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辉的客气让我有些吃惊。
以他的身份，大可以对我颐指气使，口诛笔伐。
卓诚所能给出的报价并不是最优，相反贵的离谱。而且资历在竞争者中也不出众。我在这里不屈不挠的要签合同，实在是让人怀疑哪里来的勇气。
我和刘天辉的交谈之下，一瓶红酒很快见了底。
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我知道自己醉了。
“刘总，您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签了合同。”
我把合同隔着桌子递过去，只看得见他那模糊的笑容。
刘天辉推开合同，却没有推开我的手。
他是个标准的生意人。
生意人的脸上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笑，位置越高，这一点就越明显。
以刘天辉的身份，就算说出再无理的要求，脸上依然是笑意盈盈的。
比如考虑这次合作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某种潜在的法则。
我下意识的躲开他的碰触，弯弯嘴角道：“刘总别和我开玩笑了，好歹我也是公司的副总。”
生意人最看重的就是一张脸面。我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遇见这种事业算情有可原。但现在，卓诚算不上大公司，也绝非砂砾般的小企业，刘天辉说出这句话，多少有些不经过大脑了。
“呵，安小姐，你到底是副总还是个小小的助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这份合同，而我需要你。”
这句话让我当场怔住。
刘天辉怎么会知道我被降级？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是早说好了吗？”
看到我的神情，刘天辉脸上现出一丝不耐来。
他起身抓住了我的胳膊，道：“告诉过你，我的时间很宝贵。”
敢情他的意思，让我陪他睡再签合约，还是耽误了他宝贵的时间？
职场规矩深没错，但生意人也要脸。我安欣不够成功，但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新人。刘天辉敢和我这样说，纯粹是拿住了我没有反驳的余地。
那句‘不是早就说好？’的反问，让我瞬间明白了陆卓将资料扔给我时的眼神。
要么签，要么滚。
心中一阵鲜血淋漓，我死死咬着牙，暗暗说道：“好，陆卓，你真狠。”
饶是如此，我也不敢轻易断送了刘天辉这边的希望，只是挣脱开刘天辉的怀抱道：“刘总，你喝醉了，我明天再来找你。”
刘天辉拗不过我的挣扎，非常厌恶的说道：“装什么清纯 ，不就是个出了轨，离了婚的女人？”
“你说谁？”
我的声调猛地提高了八度。尖锐的连我都觉得陌生。
刘天辉却仍旧是厌恶的神情：“我说你。先联系我，又在这里欲拒还迎。”
我欲拒还迎？
一瞬间，心中怒火轰然烧遍全身。
人们说更年期的女人歇斯底里c不可理喻。
那么我想，陆卓这一招算是将我提前十九年一脚踹进了更年期，而刘天辉成功成为压垮牛的最后一根稻草。
旁边的红酒标价三千八百八十八，抡到刘天辉脑袋上，带着沉重的闷响。
红酒像是一道红裢般在空中挥洒。随着酒瓶碎裂，我自己也沾满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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