨不得她们两个处变不惊哪里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处变即乱,才是人之常情。

    眼下还有个刚落地的孩子将由她照看,实在无心再追究这些事了。

    由于芙兰的状态其实还并未真正稳定下来,曲萦便叫她先回去休息,等到精神稍好,再来帮自己一起看护新生儿——这是她拼命恳求的,曲萦考虑到之后还要安排宁彦的入葬等事,不可能全仰仗父母,只怕不能过多顾及侄儿,单指望云媗安排过来的一人还是觉得不能放心,遂最终同意了下来。

    依照月神族的例制,宁彦的遗体入殓后,仅仅停灵至第七日,便要进行正式的送殡仪式。

    紫苏依照云媗的嘱托并未出席——事实上,若她自己能够做主,怕是无论如何也要强撑着来的,然她自生产之后便十分不好,多数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一日的十二个时辰中,清醒的时刻加起来能有半个时辰便已算是多的了,又如何还能自己做主?

    主持殡仪的还是为父母的弥良与琉珀,已经身为族长的曲萦,则是在主屋里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

    月神族迁居陆上之时间实则尚短,且并不主动与人来往,因此除了本族中人,也只有近处的忍宗因为据说曾蒙受恩情之故而来人——但事实上,只怕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所谓恩情究竟为何吧。

    仅有的知晓详情c也是当真有几分情谊在的,便是忍宗的开山鼻祖,世称「六道仙人」的大筒木羽衣了。

    或许,也要算上他的两个儿子罢。

    羽衣的长子因陀罗与次子阿修罗,他们二人乃是由于与曲萦年纪相仿c加上为父母的似是有什么协议或合约而一直有所来往之故,与曲萦其实算是自幼相熟了,于已逝的宁彦也并不陌生,自然不愿错过送他最后一程。

    但羽衣的来意却也似乎并不单纯,即使是仪式结束了之后也并未如其他外族人一般离去,本是身心俱疲的琉珀亦一反常态,主动出言请留,使他顺势留了下来。

    大约,便是涉及了他们之间或许曾有过的协约之类吧。

    曲萦无心关注他们之间的会面,若是涉及本族之事,她也终有一日会得知,不必刻意打探。

    因此眼下的情形,便是琉珀c弥良在会客室中与羽衣谈话,而三位年轻人则处在另一间茶室里,另有侍者准备茶点。

    “别来无恙,因陀罗,阿修罗。”曲萦勉强一笑,在脱离了公事化的礼节之后首次寒暄。

    “阿萦,你不要这样子勉强了!”阿修罗神色变幻,显得焦虑不宁,也有些无措感,“宁彦兄c他也一定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不是吗?”

    “我自然知晓但若真能开开心心的,岂非便如同无心之人一般了?”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阿修罗抓了抓头发,站了起来,而后又自暴自弃一般重新坐下,“我嘴笨得很c总之”

    “够了,阿修罗。”因陀罗清清冷冷地开口,话里似是毫不留情,“既然知道自己口拙,便索性少言,免得徒惹人不快。”

    阿修罗蔫蔫地趴了下来。

    “曲萦。”用冷淡得不像是训斥的语气完成了对弟弟的训斥,因陀罗重新转向自己的友人,语调似乎依旧十分冷淡,“他会一直留在你的记忆里。”

    曲萦低下头,只觉眼瞳中似有湿意。

    “啊,我明白的。”

    毋须多言了我啊,当真十分感激你们的心意呐。

    茶室中的空气再度陷入了一片静默,只因曲萦与因陀罗都并非热络的性子,这种时候也没有许多话要讲,而阿修罗——

    正如先前所说,他亦是不善措辞,难以说出什么有效的安慰话语,加之处在这种时刻,便更不知道如何启题了。

    好在这稍嫌沉闷的气氛也没有持续得太久,在阿修罗坐立不安c陆陆续续灌了一肚子茶水c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终于有侍者来道,大筒木羽衣殿准备告辞了,请两位公子也准备离开。

    因陀罗毫无犹豫地稍整衣摆起身打算离开,并且直接拉上了阿修罗,后者在被扯走的前一刻急转过头想要再对曲萦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她脸上神情时卡了壳。

    曲萦的神情在此刻显得那样柔和,悲伤并未全然褪去,却失去了令人痛苦的力量。

    在这一刻,他下意识地将先前好不容易想好的话尽数吞入了腹中,觉得绝不要吐露出来才好。

    这样好像也就挺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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