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萼踏入含象殿殿内，里头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她四处搜寻，却在檀木桌上发现了一把折扇。折扇上头没有落灰，看得出来是最近遗落在此的。
这折扇，看起来有些眼熟。
她打开折扇，扇面上有一副栩栩如生的牡丹图，画面中央是一簇白雪塔牡丹与一簇魏紫相互依偎。
这不是司马霁的扇子么？
“师姐，可有发现？”枭梧从外间走入。
红萼将折扇悄悄塞入袖袋，“没有。你在外头可有发现？”
枭梧摇头。
在外埋伏的侍卫亲军这才姗姗来迟，为首者抱拳道，“顾先生，恕我等来迟。不知二位先生可发现了什么线索？”
红萼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线索，幻象凭空出现，维持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便又消失。今晚，我们依旧没能找到在暗处策划这一切的人。”
枭梧提出新的思路，“会不会根本不需要人过来，他只消白天过来做好准备，晚上便会因一些特殊条件的激发而出现幻象？”
“有可能”红萼睡眼迷离地回应着枭梧的话。
侍卫极有眼色地说道，“先生们若是困了，请先回府休息，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给我们。”
毕竟，眼前之人是日后的太子妃，将来更会成为六宫之主。若是他此番好好表现，得了她的青眼，仕途说不准能扶摇直上。
“多谢。”红萼压根没记住那人的长相，走时不忘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司马湛，“四殿下路过含象殿，受了惊，晕过去了，烦请诸位将他送回去。”
“先生放心，我等省得。”
红萼叫上枭梧，“小五，我们走吧。”
侍从恭送二人，“先生请慢走。”
红萼回到圆极殿，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已是四更天。
她明明身体疲累，上下眼皮也直打架，精神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
一闭眼，她同司马霁昔日的种种，便全都在今夜浮上她的心头。
她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手上的折扇，扇面上洁白的白雪塔牡丹好似染上了血色。
若这一切真是他所为，那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如老薛所言，江淑妃的死另有隐情，他要替他的母亲报仇？
在他们没有见面的几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促使他去做这些事情？他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
红萼摇了摇头，挥去心中不详的想法。
她在想些什么呢，这一切说不准同司马霁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过是去含象殿思念生母，落下了折扇罢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翌日一早，红萼等人便接到皇后娘娘的传召。
这是要问她们这几日调查的情况了。
一行人换上白萝卜套装，“仙风道骨”地进宫去了。
*仁明殿*
沈皇后一身朝服，笑容端庄可亲。她见红萼领着人进入大殿了，笑着向她招招手，“红萼，好孩子，来这边坐。”
红萼在众人的目光中，坐在了皇后的身侧。至于其余人，可都没这待遇，连何逐云都和上清宫的小分队一道排排站着。
这么一来，红萼更加不自在。
沈皇后笑问，“含象殿的事，你查得怎么样？”
红萼顺势站起来，“回禀皇后娘娘”
“这刚坐下，怎么就站起来了？日后终归是一家人，你同本宫不用见怪，快坐下。”
沈皇后本以为自家儿子注定孤独一生，没成想竟愿意同红萼成婚，让她这个当娘的，喜出望外。故而，她也愿意花些心思，同这个未来儿媳亲近亲近。
红萼:“”
保持端庄的坐姿，也忒累了。她想站着，皇后娘娘还不让。皇后娘娘这般中意她，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
她只好乖乖坐下，“我等在庭院里的牡丹花瓣上，搜寻得一种由曼陀罗制成的致幻剂。初步可以断定，乃是人为。都指挥使昨日派人去调查药粉来源，娘娘可以问问他，有何收获？”
何逐云不待沈皇后问话，便先一步回禀道，“臣昨日命手下搜检六宫，各宫中都未查到可疑药粉。”
“依臣妾看，倒是未必！”一道凌厉的女声自殿外传来。
袁贵妃领着袁冰，气势汹汹地踏入仁明殿。
沈皇后不动如山，“贵妃怎的来了？”
“可怜见的，臣妾那皇儿昨日在含象殿受了惊，至今神智还不清着。”说罢，袁贵妃抹了抹眼泪，眼睛直勾勾盯着何逐云，“臣妾定要替皇儿讨个说法！”
沈皇后不待见袁贵妃，也不是一两日的了，宫里头人人皆知。她不耐地说道:“哦？关于此案，贵妃有线索？贵妃如今倒是手段通天啊，连侍卫亲军司都未能搜查出什么，贵妃却能发现蛛丝马迹。”
袁贵妃冷笑了一声，“并非臣妾手段通天，而是调查者，包庇这个罪魁祸首！”
“贵妃此话，何意啊？”皇后挑眉问道。
红萼昨日私藏了一把折扇，如今心里头紧张了起来。
但她也清楚，袁贵妃所指的，只怕并非此事。
袁贵妃给了袁冰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地上前，“回禀娘娘，臣在珍妃娘娘宫中，搜得了来路不明的曼陀罗。”
红萼看着袁冰呈上的曼陀罗，松了一口气。
袁贵妃果然不是针对司马霁。
何逐云慌忙下跪，“请娘娘明鉴，这一定是个误会，珍妃绝无在后宫兴风作浪之心！”
袁冰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口中的话语却咄咄逼人，“如此说来，都指挥使的确也在珍妃娘娘宫中搜得了曼陀罗，却瞒而不报？”
“这对兄妹绝对有问题！皇后娘娘要好好调查一番，免得他们图谋不轨。”袁贵妃掩面而笑，“若是皇后娘娘主持中宫，无暇顾及其他，此事就交给本宫来办？”
“不劳贵妃费心。”沈皇后吩咐道，“去唤珍妃来。”
珍妃很快便来到了明仁殿。
沈皇后问道，“珍妃，殿前司在你的住处寻得了曼陀罗。你可否向本宫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珍妃惨白着一张小脸，向皇后跪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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