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科幻小说 > 虫洞惊魂 > 正文 第二十三章:乍启归途汗血惊,奇葩感慨囿花丛
    一c

    千山孤寂,万岭余寒。尽管徐州早已春暖花开,但三月的辽东仍然未完全褪去冬天的影子,蔽阴之处,仍然还有少量的积雪,只是颜色不再是那么雪白,而是浸润部分污浊的土色;而阳光直射之处,则已经残雪消融,形成一处处淤积的水洼,滋润着地下忍耐一冬的嫩芽。绿色虽然迟点,但终究还是会来。

    这时,稍显泥泞的官道上,不疾不徐,驰来十二匹汗血宝马。马上十人,五男五女,并辔而至;另有两骑驮着四个装得满满的袋子,底下两袋似乎是粮食,上面两袋大概是肉类和蔬菜。一看就知是远行的客旅所准备的必须之物。

    这一众人,正是云龘一行。他们告别陶谦等送行的军民,一路上晓行夜宿,出得关来,踏进了这个过去熟悉,但现在又极为陌生的蛮荒之地。

    关内与关外,不仅在开发进步方面截然不同,而且最主要的区别在于:除辽东半岛大部归属东汉管辖,当时的吉林和黑龙江地域,根本不是汉朝的王土,那里几支凶蛮的少数民族相互倾轧c杀伐,到处都充满着血腥和野蛮。可以说来到这里,危险重重,步步惊心!

    当他们来到一处道路两旁长满落叶林的高岗时,云龘提醒大家,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防止遭受偷袭。但他的提醒还是有些迟了,他的话音未落,道两旁的树林中,突然跳出一百多身穿兽皮的蓬头大汉。他们气势汹汹,身背弓箭,手拿长刀,嘴里叽哩哇啦喊着听不懂的鸟语,呼地一下,把云龘一众包围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猪头胖脸,两腮长满络腮胡须的头领,瞪着发火的眼睛,在林紫等五个女人脸上c身上来回打量,嘴里也是说个不停,仿佛在评论着什么?

    看那表情,不明白也能猜出个大概。

    林紫被他盯得冒火,杏眼圆睁,冲他伸出小指向下,做了一个侮辱性的动作。没想到这个动作,古人也懂。络腮胡须头领立刻暴跳如雷,右手一挥,带领这群蛮兵,呼啦啦冲了上来。

    云龘一抖长枪,挡在林紫马前,一招乌龙探月,当即将冲在最前的蛮兵刺翻在地。几乎在同时,尚文也挺长抢,杀入敌阵。

    尚文自从打制长枪后,还未曾试水,今天正好拿这些蛮兵开斋。他将大枪一抖,先是一招银蛇吐信,再是一招青龙摆尾,立刻将两个蛮兵挑翻。

    这些蛮兵还真是勇敢,尽管有三名蛮兵殒命,但他们并未就此胆怯,反而眼睛通红,猛往上冲。络腮胡须头领更是怪叫不停,妄想以优势兵力尽快解决战斗。

    云龘长枪左刺右扫,挡住一面。尚文长枪如龙吟虎啸,凛凛生风,几乎遮挡住两面。但还有一面堪堪陷入险境。由于其它八人都使用的短兵器,在蛮兵的长刀攻击下,立刻捉襟见肘,险象环生。如果不是在徐州这半年的刻苦习练,恐怕早就有人伤在蛮兵的攻击之下。尽管如此,女人们的惊叫声,也是时有传来。

    云龘不得已两面驰援,着实有些顾东顾不了西,顾前顾不了后。若是二三十个蛮兵,他们还可以应付,但是现在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真是有些力不从心。时间一长,必然会有闪失。

    尚文也看出这点,心里万分着急。他像一头发疯的猛兽,下手毫不留情,招招致人死命,瞬时间,又有五名蛮兵毙命。尚文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些蛮兵知难而退,以解险情。

    云龘则也是使尽全力,左冲右突,枪挑棍砸,击毙了两名蛮兵。但这远远阻止不了潮水般前涌的劲敌。

    卫国甚至都已用上了手枪,清脆的枪响仅仅让这些蛮兵愣一愣神,然后就又像扎了吗啡似的蜂拥上前。他们不是不怕,而是实在蠢得不知神器的厉害。死,在他们心里,委实有些迟钝。

    忽然,蛮兵有些骚动,进攻暂时停了下来。云龘向前张望,见约莫有数百,同蛮兵一样装束的轻骑兵,飞快地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白色的马队,都奔着云龘一众而来。

    一百多蛮兵,他们已然难于对付,再来大队援兵,他们定是必死无疑。云龘失声惊叫:“老天,难道我们真的要葬身于此?”

    正在大家已经绝望的时候,事态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那群马队不是协同蛮兵作战,而是直接冲击蛮兵,箭射枪刺,如屠草芥。特别是当先的一员战将,白盔白甲,一杆亮银枪,如蟒蛇出洞,金龙摆尾,风驰电掣,寒光四射。蛮兵沾上立死,挡者披靡,一时间,兵败如山倒,如丧家之犬,惊魂失魄,四散逃窜。

    络腮胡须头领见状,呼哨一声,像兔子一样钻入密林,亡命奔逃。他所带领的兵马也都紧随其后,溃败而走,转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战事很快就结束了,那些蛮兵除了逃跑的,非死即降。这时,白盔白甲的战将策马跑了过来。云龘一见,朗声大叫:“赵云将军,原来是你?”

    赵云所率领的这支马队,正是幽州太守公孙瓒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

    公孙瓒镇守边关,经常与凶悍的少数民族交战。特别是在与以骁勇善战的轻骑世家——匈奴的对战中,深深的感觉一队精锐骑兵的重要性。因此,他以部队中善射之士为原形,组建了一支轻骑部队。由于公孙瓒酷爱白马,因而部队清一色全是白色的战马,而部队为表达忠心,均高喊:“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因而得名——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是典型的轻骑兵部队,有着强大的机动力和射程优势。公孙瓒依靠这支轻骑部队长期威震塞外,是东汉末年威名赫赫的第一轻骑。

    赵云也是一愣,随即翻身下马,抱拳行礼:“不知仙长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云龘等人赶紧下马来见,围着赵云亲热不已。

    赵云问道:“敢问仙长,因何至此?”

    云龘赧然答道:“我等一众,欲往——”他刚想说去哈尔滨,但又一想,哈尔滨的历史不过一百多年,这个年代哪会有哈尔滨呢?

    于是,云龘只能含糊其辞:“我等欲往东北,临近松花江畔山林中的一处秘洞,返天交旨。”

    赵云颔首,但还是忧心忡忡地说:“还要敢问仙长,诸仙法力可否尚存?”

    云龘摇摇头,实事求是地答道:“除智力略高之外,法力尽失,与常人无异矣!”

    赵云闻听,脸上的忧虑之色愈加浓重:“诸位仙长,此去东北,天高地远,尽是蛮荒之地。未开化之异族,并无半点法度c仁德。他们相互之间,尚且肆意掳掠c杀伐,远来生人,自是难逃灾厄。加之当地崇山峻岭,乱木丛生,人烟罕至,野兽出没,擅自踏入,量必危险重重。何况,诸仙已无降龙伏虎之术,陡遭劫难,将何以处之?”

    众人闻听,脸上全都泛起凝重之色。云龘不由问道:“不知北方都有何许异族?”云龘本已知道北方各族,但还是想听赵云如何解说。

    赵云微微一笑,说道:“我所在之白马义从,是主公专为弹压异族而创,经年与异族交战,有所了解。譬如方才袭击诸仙之匈奴,以及鲜卑c乌桓c夫余c高句丽等族。大汉疆域仅至辽东而已,再往北部,均属化外之地。汉军从未深入,知之甚少。只闻还有挹娄c肃慎c沃沮等族较为活跃,想必仍处于茹毛饮血之际。因此,恭请诸仙,三思而后行。”

    云龘听罢,若有所思地说:“此处为幽州地界,何以出现大批匈奴军队?”

    赵云歉然一笑,答道:“匈奴势力日益强大,其扩张野心从未停歇。随着其东征西讨,攻城掠地,触角已伸至辽东界内。近年以来,匈奴自恃骠骑强横,常怀觊觎汉界之心,今日乘隙又派出小股部队,犯我疆土。我得知情报,统帅'白马义从',将其击溃。匈奴亡我之心不死,不日或许还会卷土重来。不将其彻底铲除,就难免受其骚扰之苦。”

    云龘有些不解地问道:“然我等既非兵,又非商,匈奴兵何以大举进攻,欲置我等于死地?”

    赵云目视云龘,欲言又止,思忖半晌,还是答道:“女人——为了女人!特别是仙女,就更具魅力。”

    云龘顿感疑惑:“仅仅为一己私欲,就妄开杀戒?”

    赵云摇摇头,苦笑道:“何止为一己私欲?匈奴抢掠女人,不止为泄欲,而且在饥饿无粮之时,还要杀之食用。这些禽兽,残忍至极,把掳掠之妇女,称之为'两脚羊',其心肠之歹毒,无出其右!”

    众人闻听,全都睁大愤怒的双眼,五个女人更是气得牙关紧咬,娇躯颤抖。她们没有想到:世界上还会有如此卑劣c残暴的民族?不予除之,绝难平天怒!

    云龘也气得额上青筋直冒,面上被愤怒扭曲得难看异常,脱口骂道:“这些个尚未进化好的杂毛畜牲!被我逮到,必不容请!”众人闻听,立刻骂声一片。

    赵云见状,再加劝解:“诸位仙长,不如与我一同返回,待平定匈奴再走不迟。”

    云龘仰视天空,面露苍凉之色:“世事难料,天命难违。我等断不可苟且偷安,畏缩不前。纵是赴汤蹈火,亦难回避。”

    赵云听云龘如此一说,脸上立刻升起敬慕之色,真诚说道:“既然诸仙去意已决,在下不好强留,容云携“白马义从”送诸仙至边境,以全相敬相知之意。”

    众人全都上马,赵云带领大队“白马义从”,护送着云龘等人,来到公孙瓒所辖的边境线山口。

    赵云叫手下将十二匹白马的铠甲解下,又拿出十套软鳞甲,送到云龘面前,真心实意地说道:“诸位仙长,下步要到蛮荒之地,战马是必需脚力,没有铠甲,极易受到弓箭攻击。软鳞甲防御铁箭虽然没有十足把握,但对竹箭c骨箭却可保证无虞。请诸仙垂怜云意,勿弃菲薄为盼。”

    云龘一众见赵云如此重义,不觉眼含热泪,万分感激。难怪刘备宁可抛摔亲生儿子,也要感化这员情深义厚的虎将。

    云龘从背包里,拿出吕布赠给自己的天蚕丝背心,交到赵云手里说道:“此件背心是由峨眉山阴阳交界处天蚕丝制成,穿上后冬暖夏凉,刀枪不入。万请赵将军不辞薄意,以此常念我等知遇之情。”

    赵云颤抖接过背心,满眼流泪,呜咽说道:“云何德何能,能得诸仙如此看重!恳望诸仙,能常记愚弟渴慕之情,万请返天之后,有日重聚,保重,保重!”

    正因为大家刚刚经历一场生死之战,万念俱灭之时,幸赖赵云相救,才得以化险为夷。刚到辽东,就遭劫难,再往里走,更是如履薄冰,危险异常。此时,赵云一哭,立时触动了大家内心最脆弱的部分,不由引得在场之人,泪流一片,唏嘘不已。大家真的体味到分别的残酷,特别是在前程未卜的时候。正像作家冰心所言:生离,是朦胧的月日;死别,是憔悴的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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