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黑猫岭诡秘事件 > 第 20 章
    火漆,我便认出是那笔做了记号的银元!”

    “西门雅身上的银元,是杜lún强给他的盘缠。如此说来,当年在宁澜镇犯下的血案,是杜lún强干的?”

    徐清风微微一笑,道:“先不要太早下定论,杜lún强究竟是主使者,还是主使者手里的一把qiāng,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只不过,他肯定与两年前的那桩公案有着扯不清的关联。”

    “那么,徐县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呢?”

    徐清风再次恢复严肃的表情,一字一顿地答道:“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杜lún强已经归案,佩上手铐脚镣,关在县公所的大牢之中,谁见不着他。

    是林尚武亲自将杜lún强逮捕归案的,抓人时,杜lún强不住破口大骂,要不是想着徐县长的一番嘱咐,必须查出那笔银元的下落,林尚武差点忍不住拿刀割下杜lún强的一条dú舌。

    在县公所小楼的内室里密谈之后,徐清风便当着林尚武的面,放出一尾信鸽。

    那尾信鸽,是放到省城警厅去的。

    从洋小姐茱莉叶那儿,林尚武已经得知,杜lún强要将西门雅送到他过去在部队里的同袍那儿去避险。所以徐清风拜托省城警厅的朋友,尽快以包庇窝藏的罪名,将那个同袍捉拿归案,并进行审问。

    而在当晚,省城警厅便放回信鸽,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还没上重刑,那个部队同袍便跪地不住磕头,呼喊求饶。

    同袍jiāo出一张杜lún强用信鸽送来的密函,密函里称,只要西门雅与茱莉叶一到省城,便将他俩送至僻静的校园中,逐一杀害后,浇上火油焚烧,酿成两具焦尸。随密函附上的,还有一张银票,面值五百银元。

    而杜lún强也在密函里拜托同袍在省城为他招募几位私塾老师,由此可见,他妄图杀害自己的舅舅与洋小姐茱莉叶,就是为了鸠占鹊巢,夺走口碑颇好生意兴隆的雅苑私塾。

    2看到省城警厅的回函后,徐清风面露笑容。

    既然杜lún强肯请部队同袍在省城杀害西门雅与茱莉叶,也保不准他为了双保险,在路上也派遣杀手杀害两人。这年头兵荒马乱,部队里的那些兵阿哥,为了几口烟土,连亲爹都敢杀,找杀手比在菜市里买白菜还容易。

    同时,十九位肺痨病人的死,也能顺便栽倒杜lún强身上。或许他正是为了找个借口让舅舅西门雅去省城避险,所以才在那锅盛有人血的铁锅里下了dú。

    话说,杜lún强下dú也是有时机的,在城楼上砍王跛子的脑袋时,空地上除了排队的肺痨病人家属之外,安保队员也是可以随意进出靠近铁锅的。只是之前林尚武不愿意怀疑自己的手下,所以才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西门雅和王若良身上。虽说杜lún强已不是安保队长了,但安保队员都认识他,所以他要靠近铁锅也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把dú死十九位肺痨病人的黑锅栽在杜lún强身上,不仅可以平息死者家属的怒火,还可以封住王跛子的大伯,省城警厅王怀虚探长的嘴巴,可谓一石二鸟。但至于这事究竟是不是杜lún强干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要把这桩案子办成血案。

    要是杜lún强不招,就上重刑。

    上重刑还不招,就继续上重刑,直到他招了为止。

    为了防止杜lún强翻案,等他招了,就得割掉他的舌头,让他再也发不出声音。

    只要有了招供状,就够了。

    杜lún强杀害西门雅与洋小姐茱莉叶,已经犯了死罪。反正都要死,让他再承上几桩死罪,又有何妨?

    不过,在割掉杜lún强舌头之前,必须先问出那笔银元的下落。

    但是事情又不能问得太细,要是扯出杜lún强背后还有幕后主使人,甚至还是省城方面的人,只怕他徐清风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一定要慎重,从长计议!

    说实话,直到此刻,林尚武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

    两年前发生在宁澜镇的那桩公案,林尚武一直以为是藏龙山的土匪凶xìng大发,才干出了这般惨绝人寰毫无理xìng的恶事。但从徐清风口中,他却得知或许此案另有隐情,有可能某人假冒了王跛子之名酿成血案,夺走巨额银元。

    这件事徐清风一直守口如瓶,没给任何人说过,现在见了印有赤红火漆的银元,却向林尚武和盘托出,这让林尚武感觉压力很大。

    林尚武深知,有些事千万不要知道得太多了。知道得太多,就离死不远了。

    很显然,徐清风说出这个秘密,就是把林尚武当作了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就得替徐清风卖命。

    审问杜lún强,自然得秘密行事,就连狱卒都得瞒着。而给杜lún强上重刑,也肯定得由林尚武来干。要是两年前的血案是由杜lún强一人所为,背后没有主使者,那倒也罢了。假若真有幕后主使者,而且还是省城革命政府里的人,那林尚武就活生生被徐清风逼上了华山一条路。

    看来徐清风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查清银元的下落,便立刻杀掉杜lún强灭口,就连省城方面也只会以为杜lún强与十九条人命而死,不会料到还牵扯到了那笔巨额银元。

    徐清风拿到银元,自然会寻觅良机远走高飞,不再当这个破县长。

    到了那个时候,徐清风会杀了林尚武灭口吗?

    林尚武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他走到窗前,放出了一尾信鸽。

    入夜了,今天是鬼节,西陵县城内呈井字型的三条横街与三条纵街上,到处都能嗅到一股蜡烛烧尽的气味。当夜风掠过时,也能看到街面上纷飞着纸钱烧过后残余的灰烬。

    鬼节之夜,不宜外出。所以人们烧完祭拜先人的香蜡纸烛后,便各自回家歇息,林尚武午夜时分跟随县长徐清风走出县公所小楼时,街面上已经看不到半条人影了。

    现在二人外出,并非为了提审杜lún强,而是为了把杜lún强办成铁案,搜寻更多的证据。

    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杜lún强的家。

    只要能够在杜lún强家里继续找到印有赤红火漆的银元,那他就百口莫辩了。

    当然,银元的事儿,是天大的秘密,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出了林尚武这个自己人之外,徐清风并没带其他人一同前往。

    杜lún强住在一幢小平房里,没有妻眷,也没有仆人,平日里开销并不大,似乎也从未见他有过奢靡的享受。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他没钱,说不定他把那笔钱藏了起来,等着某日退休后再换个地方慢慢享受。

    抓捕杜lún强归案的时候,林尚武已经扣留了杜家的房门钥匙,所以他很轻松地打开门,找到油灯点燃,才情徐清风进了杜lún强的家中。

    油灯的灯光不住摇曳着,徐清风朝室内环视一眼后,轻轻吐出了一个字:“搜!”

    林尚武是追踪抓人的行家里手,擅长搜索证据,在杜lún强家中搜索物证,自然也是得心应手。他熟练地翻箱倒柜、卸下床铺、拆开天花板,敲击每一根房梁、每一块墙壁。

    不过,忙碌了半个时辰之后,林尚武似乎什么收获也没得到。他略微垂头丧气地对徐清风说:“徐县长,对不住,我没找到藏钱的所在。”

    徐清风冷笑一声后,道:“就算杜lún强只是幕后黑手使的一把qiāng,也肯定得了不少赏金。印在那笔银元上的赤红火漆,不用特殊yào水,是洗不掉的。而那种特殊yào水,只有省城的钱庄里才有,而且全被封存了。我就不信杜lún强能让这笔银元不翼而飞人间蒸发!哼,就算把这间屋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银元找出来!”他忍不住使劲跺了一下脚。

    就在徐清风跺脚的一刹那,地板上忽然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喀嚓”一声,木制的地板竟然断裂了,露出下面的一个小小的孔洞。徐清风的半只脚后跟,已经陷入了孔洞之中。

    刚才林尚武搜索房屋的时候,也曾经仔细检查过地板,只不过出现孔洞的地方,刚才徐清风一直站在这里,所以林尚武忽略了。

    “咦!”徐清风拔出脚后跟之后,低头望了一眼,竟发现地板的孔洞里,有一根木头扳手。他弯下腰,扭了一下这木头扳手。这时,奇异的事发生了。

    地底传来一阵“喀嚓喀嚓”的声音,似乎有机簧正在运转。

    片刻之后,他们脚下的地板,竟然裂开了一条缝,然后一条朝下的台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是地窖!暗藏的地窖!”林尚武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徐清风咧嘴一笑,道:“走,我们下去看看!且看杜lún强究竟在地底藏了什么秘密。”

    地窖是一个长一丈宽一丈的黑黢黢的密室,林尚武秉着一支长长的蜡烛,跟在徐清风身后,走入了地窖之中。

    地窖里,放着三口水缸。

    不过,水缸里没有水,里面全是银元。

    每块银元上,都印着赤红色的火漆。

    “哼!我就知道杜lún强把银元全部藏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徐清风冷笑道。

    林尚武也傻了眼,他大概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元。他喃喃道:“每口水缸里,起码能装盛几千枚银元。三口水缸加起来,应该有一两万枚银元吧。”

    而这时,徐清风却敛住了笑容,陷入沉思。

    “徐县长,您在想什么?”林尚武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清风抬起头,眼神变得格外深邃。他凝视着三口水缸,忧郁地说道:“两年前,省城钱庄兑付给那些保皇党人的银元,足足有三十万枚。而这里,最多只有两万枚。”

    “这么说,杜lún强还在其他地方也藏了银元?”林尚武问道。

    徐清风却摇摇头,道:“杜lún强毕竟跟了我两年,我自认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他是个贪财的人,这些钱已经够他用一段时间了,但他却为了夺取西门雅的雅苑私塾,决意杀死自己的亲舅舅。如果他真有三十万枚银元,只怕他根本没必要再铤而走险夺取私塾。”

    “您的意思是……”

    “看来,杜lún强只是一把qiāng而已,在他后面,还有隐藏着的黑手。”

    “……”林尚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徐清风垂下眼帘静默片刻后,眼皮突然翻开,道:“看来,我们不能继续深挖两年前的那桩血案了!要是杜lún强供出背后黑手的身份,只怕我们都会完蛋!我们提审杜lún强,事情只能围绕着城内那十九位肺痨病人的死亡事件,绝不可以提到银元与两年前的血案。”

    “嗯。”

    “还有,林队长,你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逼杜lún强承认就是他在铁锅的血里投了dú!”

    林尚武应道:“没问题,在我的手下,没人能撒谎!”

    徐清风再次以深邃的眼光注视着林尚武,然后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撒不撒谎的问题!就算撒谎,也得让他承认!这是必须的!”

    林尚武明白徐清风的言下之意了。

    就算铁锅的血里,不是杜lún强投的dú,也得让他承认是他投的dú。

    整桩事件,只能到杜lún强为止。

    见林尚武会意,徐清风友善地拍了拍林尚武的肩膀,又指了指地窖里的三口水缸,说道:“这笔银元,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三口水缸,一口归你,令两口归我。等砍了杜lún强的脑袋,你先辞职,带着银元离开。出了本省,就再没人知道火漆这件事了。而我则会另觅良机挂掉官印,也去外省享受余下的人生。”

    林尚武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声呼喊道:“谢徐县长大恩!”

    林尚武是逼供的专家,他明白一个道理,囚犯进了大牢后,最难熬的时候,并非是上重刑,而是等候提审的那段时间。囚犯不知道审讯者究竟掌握什么底牌,也不知道审讯者会以何种方式来进行提问,说多了会增加自己的刑期,说少了又会被当作负隅顽抗。

    所以第二天,林尚武并没急着和徐清风一同去大牢提审杜lún强,而且也通知狱卒不要给杜lún强送饭,先饿其一顿再说,煞煞锐气。他则与平日一样,来到西陵县城的城楼上进行例行巡视。

    刚来到城楼,他就见到县长徐清风竟然也来到了城门。林尚武凑过去后,才听到徐清风是在向几个安保队员询问,前天午时处斩王跛子的时候,是否见着杜lún强曾经来到过城楼下的空地,是否曾经靠近过那口装盛人血的铁锅?

    回答问题的,是一个叫牛根的安保队员,这牛根平日老实巴jiāo,很听话,做事也很卖力,据说还是个孝子,但就是脑筋有时转不过来,有点傻乎乎的。不过,做事还算稳当,只要林尚武一声令下,牛根总能拼尽全力把事做好。

    话说,前天处斩王跛子的时候,在城楼下扶着铁锅接人血的,正是这个老实孩子牛根。

    听到县长询问,牛根赶紧忙不迭地答道:“杜队长啊?他来过的,来过的。在行刑之前,他一个人来的,还和我说过几句话。说完后,他就走了。”

    “他当时说什么?”

    牛根挠挠头,想了一下,然后答道:“他当时问我,在城楼下接人血,害不害怕?然后我回答,不害怕。人都死了,人血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当时杜队长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就像别人欠了他几块现大洋一样。”

    徐清风来了兴趣,追问道:“你认为,杜队长为什么会不高兴?”

    牛根又挠了挠头,答道:“我猜呀,他一定是在想,为什么当时在城楼上监斩的人不是他呢?他这两年来一直抓不住王跛子,而林队长却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儿,从他手里活生生夺走了安保队长的职位,他心里肯定不舒服呗。”

    “有道理!很有道理!”徐清风赞赏地拍了拍牛根的肩膀,然后走到林尚武身边,说道:“如此看来,杜lún强果然来过铁锅旁,有机会下dú。而且投dú成功,他也可以得到两重好处。”

    “两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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