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赵曰飞抬眸，目光看向姚小幺，神色淡淡，并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姚小幺抬眸，两人对视良久，她岂能听不出他其中一语双关的意味？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他，他又为什么要给董广路打电话让他离开。
甘蕾蕾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姚小幺。
姚小幺垂了眼眸，把玩着手机，好一会儿，她轻轻把手机推到赵曰飞的面前，“这个人，想必赵队长不陌生吧！”
白色的简欧风格的茶几上，黑色的手机亮着屏，屏幕上，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的窝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左前方，唇角勾着笑。
“曹强？”甘蕾蕾猛地抬头看向姚小幺，她不明白姚小幺什么意思，八竿子打不着的曹强跟赵曰飞有什么关系，姚小幺的目光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赵曰飞。
恍惚间，甘蕾蕾眸子里的疑惑渐渐散开，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觉得不可思议，眉头蹙着，视线缓缓移到了赵曰飞的身上。
赵曰飞垂着眼眸，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脸上依旧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是说，赵队之前给你看过的那张照片上的人是曹强？”落针可闻的书房里，甘蕾蕾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宁静，视线从赵曰飞身上回到姚小幺脸上，片刻，又从姚小幺身上转到赵曰飞的身上。
两人都保持着沉默，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甘蕾蕾再次凝眉，抬眸看着两人，“这，这跟那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她微思忖，似自言自语般，“难道是曹强！”
她愕然的看着姚小幺，话说出来后就越发就觉得自己的猜测很靠谱，是这样的，一定是曹强，他发现了姚小幺的踪迹，他这种报复心理很强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没错。
一定是这样。
可
不通啊！
赵曰飞拿出照片跟姚小幺看，是发生在偷袭事件之前啊！
他为什么要给姚小幺看曹强的照片？
更何况，那晚所有的一切都是突发事件，如果是曹强，曹强怎么知道他们那晚发生的事情，怎么知道他们住了哪个酒店？
想到这。
她瞪大了眼睛，满目的不可思议，却又无法相信自己所有的想法。
是他！
是赵曰飞诉了曹强她们的踪迹？
是吗？
不！
甘蕾蕾摇头。
怎么可能！
他没有理由这样做，这样做也不合理啊？
不。
她连连摇头。
“小幺，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不想再想下去了。
这一切，她根本就联系不起来，怎么想都不对。
甘蕾蕾脸色微微有些泛白，难得郑重的语气跟她说话。
姚小幺依旧盯着对过沙发上的人，他，不言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手机的屏幕。
“你为什么会这么关注曹强，我不想知道，但我想知道，车祸的事情和那晚的幕后主使是不是曹强？”姚小幺没有回答甘蕾蕾的问题，而是这么直直的看着赵曰飞，目光咄咄。
这话一出口，甘蕾蕾越发的混沌，赵曰飞怎么会知道车祸的事情？
如果说他知道那晚的幕后主使还勉强说得过去，车祸，车祸怎么又牵扯到他了？
姚小幺又怎么知道赵曰飞是知晓这一切的人？
空气仿佛凝滞，她屏息看着两人。
良久。
她听到他说了是！
是！
甘蕾蕾瞪着眼睛。
姚小幺点头，收了桌上的手机，起身朝书房门口走去，余光见甘蕾蕾还坐在原地，她挑眉，“不走？”
甘蕾蕾呆愣，走？现在就走，就这么走了？
良久，甘蕾蕾起身，混混沌沌的走到姚小幺身旁。
走出书房的时候，姚小幺忽然对着沙发上的人说了声谢谢。
谢谢！
这意味，甘蕾蕾觉得有些深长。
路过主卧时，姚小幺的脚步顿了顿，只片刻，她抬步走了出去，进了电梯，伸手按了1，目光盯着变化的数字。
甘蕾蕾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刚要开口，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一楼，门缓缓开了，姚小幺抬步走了出去。
昏黄的感应灯亮着，姚小幺上前，啪嗒一声，拧开了单元楼的门。
深秋的夜有些凉，一出门，凉风夹着细雨铺面而来，下雨了！
姚小幺微仰头看向天，夜色很浓，身后的甘蕾蕾终于憋不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怎么曹强的事儿赵曰飞能知道？他跟曹强什么关系？”她压低着声音说着，但语气很急切。
姚小幺只是看着天，似乎没听到身后人的声音，仰头，感受着细雨拂面，手还无意识的伸向半空，像是想抓住那雨丝一般，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动来动去。
“回吧！”姚小幺收回手，抬步朝车位走去。
看着某人的背影，甘蕾蕾想骂人。
回程的车子是姚小幺开的。
她以为她们会回医院或者御苑，没想到直接回了丽都水岸。
就因为太了解她，知道她是个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人，楚桀特意嘱咐赵姐，每周要打扫丽都水岸的房子三次，怕的就是她想来就来，到时候房间里到处是积尘，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一路上，不管甘蕾蕾怎么问，怎么说，姚小幺就一个字儿都不说，有气无力的进了房间，刚脱下脚上的鞋子。
两人动作皆是一顿，甘蕾蕾下意识的看向姚小幺，似乎在问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空气中，隐约传来‘你怎么了，别吓我’之类的话。
几乎是下一秒，两人迅速穿上刚刚脱下的鞋子快速转身出门。
“是阿姨的声音！”甘蕾蕾看了眼姚小幺。
隔着门板，老太太焦急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老头子，你别吓我，老头子”
甘蕾蕾抬步上前手刚要拍门，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甘蕾蕾目瞪口呆的看着姚小幺手里卡片。
她就这么开门了？
“发什么呆？”姚小幺皱眉。
甘蕾蕾回神，快步跟着她进了对门老太太家里。
客厅里。
老爷子嘴歪眼斜的躺在沙发和茶几之间，茶几上，白色的药瓶倒着，不少药洒了出来，半杯水就搁在茶几边缘处，老太太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应该是要打电话，但手抖得厉害，号码按了好几次都出错了。
甘蕾蕾快步上前，“阿姨，叔叔这是”看症状像是脑出血。
老太太一看到两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啕啕的说了一堆。
大体的意思是，睡着觉的时候，她听到老爷子起床了，以为是去卫生间，她也没多问，就接着睡，后来一觉醒来的时候，老头不在床上，她就起床看看，结果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啊”老太太哭的跟小孩儿似得，不停的问甘蕾蕾，老爷子是不是不会有事儿。
甘蕾蕾看了眼站在阳台上打急救电话的姚小幺，嘴里只能安抚老太太，没事儿，没事儿，到底有没有事儿，她也不知道
老爷子昏迷着，甘蕾蕾喊了几声，老爷子没什么反应，她也不敢怎么上前动他。
救护车来的很快，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到了。
看大夫的神色，老爷子的状况不太理想。
老太太担心啊，嘴里就只会问老头有没有事儿之类的话了，其他的一概不知道说了。
“家属得跟着上来！”大夫说。
老太太一个人害怕，拉着甘蕾蕾的手不敢松开。
“我开车在后面跟着！”姚小幺说道，甘蕾蕾点头，陪着老太太上了救护车。
姚小幺直接开了车子跟在了救护车的后面。
医院是附近的第二人民医院，一下车，老爷子就被推了上去。
老太太整个依靠在甘蕾蕾身上。
一系列检查下来，有护士过来让去缴费，说是要立马手术。
甘蕾蕾听得云山雾绕，什么高血压引起的脑部出血，出血量150多毫升，患者现在是深度昏迷，如果不及时手术后果不堪设想，但手术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能把人就救过来，毕竟风险无处不在的。
老太太直接把手藏后面，拒绝签字，那意思是，医生只要说能治好秦老爷子她就签字，治不好她不签字。
医生的目光自然看向了甘蕾蕾，姚小幺，“你们能联系上患者的其他家人吗？”
“阿姨联系了，说是最快也得明天下午能到！”
大夫皱眉，“患者不能再耽误下去，如果耽误下去”又是一窜的专业术语，甘蕾蕾听的脑子嗡嗡的。
“阿姨”
老太太也不糊涂，她就是太怕了。
“签，我签我求求大夫救活我家老头子，我求求大夫了”老太太直接就这么跪了下去，膝盖着地前，姚小幺一把把人扶住，看了眼甘蕾蕾，“我去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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