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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靠岸还有一段时间，于观观一直在船舱里和灵莺商量对策。戚蓉忿忿不平，虽说口上答应不打搅他们，可是这算什么？好歹她也是跟她们坐同一条船的，现在却把她搁置到一边，这究竟谁让她装扮成宁翎装扮得那么成功的？
可戚蓉又偷听不得，因为灵莺曾经是寅队数一数二的高手，她一靠近灵莺立马就能察觉到，只能在甲板上生着闷气。
船舱内，于观观看着地图道：“我现在所知道的情报是，张成的军火交易是在半年前开始的，一共有十批。我们一直假扮成‘淮东商队’的成员，第一批到第五批军火都是送去昭仁城，交易主叫吕衣，最后都平安归来；现在运的是第六批，目的地在昭仁城向西十里的洛源镇，交易主相同，此去共带了五十余人，其中有十人是帮中高手。据兄弟搜集回来的情报，张成是在昭仁城外的遭到山贼袭击的，目击者于案件发生后一日才报到昭仁城官府上，称十里坡上看到山贼劫商，山贼似有一百余人，但还不清楚加上贼窝还有多少人。因此官府准备调动五百名中原守关兵捣贼，但需得到中原总驻将关烨批准。而恰恰在这个时候，关烨却被召回了都城，代理驻将说自己无权调兵，因此不予批”
“等等等等等”灵莺马上截住于观观的话，“少主我这么说我都糊涂了，我好久没接触到这方面的事情，现在一脑子听着就混乱，不过我还算是抓到了一点。也就是说，官府那边的动向现在还不是最紧要的？”
于观观点头：“嗯，的确是这样。只要我们在守关兵到来之前扫荡贼窝的话，这场违法的军火交易就不会暴露。但是兄弟们都劫持到贼窝里，军火也落在那些山贼手上，让我很不安。山贼报信回来，似乎对军火的事情并不知情，只是他们勒索我们五百万两银子交换兄弟，怕就怕在山贼会用不好的手法对待兄弟们。另外，根据以上我所知道的情报，我认为这件事有很多疑点”
“我说，要是宁翎的话，才不会管你什么疑点的，而且事情也许就如你所见的这么简单。他们认为兄弟们值那五百万两，所以不会对他们下重手。总之，现在你只要像宁翎那样，捣贼窝，救兄弟，收俘虏，完事，吃大餐。”
于观观不给面子地给灵莺抛了个白眼，随后也认同地颔首：“也对，这的确是我该最先解决的事。”
“其实，我一开始就感觉很奇怪。穆少爷手上有四个半勇将，宁翎巾帼称道，袁浒勇谋皆全，骆氏兄妹造诣在武，越三戬隐秘独傲。为何穆少爷不将此事交给袁浒，而是用如此麻烦的方法交给你处理？反正我觉得以袁浒才略，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他没必要冒险把这个事交给你这个毫无经验的少主。”灵莺托着下巴，道，“也有可能是，穆少爷也明白这事情不是想象这么严重，所以才想给你一个实践经验，让少主您有所成长？”
于观观没好气道：“谁猜得了他的心思，你那位穆少爷分明就是恶整我。”
“啧，看你这小心眼的女人，也不想想少爷的用心良苦。”
于观观指着灵莺道：“啧，看你这盲目的女人，长得好看，不代表他能只手遮天的好不好。”
“长得好看，的确不代表他能只手遮天，但那脸蛋，足够让人身心愉悦得连说点儿坏话都不愿意。”灵莺煞有其事，道，“少主，你如今这是真的生气啊？平时不是看你对穆大哥千依百顺的吗？”
“只是稍微抱怨一下罢了。”于观观一边说着，一边掰着干草，“反正我也奈何不了他。”
外头戚蓉喊道：“少主，船靠岸了，准备一下。”
“好，来了。”于观观大声应答，但身形未动。
于观观歪头想了想，道：“灵莺，你有多少信得过的手下？”
于观观凑到灵莺耳朵说了几句：“十人。怎么？少主有何吩咐？”
灵莺嗔道：“少主，这些事跟这次行动有什么关系啊？而且如果你问袁浒，他肯定会全都告诉你的。”
“有些事也不能直接问袁浒，他会怀疑我的。”于观观敲了敲桌子，道，“务必尽快给我回复。”说罢，便掀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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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观观的脚还未踏进那个“余姓”民宅，袁浒就迎了上来，道：“队长。”
“嗯。”于观观一手捏着腰间的细剑，边走边平静道：“袁浒，你也跟了我许久了，此次行动你认为如何安排才好？”
“全员一半人可参与此次行动，昭仁城也有我们的人，管他山贼有多少个数，我们都没问题。”袁浒立即把方案呈上，道，“到时候派人作为前锋先深入贼窝奇袭，确认情况后，让其余兄弟们在后面援助，一举歼灭。”
“嗯，这次人员调动由你来安排吧。当然，我也会随你们去。”
“是。”
“对了，洛源镇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毕竟我们错过了交易时间。”
“交易失败，那一方虽也希望货得手，但实际上还没有任何损失，现在官府那头涉入，他们自然是要躲藏起来。”
“派些人马上到昭仁城，我要随时知道交易人的消息以及官府的消息。”
袁浒不解地盯着于观观的背影，于观观却没有看到。
“是。”
袁浒代替于观观宣布安排，于观观则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沉思。
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哪里都似乎合理，但又合理得让人觉得不合理。于观观在红槐帮生活半年有余，本来以为过往那一年那种面对危险的第六感会渐渐消失，竟发现这种感觉竟然还在。
回忆起来，快回忆起来吧，最近在宁翎身边究竟听到过什么消息。军火运输前几次都很顺利，丰登汇百花楼，对了，百花楼的老鸨说最近有个常客，自称二爷，每次只指定一个新来的姑娘，她叫霓裳不过这事似乎没什么关系。对了，听说公冶玦那边被捣了一次窝，但因为公冶玦伪装工作做得精密，捣窝的人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并没有任何证据。捣窝指挥的是谷州城新上任两个月的一个衙门知府，他是太子太傅刘臾的儿子，叫叫刘程远。这个人的话，之前第五批出货和返回的时候，他也曾在城门查检时过来巡查过，但都允许我们通过，过程没有任何的不愉快。然而，第六批出货时他就不在了，检查我们的也是个新来的衙门捕快。
袁浒他们很聪明，一定会把官府的动静都掌握好，还记得宁翎曾查过刘程远去向，袁浒汇报说是一个月前官府知府带着几个亲信离开了谷州城，所以第六批出货时检查才如此轻松通过。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少主”戚蓉在于观观身边小声提醒，但于观观仍在思考。
“少主！”戚蓉稍稍提了声音，将于观观整个思路都打断了。
“少主，袁浒都安排好了。”
于观观发现全部兄弟都在看着她，她心里一慌，差点就要站起来说抱歉。
“咳咳，那兄弟们先准备好，一个时辰后出发！”于观观看了一眼袁浒，道：“袁浒，进内室商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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