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绯花烬 > 正文 第六十章——双星辉夜
    星辰易变,今日的星象似乎不太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征兆出现,今晚的月圆祭祀,恐怕会出什么乱子。

    花姬子在上一次月圆之时,因为阿婧的玉屏泛出红血,导致她的神兽消失不见,至今都还未寻回。

    这可不是一个好结果!

    走上高台,花姬子体内的刺痛在慢慢地加剧、蔓延她抬手,掌心向上,承载着月光。奇怪的是,天幕中的那一轮明月,居然再也不能给她任何转移痛苦的能力了。

    圣湖中的阴灵之气在蠢蠢欲动,花姬子这一次好像真的不能完成祭月了——

    她的伤势,在恶化。

    所有的术法都有反作用,通称为“反噬”或者“逆风”。

    如果使用法术失败,在施法者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咒语将以起码三倍的力量反弹回施术者本身。而即使是施法成功,也会有一定的力量反弹回来,造成潜在的不良影响。

    这是术法阴阳家都知道的常理,对于这种情况,天下各派的术士们也都有着不同的额防御办法,原理都是将反噬的力量转移到别处。

    即使是拜月教的大祭司都不例外——

    “瞳已经失去鬼降,你为什么还要她去祭月?”

    “她是失去鬼降,可她没有失去术法”拜月教主在被质问之后,猛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身为拜月教的教主,对术法一窍不通,仅仅着力巫蛊之术,想不到如今竟然也会有这般恐惧术法的时候。

    “巧儿,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怕?我当然怕啊,你还记得梓若召唤的星宿吗?灭顶之灾不期而至了,我为什么不怕呢?神女什么时候回来,她什么时候回来祭月啊我不想拜月教整个都毁在我手上,我怕啊!”

    司星女史还在中原,上一次的星轨探查是由安梓若完成的,但是拜月教主也看到了拜月教不远的未来。如同传闻一般,君子五泽,这一世,注定是要毁在她手上了。所以她才会这般不顾下属性命,她真的很迫切想要侍月神女回归了。

    但是因为咒术反弹而造成的小小伤害,这种情况婴瞳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然而令她惊讶的是,这一次,他居然无法同往常一样将反噬的力量转移出去。

    她的鬼降到底去哪儿了?

    难道真的被玉屏吞噬,消失在圣湖的阴诡之气当中了?

    凝聚的真气渐渐有涣散的迹象,婴瞳皱起眉头来,加快了脚步,离开了祭祀台。无论如何,阴灵之气汹涌之时离开圣湖,不然,越来越涣散的神志抵挡不止反噬而来的袭击,她也会被圣湖中的曼珠沙湖吞噬。

    然而,刚离开圣湖,她便停下了脚步。月光明亮,前面几步变成了小溪的模样,在月光下泛起万点波光。然而,溪面上却

    慢慢腾起了一层稀薄的雾气!

    无数双惨白的手从溪水中伸了出来,那些死去许久的灵魂安静的聚集在半空,用诡秘怨恨的眼睛看着她,形成了一个圈,将花姬子包围在圈中。

    苗疆不多见的极阴之水,是能汇聚所有阴灵的地方。

    在这里,冥界的力量能够战胜阳世,即使平日来这种地方都要小心,更何况近日这样的状态!

    是幻境吗?

    一次次的走向虚空,却一次次地被看不见的力量撞了回来,落在圈中。溪面上水汽蒸腾,死灵聚集成的一面墙,安静地一次次阻挡着还手的进攻,却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

    忽然有人在不远处的地方孤注一掷——

    白衣祭司摘下额环中镶嵌的宝石,双手紧握,喃喃念着咒语,将所有灵力注入宝石当中。忽然,用力将那一块“月魄”对着死灵结成的屏障扔了过去!

    宝石映着天上的月光,焕发出璀璨极致的光辉。那些死灵纷纷避开,来不及退开的,就在光芒中如冰雪般融化!祭司的神兽出现,大吼一声,对着虚空中的那个缺口飞跃而出,就出了困在阵内的婴瞳。

    在腾空的刹那,婴瞳只感觉自己穿越了阴阳两界的剧烈变幻。

    那些死灵的怒吼和凄厉的叫声在耳畔一掠而过,在飞跃过冥河上方的刹那,她知道自己是和那些冤魂擦肩而过,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化成枯骨的手拉扯着她的衣襟。

    然而,所有接近她的灵体,都在月魄的光芒之下烟消云散。

    饕餮负着她落在溪的对岸。

    “多谢祭司。”婴瞳下了神兽的身,俯身在凫晨的面前,谢过他刚刚的救命之恩。

    “教主精神有些异常,你不必往心里去,下次祭月我会另再安排别人,好好休养”凫晨看得出,婴瞳心里有着埋怨,她也是尽力了,但是身为拜月教花姬子,没有鬼降,无法让教徒们信服,“若是能够,竭力找回你的鬼降!毕竟花姬子,是不能失去鬼降的。”

    在拜月教,修炼术法的术士都有自己的鬼降,并且都要精心呵护,生怕得到反噬。但是婴瞳不一样的是,鬼降在一次玉屏

    泣血的时候,自己离奇消失,让她不得不冲破阴灵,用术法护身。

    但是术法,终究还是会反噬。

    “大祭司,婴瞳知道教中规矩,若是我寻不回鬼降,这个花姬子,还请祭司另选高明!”其实拜月教的优胜劣汰要比雪羽楼的更为可怖,有能力的、优秀的可以继续往上走,走到最高处的额都有可能;但是一旦失去了价值,失去了和普通人一样本身就该拥有的东西,那后面的路,可就不太好走了。

    因为今日祭月没有成功,此时的圣湖已经快被阴灵给占据了。近日出现的的确是异常诡谲,难得一见的阴灵沼溪都出现在月宫当中,难保还不会出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风过回廊。

    满架的蔷薇在风中怒放,吐露芳香;神殿前的圣湖,千朵红莲绽开。

    灵鹫山上的额月宫,目之所及均是鲜花如海。或许是因为汇集了阴阳交汇的灵气,这里竟然不分季节地汇聚了天下所有奇花异草,在高耸入云的山上争奇斗艳。

    “叮叮”几声,风过后,在廊下凉亭中的额姽婳之上的风铃在轻轻击响。

    那风铃是细瓷烧制,玲珑可爱,上面用朱笔画了符篆,挂在了箜篌之上。每一阵风过,便清脆地响动,犹如附加了咒术一般,让外人无法靠近那架姽婳霁月的箜篌。

    月宫里的所有人都将其称为“护花铃”。

    据说是月氏一脉的传承。

    一个拜月教的弟子在她面前匍匐跪下,手托着一个玉盘举过头顶。

    凫晨的一双手,就浸在那一盘还散发着热气的鲜血中。

    那些都是刚刚死去的少男少女心口的热血,凝聚了生气和阳气。渐渐的他拿起匕首,朝着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溢出鲜血来。交汇着自己的鲜血,交汇着月神一脉的血液,双手挥舞,施展术法。

    圣湖中的红莲在肆无忌惮的泛滥,湖中的额水都要溢出水面了,但是经过凫晨祭司这样一般的作法,倒是让它们安定了下来。

    虽然他不是神女,但毕竟还是月神的子嗣。

    在这个女尊的地方,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坐上大祭司的位置,管理整个苗疆,还是有他一定出色的功绩。男人修炼术法没有女人那般的出色,毕竟局限于阳刚之气,阴柔之术毕竟通灵阴蚀,才会更好发挥。

    他闭目,手掌张开放在血泊中,似乎是错觉,居然有别的血色渗入了他的血脉,而且沿着手臂上升开去。

    “原来祭司不止是对没有生命的东西才爱惜嘛。”在长廊的尽头,一个女子的声音蓦然响起,冷峻而高傲,“杀人如麻的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自己毫无用处的额属下这般关系爱护,真是让巧儿看了忍俊不禁。”

    “每个人都有他想要守护的东西。”许久,仿佛恢复了一些精神力,白衣祭司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喃喃的说了一句。然而,话音刚落,苦笑着,他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情:“你让婴瞳祭月,算准了我会救她?刚刚差点就要了

    我的命!”

    “哦?”想起刚刚那般衰弱的样子,拜月教主忽然掩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她的眼中流光溢彩,映得左颊上那一弯金粉勾的月牙儿仿佛也在笑。

    “我的大祭司,天上地下最强的术士原来你也会怕术法的反噬?那么,你就不该这么不把我这个教主放在眼里啊。”用象牙骨的绢扇掩住嘴,拜月教主娇嗔的笑了起来,她的眼睛如黑点漆,仿佛隐藏着夜的妖魔,“不错,侍月神女回归的计划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明明你已经找到了她,为什么不带她回来?要是让她找回记忆,在拜月教难道不能找吗?司星女史预言多次,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么?我生起气来,自然就会停止化解你转移过来的逆风。”

    拜月教的历代教主,虽然不修习术法,但是因为灵姒的关系,却对于教中任何术法都具有抵抗力,对于反噬力也是如此。所以,历代祭司都会将自身虽受到的反噬作用通过太阴星转嫁给教主,再凭借她天赋的异禀加以消弭。

    所谓灵姒,亲缘继承便好,若不是亲缘,便会承受万般隐忍的侵蚀,一直到之后的丝毫不侵。

    教主和祭司,从几百年前拜月教创立那一日开始,似乎就是这样奇异的相互依靠的关系。一个执掌教义,一个控制力量,各自分治,然而谁都无法脱离另一方单独撑起局面。

    不然,经常要使用如此厉害的术法,就算是在强大的术士都无法承受那样的反噬力。

    “若我刚刚被阴灵侵蚀掉,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些苦笑,渐渐恢复元气的白衣祭司摇摇头,“巧儿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教主神色凝重的站了起来,微微冷笑:“好啊等了这么多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一切都如小榭遇见的丝毫不差的发生了,不是么?”挥挥手,命那个捧着盘子的弟子退下。

    “灭顶大劫,不会如期而来的圣湖下,还有一个人。”

    “那你就该让侍月神女回来。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你还能坚持多久,你死了之后会如何?那些怨灵忍了你那么久,恐怕会群起撕咬你的灵体吧?”

    拜月教主用眼角看着离去的人,随着他的脚步走远,惊恐之意越来越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从她强制掩饰的心底弥漫了出来,马上就快击倒她了。

    她不是月神子嗣,不是苗疆中人,只是什么也不会的弱女子,除了从前在雪谷老人那里修习的武功之外,一无所有。她甚至不会术法,不能保护自己。除了坐在宝座之上作为拜月教的象征接收教民的膜拜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想不到,十多年了她,或者是拜月教,在他的心里,居然还是那样不堪一提的角色。

    侍月神女,也该到了她担当重任的时刻了。

    绿云山的星辉之夜,异常的宁静,浓雾的沉星,茫茫银河悬在高空,仿佛要以它那赤裸裸的身体拥抱夜色苍茫的大地。月亮是拜月教每一个人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因为它总是充斥着无限的精魅之灵,让人望而生畏。

    夜已深沉,山庄整个也陷入了宁静,进入梦乡。

    阿婧的房中蓦地出现烟气,让她完全沉睡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无顾身外之事。迷烟缭绕的地方出现在数几灵蝶,渐渐增多,化为人性的模样——

    是什澈!

    望着阿婧安静的睡在榻上,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这个手,可她毕竟是侍月神女,该担当起她的重任。

    用通灵术法,轻执起阿婧的手,朝着手中心的位置划了一道口子,流出鲜血,再拿出一朵还未凋谢的曼珠沙华,放在她的掌心。在什澈口中,念起了奇怪诡谲的术法,那朵绯红的珠花就像是有了根茎心蕊一般,开始开的绚烂,在阿婧的掌心开的绚烂。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随着咒语的强弱,月魄之气开始照耀进了房间,笼罩在阿婧的周围,将她环环围在中心。她的影子倒映在墙上,但是随即什澈术法的推移,墙上出现了一个矮小摇晃的人影。

    那是被朱骨鸟吞噬的血鬼降。

    因为月神血脉的流传,让阿婧的血脉中多了一层灵姒的加深,让她可以在万里之远的地方操控阴灵之力。虽然能力与术法威力巨大,但是她所承受的反噬却不能转移到别人身上,月神唯一的传承,得自己忍受这些磨练。

    手掌心的曼珠沙华开的火红,而远在苗疆灵鹫山圣湖中的曼珠沙华犹如被阿婧的鲜血唤醒似的,跟着她手心的花一起开放。

    汹涌波澜的湖面上,红莲业火再缓缓消逝,曼珠沙华在湖底开始抵消这些侵蚀作用。是什澈在利用阿婧的阴柔之气为花姬子化解这一次的祭月危机,但是殊不知这样对阿婧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圣湖幽森,圣湖之下的阴灵在湖面与阳世交接的地方被突如其来的曼珠沙华给限制了行动,返回了湖中。湖下面传来了阵阵凄厉的叫声,那下面关着的女人,在这里被苦苦折磨了十几年,还真的是志气可嘉,不过她一直坚力在这里,不过还是她有残存的念时。

    血鬼降摇摇晃晃的靠近阿婧的灵体,鬼降侵蚀本体,除了吞噬,就是被附魔,难道什澈是想好了后路?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忽然闯入的人物,让什澈不得不停止手下的术法之力。但眼看来人,不过熟悉,司星女史,上官小榭。“潼中距离滇南千里之远,你这样做,是想让她送死吗?”

    “我这么做当然有我这么做的原因,小榭,你越权了”其实按照计划,小榭现在应该是呆在拜月教继续潜伏下去的,毕竟沈绛是不会真的那么放任阿婧离开雪羽楼,她迟早是会回去的。

    “我知道我不该出现在绿云山,但是我若是今天不来,你准备如何收场?神女气息本就微弱,难道你要看着她的灵体被鬼降吞噬吗?况且这是血鬼降!”小榭有些激动,有些质疑什澈这般的作法。的确,自从什澈领命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明白他的

    作法,从一开始在潮城用嗜血月激发阿婧的未央魔羽,让她受了重伤;现在又肆无忌惮出现在阿婧身边,让她处处被中原人怀疑;今日又在距离圣湖千里之外的地方施展术法,这是让她送命的节奏啊!

    “血鬼降也有血鬼降的收服之法!小榭,你是在中原待久了,忘了自己本领了吗?”

    血鬼降当初被阿婧的九阴朱骨鸟吞噬,那想必鬼降还是会怕神兽,只要阿婧有神兽傍身,就不会被鬼降侵占本体,那样便不会有危机出现。

    “可是会反噬啊!神女的反噬,可不能转移给别人她现在还是个普通人,还没有回苗疆,你有想过她会承受多大的痛苦嘛?”

    “她作为月甚子嗣,应该担当起她的重任!”

    恍惚之中,银白的月光之下出现了火红金青的光芒,朱骨鸟开始从赋离珠中间化成灵体,渐渐转化成人性,出现了。

    是什澈的强迫之下出现的神兽,而并非是阿婧自己召唤的——

    什澈手中念起一个诀,朝着离沫的眉心而去,像是灌输她们原本遗失的记忆一般,强行灌输:

    拜月洪荒,江湖分割,月神灵鹫,天下归元。

    侍月神女必定要坚守着侍月神女永世的孤寂,逼得让人发疯的孤寂!

    就算是他们做了教主,做了神女,都会把自己的一生,全部殉给月神!

    他们的一生,除了孤独,永远都不会有其他。

    似乎有一阵风过,在原地的巧儿听见了箜篌上叮当的响声,清脆但却刺耳。

    在这个苗疆相依为命十几年了,对于那个成为祭司的凫晨来说,或许还是对这满园无知觉的花草投注的关爱更多吧?

    或许,事到如今不能完全指望旁人力量,她应该召回女史小榭,看看还能有什么法子,可以避免月宫被人摧毁的命运。

    她擦拭着泪水,暗自咬了咬牙,准备站起来。然而,甫一抬头,便愣住了——

    那个白衣祭司不知道何时去而复返,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她的面前,静静地低头看着她此刻泪痕满面的脸,不说话。

    平日对于一切都冷漠洞彻的目光中,居然流露出淡淡的怜惜温和。

    “你过来看好戏么?不要指望我会哭着求你!”她挑衅地抬头,展开扇子掩住满面的泪痕,冷冷道,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巧儿,你太骄傲了。居然不肯说一个‘求’字来改变整个教派的命运!”在她提起裙裾转身的时候,身后那个人突然出声,有些叹息道。

    拜月教主身子一震,手指微微紧握,长长的额红指甲刺入了掌心。许久,也不回头,终于低低道:“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不管拜月教、不要不管我!既是为了你自己考虑,也不要不管我”语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依然有难以控制的铲斗,微微流露。

    “好,我答应你。”抬手之下,白衣祭司缓缓一字字回答道,“先不管拜月教如何,但我本来就没有打算不管你。”

    她的身子一软,仿佛松了一口气,却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除去了宗教神秘的光环,她其实也不过是而普通女子。常年居于高位和孤寂促成了她娇纵凌人的脾气,然而,本心却是温柔的。

    “我说过,每个人,总会有他要守护的东西的。”凫晨放下手,她眼中温暖的泪水流淌在他的指尖,那一瞬间,长久不曾有过的柔软的感觉忽然又充盈了他的的心,“我不会让雪羽楼对你不利,巧儿。”

    “让她回来吧,让你妹妹回来吧你护不住她一世周全,那是她该承受的命运”巧儿在哭泣当中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从知道侍月神女身在中原的那一刻开始,巧儿就一直在提醒凫晨要迎接神女回月宫,就算是用逼迫她也好几次让凫晨

    陷入两难,但是他,大祭司,终究没有想要自己的妹妹回来的意思。

    就算是派出精锐,就算是周而复始,就算这一次他们派出了左使,其实在凫晨心里,并不是希望自己妹妹回归。

    侍月神女所承受的孤寂,那是她一辈子不能挣脱掉的东西。

    他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妹妹,将自己的一辈子全部都送给月神。

    “小媚那边,已经派出左使了你就不必再管了。”

    “花姬子鬼降消失、玉屏泣血、圣湖阴灵抑制不住,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放心,我自有办法。”凫晨随着巧儿一起步入花园,淡淡言语。

    园中繁花乱眼,五彩夺目,虽然鸟雀不入,然而依然有无数蜂蝶飞舞其间。小媚从小就喜欢这些花簇,喜怒不形于色,若是看见了这里他一直栽种的奇花异草,也一定会很喜欢吧?

    他想着,微笑抬手,并用指尖夹住了一只在花儿上飞舞的凤蝶。

    “何苦为难它?”蓦然间,听见巧儿出声阻止,走在前面的拜月教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他。

    一阵风过,四周风铃的脆响一片。巧儿在风中蓦地抿嘴笑了,仰头看着纷飞的蝶儿,悠然道:“传说,每一只蝴蝶都是一朵花凋谢后的灵魂,飞回来找它的前世呢。”

    凫晨的手一震,那只凤蝶得了空儿,瞬间振翅飞去。

    拜月教主的笑意更深,盈盈的眼波,映衬得脸颊上那弯月儿更加美丽,如第三只眼睛窥探着人的内心:“祭司大人,你说,它像不像血魔?”

    巧儿不是不知道,血魔跟前任教主绮真曾经是夫妻,而且是拜月教中唯一一个中原女婿。这样教中从未出现过的局面,曾

    经的绮真想过放弃拜月教,但是就因为这一次的放弃,让她得到了永远无可挽回的惩罚。血魔息执身亡,她自己以为了血月之劫失去了一身术法与灵力,永生禁锢在灵鹫明河,与血魔永世不相见。

    但是如今的大祭司跟还未找回的侍月神女,都是绮真的子嗣——

    白衣祭司蓦地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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