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数据开始回收了吗？”
4a1：“嗯，我正在回收ar15的心智云图，看守的任务就拜托了。”
p一d ii：“这里是上次采集数据的地点”
p一d ii：“可恶！原来上次，我们差一点就抓到它了！”
16：“正因为差一点就被抓到了，铁血才会全力阻止我们。”
p一d ii：“ar15。”
p一d ii：“为什么我们连她的动向都不允许知晓”
p一d ii：“这是我们的同伴！不是吗！”
16：“”
16：“你之前问过我。”
16：“为什么我们作为作战工具，却被安装了感情模块。”
16：“重点在于，感情本身就是缺陷，p一ii。”
16：“无论人形还是人类，我们都是残次品。”
16：“别指望他们会同情我们，尤其是现在。”
p一d ii：“16”
16：“哟，你在这啊，r一635。”
我摘下耳机，回过头：“16姐？”
16从铁血那边回来后就改变了自己的形象，她爽朗地拍拍了我的肩膀，坐到了我的旁边。
春田：“今天要喝点什么？威士忌？”
16却摆摆手：“不了，拿铁咖啡，谢谢。”
我问道：“不喝酒了吗？”
16：“嗯已经不想再喝了，不知道为什么。”
r一635：“大家都变了好多了呢。”
16：“是啊，你也是。”
r一635：“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指挥官”
16沉默良久，喝了一口咖啡：“人形的心智云图在一些极端的条件下，会崩溃掉，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点头：“嗯。”
16：“人类也是一样。”
我问道：“是吗？”
16：“一种叫做战后创伤综合征的疾病，帕斯卡告诉我的。”
我问：“难道说指挥官他”
16：“本来elid的感染就会破坏掉一些人类的神经系统，加上塌缩点战役那次惨烈的牺牲，与指挥官过去的某次经历重合了，没错，那个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游走在‘心智崩溃’的边缘。”
我低下头来思考：“但是”
16：“但毕竟他是人类，不是人形。有时候心理压力越大，反而会更冷静，更压抑。等到极限的时候，被压垮的时候，就会像火山喷发一样”
16：“人类的‘心智崩溃’，比我们人形更危险更麻烦。等我们发现指挥官他被压垮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16喝了一口咖啡，估计这是她不再喝酒的原因了吧，需要自己保持清醒，保持冷静。
16：“你说这一切究竟该怪谁呢？怪指挥官不够理智，不够坚强吗？怪我们能力不足，无法跟敌人对抗吗？还是怪那些政客，天天舞私弄权吗？”
谁又能知道呢，倒不如说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也许问题就是答案本身呢？
16：“vect一r和p一d一ii都有问过一样的问题，明明我们是兵器，为什么要装上模拟感情的模块？”
我回答：“你的答案是，感情本身就是缺陷。是吗？”
16：“说得没错，其实都是因为我们有感情的影响，才会导致我们‘心智崩溃’，不论是人形还是人类”
16又喝了一口咖啡：“但是啊，指挥官和他的人形acr又给我上了一堂课”
不敢相信，16姐居然滴下了一颗眼泪
16：“没有感情才是最大的缺陷啊”
——五个月前——
y一u can take y一ur reven， but y一u'll still feel bad
——《当风吹起的时候》
我驻足在hk416的修理槽旁边，看着她美丽的躯体，已经想不起来跟她度过了多少个甜蜜的夜晚了，只能想起她被我夺走戒指的那一刻的眼神。那个时候，我仿佛听见水晶破裂的声音，但不知道破碎掉的，到底是人类的心灵，还是人形的核心？
今天刚好是与她誓约的纪念日，我把属于她的那颗戒指放在了她的旁边，这里的工作人员应该会替她保管好的，我现在早已没有权限访问她的心智云图了，我只希望她醒来之后不会忘记我，还有我的罪行。
但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走到门外，外面是堆积如山的s09区战术人形的尸体，裹着毫无作用的人形专用防锈裹尸布，有些只剩下了残骸，每次到这种时候，就天公不作美，跟电视剧所有的煽情老套情节一样下起了大雨。
这次是这样，跟我当兵时见到的那一幕，也一样
不同的是，弥漫在空气中的不是腐尸味，而是鲜血一般的铁锈味，在拼命控诉着战争的残忍和我背叛她们的罪行。
除了一些正在检查c回收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格琳娜。
已经看不到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了，也看不到她欢快的笑容和那时故作坚强的笑容了，只能看得到她布满阴霾的脸庞。没错，战争残酷谁也无法否认，但最让人心碎的，是面对战争那些无从抵抗，只能温柔接受的人们。
我走到她的旁边问候道：“嘿，你还好吗？”
格琳娜：“嗯”
她没有看我，我也不忍心再追随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裹尸布。
我只好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这是给你补充的损失金额，以及这些人形的维修费用”
这时，她的肩膀开始微微抖动了，看着她的背影，对充满保护欲的男人来说有一种想要抱上去的冲动，我深知我没这个资格，因为我没能力保护好任何一个人，这里的人形裹尸布就早已摆明事实。
我把卡递到她面前：“拿去吧”
她再也按耐不住她的感情了，她回过头来狠狠地打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我措手不及，连连后退，银行卡也掉在了地上沾染上了泥巴。
格琳娜：“你这个混账！！！”
然后她大哭了出来
格琳娜带着让人心碎的哭腔：“你以为她们都能修好吗”
我知道，那些损坏严重，和只要零件已被电解液腐蚀c生锈的人形，维修的成本很高，只能作进一步的拆卸，回收处理
格琳娜带着哭腔继续控诉道：“你以为就算她们修好了她们就不会记得自己的经历了吗？”
我知道，当她们下载完心智云图之后，还会回想起自己所有的不该经历的经历和她们不该遭受的痛苦。
格琳娜：“你以为她们醒过来之后！她们就不会记得你的罪行了吗！！！”
她的眼睛和天空一样浑浊，她的眼泪和雨水一样辛酸。
格琳娜：“你以为在这种时候！！！我看到你的钱就会开心吗！！！！！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到底把这些人形当成什么了！！！！！”
她狠狠地踩了一脚银行卡。
格琳娜低着头大哭，任自己忍受很久很久的眼泪决堤：“她们也有自己的生命有自己的灵魂啊”
赫丽安说得没错啊，一直以来都是人形保障了人类的安全，人类却无法保障人形的安全
格琳娜歇斯底里地大吼：“她们才不是你的牺牲品啊！！！！！”
她的大吼，引得远处的工作人员驻足观看，仿佛在提醒她们，她们的死亡不是一个数字。
我淡淡回答：“对不起，格琳娜，但她们不会白白牺牲的。”
她抹了一下眼泪。
格琳娜：“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了”
我开口正想安慰：“格琳娜”
但只呼出了她的名字，就已无从开口，说不出话了。
她终于转过身子，走回基地：“滚吧你爱消失就给我消失爱抛弃我们就抛弃我们不要再玩弄我们的感情了！”
我叹了一口气。
格琳娜：“你不配当我们的指挥官！”
是啊如果我能有更好的办法就好了，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也许这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现实了吧？
我终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她，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车上。
泰勒的表情有些沉重，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在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故作冷静，打趣道：“被你看到我这么尴尬的一幕，怎么不吐槽我几句了？你是假的泰勒吧？”
泰勒：“我还是知道场合的，跟你的人形女朋友吵架了？我早就提醒过你这样的后果了，你不后宫起火才怪。”
我苦笑：“她才不是人形，她是我以前的后勤官格琳娜。”
泰勒大惊：“那是人类女朋友？！你连人类都不放过？！你这禽兽不如的家伙”
我狠狠拍了一下泰勒的脑袋。
泰勒：“好吧好吧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回答：“我联系过国防部长了，咱们去见他一面，听听他的安排再做打算。”
泰勒：“主脑的刺杀行动失败了，你不怕他拿你开刀吗？你现在可不仅仅是杀了好几百名高官的杀人犯，还是格里芬身败名裂的指挥官啊。”
我回答：“但卡特控制主脑的计划也失败了，又落得一个非法制造大规模电子战武器的疑罪，上次塌缩液爆炸都没奈何得了他，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但这次他肯定还会搞下一步的小动作；卡特与部长政见不合，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达成我的目的，而部长也正好也可以利用我去搞卡特。”
泰勒：“以前刚见你的时候还是个愣头愣脑的新兵蛋子，没想到现在变成了一个这么危险的人物，我真的不想牵连进你的那些破事啊”
我笑笑：“放心，要是出什么意外，你顶多是帮凶，跟兄弟你一起进去吃吃牢饭我想也不坏。”
泰勒：“真有什么意外，那还是跟兄弟你一起在黄泉路上和以前的弟兄们见见面，喝杯酒还差不多，哈哈！算了，既然都已经帮你了，那我还是帮到底吧”
我点点头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我发动汽车的引擎，驶离了s05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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