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年轮的呼唤 > 正文 第51章
    2007年2月5日,农历腊月十八,立春后的第二天,刘一根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这天是刘洋出嫁的日子,刘家各路亲戚都来祝贺。这是刘家和李家商量后找人看的黄道吉日。

    刘洋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坐在自己屋子的炕上,姐姐刘媛和妹妹刘英陪着她,院子里摆满了酒席,人们沉浸在欢庆的气氛里,举杯祝福。

    欢乐的人们没有发现,新娘美丽的脸上一直没有笑意,两行清泪暗自留下,外面一片欢声笑语,屋里却是另一番伤心难过的场景。刘英知道自己姐姐的心事,可是她帮不了姐姐,她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姐姐身旁,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孤单,那个她叫做姐夫的李胜宇,她就见过一次,她不清楚那个人的为人,也不知道姐姐嫁过去之后会不会幸福,但是她明白,姐姐的婚姻是建立在父母的之命这个前提之上的,作为女儿的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只能被动的接受。

    张远几天前就已经放假回家了,他知道今天是刘洋出嫁的日子,他也清楚过不了多久刘洋就会嫁到另一个地方,从此,他们之间就再没有关系,无论喜怒哀乐,刘洋都不可能跟自己说了,因为,她将要成为别人的媳妇儿,这辈子都将和那个人栓在一起。

    父母早早就去了刘家。母亲虽然没能帮自己的侄子王翼炯和刘家说成亲事,但是她并不记恨刘一根父女,因为她认为婚姻是上天注定的,两个人能够喜结连理都是月老早早就牵好了线的,他们这些凡人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她打心眼里祝福刘洋,也坚信自己的侄子会找到更好的。她把自己亲手做的一对鸳鸯戏水的枕头送给刘洋作为贺礼,她还叫儿子跟他们一起去。张远拒绝了,她觉得是儿子不喜欢去这种热闹的场合,也没有说什么,到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此刻的心思?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给别人,还要笑着送上祝福,那将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很多人会说作为男人就该大度一点,直面生活给予自己的所有挫折,给不了心爱的人幸福,那就应该放手祝她幸福。这样的话张远看到过很多,可他做不到,他是那么爱刘洋,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面对她,还要笑着说祝福她的话,怎么可能让她跟了别人忘了自己,何况,那个人只不过是刘家为了刘一根的病而强加给刘洋的没有一丝感情的所谓夫婿,并非刘洋自己选择的,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交易而非爱情。这种时候还用大男子主义那套说辞违心去祝她幸福,才是最最残忍的事,作为她爱也爱她的那个人,张远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面对她的,如果再去说祝福她的话,那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这样残忍的事张远做不出来。

    鞭炮声从刘家门前远远散开,回荡在中林村上空,同时,刺痛着两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脏。他们都明白,今后余生,你不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再是你的归期,余生长路,我们终将分道扬镳,各自踏上不同的道路,从此,再无交集。然而,那些美好甜蜜的过往怎能轻易忘却,那些密语甜言又该如何安放?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大多数时候我们所经历的都是痛苦的,但是,苦尽就会甘来,总有一天,命运会把你失去的所有东西双手奉还,虽然他们不再有从前的样子,却是你最想要也最适合你的”张老汉像一个智者,看着刘家门前飘起的袅袅青烟喃喃道。

    “爷爷”张远欲言又止,他有好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你和刘家丫头之间肯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你俩都有各自不同的道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做好你自己的事,别辜负了你爸妈的期望,也算是另一种收获,抓不住的就放手吧,痛一阵就会好的”

    “爷爷,给我根烟吧”张远看向爷爷。

    “你”张老汉想拒绝,可看到孙子一脸的苦闷神情,又不自觉的掏出烟递给了孙子。

    “你看咱们村这一年的变化,和十年前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时候,我们住的房子每逢下雨就会漏,吃的东西也都是最坏的,可我们知道只要往前走就会有出路,不可能一直穷下去,现在不就实现了嘛,大家都住上了新房,就算下雨也不怕漏水了。所以,眼前的困难也只是暂时的,只要你认为它会变好并为之努力,总有一天它会以你喜欢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的,命运不会亏待任何人”张老汉继续说道。

    “看不出来啊,爷爷您境界这么高啊”

    “臭小子,等你经历过生老病死,看过了阴晴圆缺,明白了有得有失,才会知道生命的意义,它不像树的年轮,只是单纯的过一年增一圈,而像陈年老酒,过一年浓一点”张老汉摸了摸孙子的脑袋。

    腊月的青藏高原,冷风肆虐,寒冷异常,就算是烧的通红的铁炉子,在这样的天气下也显得有些软弱无力,无法温暖每一个人。

    天快黑的时候,两辆红色面包车停在刘家门口,车上下来六个人,分别是刘洋的舅舅,李胜宇以及他的舅舅,还有一个男人应该是李胜宇同村的长辈,还有两个司机。中林村的妇女们站在门顶上,手里提着装满水的水桶,用当地特有的曲调唱着歌要红包,俗称“骂钱”。刘洋的舅舅是“月老”,所以拿红包就由他负责,他把几包针和一些钱拿在手里,朝着门顶上的人喊道:“放绳取钱”。

    门顶上的女人就将一根红色的布条垂了下来,刘洋的舅舅将准备好的东西绑在布条一端,在她们拉上去看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刘洋舅舅哄搡着和其它几个人冲进大门,而后又在正房门口和炕头被堵了两次,等他们坐到炕上时已然过了两个多小时。

    其实,真正的“骂钱”在他们坐到炕上时才正式开始,男女老少都用自己的方式要得一些零碎的钱,其目的并不是要钱,纯粹是为了热闹,也是当地人对新人祝福的一种方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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