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捂着脸鬼鬼祟祟溜回房间, 黑鹤手里正把玩着一盒练红等他。

    “审神者醒了?”

    “唔。”挨揍的那个呲牙咧嘴就着洗脸盆里的水查看伤势,真是的, 一拳捣在眼睛上, 白鹤彻底变成了花鹤。

    “那我也该告辞离开了。”这个本丸再好也不是他的家,还是去找那群流浪的付丧神吧。据说时之政府最近开始着手安排新的审神者认领无主本丸, 那里也许会需要他。

    鹤丸直起身捂着眼睛看向他:“欸?那你抓紧时间去向紫苏告辞, 然后麻溜的滚吧!”本来这家伙一醒长谷部就要依照主命把他从山上扔下去, 还是同为伊达组的光忠他们求了请才勉强留着做几天活抵债。现在审神者恢复正常, 他能识趣自己离开也是件好事。

    黑鹤眯起眼睛一脸不怀好意, 他冲鹤丸扬了扬手里的练红:“这个东西,是打算送给审神者的吧!”哎嘿,送这种小玩意儿,绝对有猫腻!

    “要你管!”鹤丸顾不得被锤了个乌眼青的眼睛, 忙忙转身从黑鹤手里抢过小小的金泥印匣塞进衣服前襟。流浪付丧神伸了个大懒腰:“要是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 等我都有了新主君你也不一定能追到这条鱼。”

    四花太刀恨不得打死这个讨厌的家伙。

    “都说了少管我的闲事, 丧家之犬!”乌鸦嘴, 呸呸呸!

    “呵呵!”离开之前来个惊吓吧~

    黑鹤抱着袖子好整以暇:“你家主君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辞行。”

    可算能把这糟心玩意儿弄走了,鹤丸立刻道:“最近一段时间的近侍都是药研藤四郎,你去找他, 要他带你去书房找主公。”刚刚犯了事儿,这会硬往审神者身边凑就是在找揍。

    流浪付丧神真的起身撞了他一下朝外走去, 半路遇上了这家的三日月宗近还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两声——就算他同那个流浪的三日月关系很好, 但也不代表就会觉得这个三日月好来往, 更不妨碍他偏心自己人嘛, 娇俏的小姑娘身后站着个老菜帮子像什么话!

    “鹤丸殿,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呢?”三日月察觉到了他隐藏的敌意,侧行一步拦住这个危险的家伙。黑鹤忽然笑得非常纯良:“我去向审神者告辞,承蒙款待,不胜感激。”

    “这样啊!明白了。请随我来吧。”他将刃领到厨房,刚刚恢复人类状态顺便变回女孩子的审神者正坐在小方桌边上乖乖吃饭。

    苏妩放下碗,抬头便看见垂首站在自己面前的黑发鹤丸,盛夏的刺眼阳光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是你啊,有什么打算?”

    流浪的鹤丸国永跪倒在厨房门外诚挚道谢,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审神者点点头:“你去那里是个稳妥的好办法,说不定重新收编本丸安排审神者的时候就能把你们一起算进去重新洗白。”

    “是这个想法。对了,”他单手撑地利索的盘腿坐下来又伸手进怀里掏啊掏啊掏,远处有一个白发青年正气急败坏匆匆忙忙赶过来。黑发青年察觉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圆的黑色小盒子推到苏妩眼前:“这是送给您的礼物,虽然是借花献佛,但原本的主人实在是胆子太小啦!”

    “我说你这家伙!”白色鹤丸红着耳朵扑过来,黑鹤往前一推这盒买了一年的练红终于被送到少女手中。

    审神者哑火了。审神者脸红了,然后她红着脸接过那只盒子捏在手里。

    “一个大惊吓哈哈,紫苏大人,后会有期!”黑鹤只管把篓子捅出来,然后一蹦三跳就往大门跑去:“我走正门出去下山直接找三日月他们,小姑娘可要好好保重呦,别忘了还有个本丸缺少审神者呢!”

    回答他的是数道刀剑出鞘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压切长谷部气呼呼的抱怨——“一开始就该把这家伙丢出去!”

    等今天负责守门的付丧神前来回报说是黑鹤下山跑了个无影无踪,厨房附近对他的声讨才总算平静下来,紧接着以小乌丸为首,初始刀歌仙兼定为主要力量的讨伐大队对鹤丸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对练场见面吧,鹤丸国永!”

    抱着练红盒子脸红得像的审神者一点也不想替这货求情,她环视一周,看到了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和我来一趟书房,带上茶和点心。”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倾向,还是要给另一个人一个交代。

    知道少女打算说什么,蓝衣青年低垂眼眸抿嘴道:“明白。”

    厨房安静了几秒,小乌丸直接押着鹤丸招呼上“儿子”们直奔对练场,莺丸贡献出终于不再炒糊的茶叶,烛台切光忠也急忙从冰箱里翻出新制作的抹茶大福,攒成一盘交给药研藤四郎跟在审神者身后端上二楼——然后就守在书房外待命,万一天下五剑想不开要做些什么也好有刃及时拦下别让他作大死。

    三日月宗近挺难锻造的,再捞一把也不容易,现在这个能留下还是尽量留下吧。

    板着脸的五花太刀一言不发跟着主人来到书房,依着主从关系坐好后药研把摆着茶和点心的盘子放在桌子上。少年两边看了看,还是选择退出去轻轻把门阖上,然后纵身一跃飞上房顶躺下来边晒太阳边听着书房里的动静。

    书房里一片寂静。审神者把练红收进抽屉里以后就盯着桌面发呆,蓝衣青年则抱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那个”最后还是年轻人熬不住先开了口:“对不起啊,三日月。”

    “嗯?您不必道歉,永远不必。整个本丸内,谁能拒绝您,谁又忍心拒绝您呢?能被如此郑重的对待已经是种荣幸了。”一开始就抱着失败的决心,果然最后是被拒绝的结局。青年抬头看着她笑起来,细长的凤眼中尽是一片迷雾,这条溜滑的小鱼聪明的选择了适合她的看守,自己怕是会成为让她尴尬的存在。

    接下来呢?是放逐,还是进刀解池解除契约?

    苏妩挪了挪身体,把装着点心的盘子朝他推推:“我觉得吧还是应该向您道歉的。”

    少女微微低头,可以看见粉白的脸颊和其上细微的绒毛。她忽然抬头直视三日月的眼睛,然后用力把额头磕在桌面:“对不起!我无法接受您的心意,非常抱歉!”

    比之此前轻描淡写的婉拒,这算是非常正式的亮明态度了。

    “咚”的一声脆响不但吓到了守在房顶的药研藤四郎,连坐在对面的三日月宗近也被惊了一下。这个姑娘这个姑娘是打心底里将他看做值得依靠的长辈才会采取这么郑重的态度道歉吧他哪里真的舍得让她难过呢?

    那些想要独占她,强行把她留在身边的谋划做了一个又一个,最终却没有任何一个真的付诸行动,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这份算计真是好笑。

    付丧神伸手扶起她,微凉的手指轻轻按在少女有些青紫的额头上:“真是个傻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如此轻忽自己的容貌呢?”

    被他按得一激灵的苏妩扭扭身体向后挪了一点:“我知道这样非常无耻,既不能答应您的心意,又非要将您留在本丸所以,那个,您有什么想法吗?无论是想要自由还是想去别的本丸还是其他什么,我都会努力为您做到的!”

    “让主君为难可不是一个好家臣该做的。这样的话本该由我来说——如果我的存在让您感到尴尬,那么就请送我进刀解池吧,因为老爷爷我啊,不想再继续更换主人了。”

    书房再次陷入死寂。

    守在房顶上的药研藤四郎急得团团转,他既怕三日月突然黑化会伤到主君,又怕审神者心一狠牙一咬真的干掉这位老前辈,总之纠结到不行。

    最后,鲛人张嘴了:“我给过您机会离开,是您自己不愿走的哦!”难得鱼忍痛答应让宝库里的珍藏重获自由,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想走也走不了了!

    三日月宗近笑得非常狡黠:“鹤丸殿真的无法让人放心啊,我想仅凭小乌丸一个人也很难看住他,老爷爷还是很有存在的必要呢。”我就要恶心死这只花毛鹤!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蓝衣青年起身告退:“老爷爷似乎忘记做今天的内番了,哎呀呀,这可不得了”

    审神者一脸无奈的目送他慢悠悠拉开拉门走出去——明知道今天有内番还穿着狩衣满本丸乱晃,你绝对是故意的!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药研藤四郎这才翻身从房顶上跳下来。紫眸少年敲响拉门的细木格子,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他这才走进去:“大将,今天有什么工作的安排?”

    “继续处理文件吧估计睡了一个月又堆积成山了”只想当一条咸鱼的审神者揉揉眼睛,偷偷把掌心的珍珠藏进抽屉里。短刀少年佯做无事发生,走到书架边帮她把已经分类整理好的公文搬出来:“那么这几天的工作可非常繁重呢!”多忙一忙,度过这个阶段大概就会好了吧?我才不是想用公务缠住审神者好叫鹤先生吃个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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