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少主不腹黑 > 正文 第四章 命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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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有“山水江南”之称的谷州城,刚过了烟雨季节,秋高气爽。城内商队亦是络绎不绝,街中心熙熙攘攘。

    听雨阁二楼,一蓝衣男子闲坐楼边,头佩红纹发簪,面容如玉。他烧开了一壶水后,蓝衣男子倒水沏茶,一举一动皆有章法,茶香随着袅袅青烟,四溢开来。

    闻香杯在男子手中悠悠转动,他将目光投向繁华的谷州城中心街上,发起呆来。

    “大哥!”一白衣少年匆匆而至,还未等蓝衣男子开口,就坐在他的对面。

    “什么事?”

    “事情成了,由张成负责,十天后会开始第一笔交易。”

    “嗯。”蓝衣男子轻轻应了一声,被街上一袭麻布衣裳吸引住,看着那个人躲入巷道消失了。

    白衣少年看蓝衣男子半晌没说话,才开口道:“对了对了,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姑娘很熟悉。很像我一年前去见的那位。”

    蓝衣男子轻抿了一口茶,语气带着冷淡:“你知道我不听还没确认的事。”

    “我也就给你说一声,就想着给你报告完那边的事之后,接下来就要去确认这件事啊!”白衣少年猛地喝了一口茶,腹诽道:“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我就是远远看了一眼觉得像,她刻意用泥浆摸黑了自己的脸,而且一下子就消失了,我确认不了。不过她人只要在谷州城,想着要确认并不难,所以我才没急着去做嘛。”

    蓝衣男子悠然自得,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也对,你考虑得不错。”

    白衣少年摇摇头,道:“不过估计也很渺茫,这都过了一年了,估计是死在哪里了。哎,可惜啊,都怪那个御龙帮那个新帮主!什么悼念前帮主,发誓一定要把那姑娘往死里追杀,拿她的肉当血祭。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竟然拿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开刀。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说他这一年行动看似越来越凶,但其实只是一个空壳子,也就这么回事吧。”

    “反正我们被下了通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有什么线索,都去跟一下吧!”蓝衣男子喝完一壶茶后,站了起来道:“我走了。”

    “诶?去哪儿呢?”

    蓝衣男子笑道:“围观迎亲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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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观观身上披了一件麻布袍子,躲在一个偏僻的巷道中。她在山里头躲了四个多月,徘徊了几个小村庄和大城镇,躲躲藏藏竟已历经了一年了。她已经听说御龙帮帮主过世,新帮主接任的事情,每每听到别人在议论,那一个晚上的事情都会历历在目。

    她清楚地知道,御龙帮的人还找她,就算已经过了一年,她仍然不安全。想起一年前,她逃到了乐州,有一次饿了买包子吃。那个卖包子的大叔竟拿出一张画像跟她的样子对比过后,从怀里掏出菜刀要砍她。那时候她身体被划了三刀,却无处疗伤,硬撑着身子逃到山里采野生药材疗伤,在山中足足躲了三个多月才恢复过来。

    那时候听伍爷说她还是半信半疑,但经过这生死攸关,她不得不真正地防备起来。御龙帮的追杀,可不是在说笑的。半年内,这御龙帮人,随便走在街上都能遇到一个,似乎真的就是要置她于死地。若她继续留在江南一带,迟早都会暴死在街头!

    因此,她决定到北疆边邑安定下来了,那边御龙帮的人应该会比较少,而且他们也不会想到她于观观能逃得这么远。

    如今她跟着牛车进入谷州城,正等待着下一趟商队出发,坐上他们的运输车北上昭仁城。在此之前,她必须找个人流少的地方,藏好过夜。

    于观观在小巷中穿梭着,突然听到大街上热闹无比,许多人都去围观。忍不住就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人来人往,她又刻意打扮了一番,应该没有人能够留意到她的。

    默默安慰了一下自己,于观观躲在巷口暗处,隐在人群中围观热闹。听路人说,有喜事的是定国公的长子穆初曦,他娶的是诚王李筹之女李云玉。李云玉于宴会上对定国公长子穆初曦一见钟情,对诚王信誓旦旦说,非穆初曦不嫁。穆初曦听闻后,就拿着聘礼到了驻守谷州城的诚王府邸,对诚王说夜里在梦中与李娘子相见,便日月思念,希望能够成全这段姻缘。因此,这段姻缘也成了妇孺皆知的“月梦良缘”。

    如今穆家先到谷州城办一次喜事,随后再回都城再办一次,诚王过后也将迁回都城,谷州城将由新知府接手。

    于观观暗暗摇头,喃喃道:“梦中相见,谁信啊!难道周公还有这闲情抢月老的活?”

    “世间无奇不有,为何不信?”于观观一惊,一个着蓝衣的翩翩公子,身在烟尘,却不沾烟尘。

    于观观心想,如此貌人,也许李云玉见了,也该一改她的誓言。

    于观观低头,下意识用麻布袍子遮住自己的面容。已有一年,她几乎不敢跟生人打交道,这个人竟与她答话,她这是要回应还是不回应呢?

    蓝衣男子也没有冒犯她,静静地站在她旁边,再也没有说话。

    于观观看他似乎没什么恶意,清了清嗓子,才道:“世间的确是无奇不有,却有时还会分贫富低贱。如我这般出身之人,梦的都是食物,因为我们会饿,所挂念的也仅仅只是温饱生存。而富家子弟,出身富足,无冻饿之虞,做的梦当然也都是风花雪月。”

    蓝衣男子沉思片刻,才道:“姑娘说得有理,但是我仍然觉得,梦到的,或许是存在的,梦不到的,就代表世间真的没有此事此物。”

    于观观轻声道:“嗯,你也说得有理,我也只是些愚见,不敢跟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富贵之人比较。”

    蓝衣男子歪头看向于观观,于观观吓得稍稍别过身子。

    “姑娘认为我是富贵之人?”蓝衣男子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道,“我衣着佩饰并不算出众,姑娘是如何断定我是富贵之人。”

    于观观犹豫,低着头又偷偷抬眼,一个俊俏的脸庞又映入眼帘。于观观抿嘴,稍稍别过脸,才道:“其一,初见公子,虽着装毫不显眼,但举止得宜,谈吐得体,说明教养很好。”

    蓝衣男子含着笑意,听着于观观继续道:“其二,衣着讲究,从头到脚精心打扮,干净整洁,用衣,佩冠,佩饰皆以当朝礼仪为基准,特别是衣料。”

    “其三”于观观淡淡道,“鉴于第一与第二,我可以确定,不显眼只是刻意为之,你如此打扮,只是为了伪装。”

    蓝衣男子很镇定,静静地看着于观观许久,于观观低着头,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脸。

    还没等蓝衣男子说话,花轿从远处缓缓到来,唢呐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许久,于观观看蓝衣男子专心地盯着热闹,自己也才缓缓抬起头来。礼花满天,阳光c蓝天衬着红艳,此情此景,浪漫动人。她眼眶有些灼热,却不舍得闭起眼睛错过这难得的景色。

    自己也许是好久没沾这热热闹闹的烟火气了,但是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能独自熬出头,重见光明。

    于观观又偷看了蓝衣男子一眼,蓝衣男子似乎感受到于观观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于观观吓了一跳,重新低下头。

    不料蓝衣男子竟抬起了手,轻轻将于观观头上的一片礼花花瓣摘下。感受到别人的触摸,于观观更加警惕,像一只被吓坏的猫一样,退后了一步。

    蓝衣男子给于观观晃了晃手上的花瓣,收到了宽阔的袖中。

    于观观抿了抿嘴,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喇叭嘀嗒响,于观观和蓝衣男子静静地看着红轿子远去,直到人群散去,风吹过,满地庆喜的红色卷起。

    蓝衣男子身形仍然未动,于观观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总觉得,这个男子还有话想对她说。

    果然,蓝衣男子突然道:“姑娘觉得,这场婚礼如何?”

    于观观想了想,道:“既然是双方郎情妾意,自然会是一段好姻缘。”

    蓝衣男子眼眸闪过阴霾:“嗯,你说得对。”

    于观观看了看蓝衣男子:“你好像不开心?”

    蓝衣男子有些愕然,随后温和道:“就是,有些遗憾。”

    “因为婚礼?”

    “嗯。”难道这个蓝衣男子倾慕李云玉姑娘?于观观想着,后又看到蓝衣男子若有所思的表情,安慰他道:“没事,别人成亲这种事,周围也在看的每个人,不一定都得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毕竟这看似是大团圆,可还是会有人抱有遗憾的。”

    “”

    于观观虽然声细,语气却坦然:“你看啊,看戏的时候,如果男女主人公大团圆,喜欢男女主人公的其他角色都会很伤心啊!是不是?”

    “原来你以为”蓝衣男子喃喃说着,于观观转过头偷瞧蓝衣男子,看着他陷入思考,欲言又止,后缓缓地弯了嘴角。他的笑容姣好,像一滴落水,滴在她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静静地撼动着她的心房。

    她听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

    到底是命途多舛,一年来的逃难,许久未与人相见相识相知,见了谁,都必须防着他到底对自己有无杀意,心里砌了一道推不倒的墙,也没有力气再相信人心。但这场偶遇,倒成了这几个月来可怖的遭难中,一段小小的暖意。

    她的世界却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心里只印着那一道美丽的风景。

    蓝衣男子看着人群渐渐散去,淡淡道:“既然姑娘猜测我的身份,那么可不可以允许在下也猜猜姑娘你的身份?”

    于观观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她于观观一介粗人布衣,身份也没什么好猜的。

    蓝衣男子正眼看了看于观观,于观观依旧低着头,不让他看脸。看于观观半晌没有回应,许是默认让他说,他才缓缓说道:“首先,姑娘肯定不是什么富贵之人。”

    于观观听罢,怔了怔,不自觉笑了起来。

    蓝衣男子道:“姑娘的口音是南方口音,大概是从东南方来的?可是从你的衣服看来,皆组合了不同产地的纺织料。所以,姑娘你的衣服,是偷来的?”

    于观观震惊地看向蓝衣男子,也是第一次正眼看这位蓝衣男子面容。蓝衣男子回看于观观,轻轻笑了笑,继续道:“姑娘放心,就是猜猜罢了,我不会多管闲事的。”

    于观观皱起眉头,听蓝衣男子继续道:“你是今天早上才来到谷州城,身上还挂着运输商车的稻草。接着就是,为什么姑娘你要刻意用泥浆抹黑自己的脸呢?看你衣物和鞋子的磨损,估计已然走了很多个城镇c村庄甚至是荒山野岭,你徘徊多处,看来是在躲仇人,抑或是,作为要犯在被通缉之中?”

    于观观不敢作声,僵在那里也不敢动。蓝衣男子语气坦然,就像随便聊天的语气道:“只是,若是某个地方的通缉犯,其实只要出了那个地方,你在其他地方基本是安全的,因为地方官府的手没法伸这么长。那你又为何行事如此谨慎小心?难道你是政治要犯?”

    “你不可能是政治要犯,在我的印象中,这一年内没有从东南方逃走的政治要犯。那么,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不关什么朝局的事,你得罪的,是江湖势力,遍布东南的江湖势力。所以姑娘,你得罪御龙帮了?”

    于观观警惕地盯着蓝衣男子,情不自禁退后了一步:“你你究竟是谁?”

    还未等蓝衣男子接话,于观观余光瞥见一个中年妇女眯着眼往她这边过来。于观观顿时清醒了不少,一眼不发扭头就跑,拐入深巷。

    那个中年妇女经过蓝衣男子的时候,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也往深巷走去。

    “乔装成这般模样,竟然还能被你们御龙帮人认出,这个小姑娘的境遇实在悲惨。不过她的谨慎和毅力,更是令人敬佩。”蓝衣男子淡淡开口,中年妇女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蓝衣男子一眼。

    “看来就是她了吧?”蓝衣男子冷冷一笑,一步一步向中年妇女走了过去,“倒多谢你,帮我确认了我的想法。”

    蓝衣男子往深巷处走去,留下了那个躺于地下的女人。那女人颈部中央多了一个血口子,身体痉挛,手伸于半空中似无法呼吸。不久两脚一伸,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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